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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游杀 第十七章 闯禁地

没人知道柳城南的巢穴在哪,也许是一幢欧式别墅,也许是一座开放式庄园,也许是书香绕梁的木制阁楼,也许是充斥人间烟火的砖瓦小院……

柳天琪一路上家长里短地向白宵搭话,白宵不喜多言,多半只是陪笑,未曾透露出什么有用信息,倒是蜘蛛接着柳天琪的话头嘘寒问暖,一会儿打探城西一脉的消息,一会儿又追问柳天琪的个人经历,但是每每话题绕回柳城南和他自己身上,他总是打着马虎眼兜圈子。

“哇,这片山都是你家的,地主啊。”柳天琪窜回白宵身边,勾肩搭背,一副哥俩好的架势。

蜘蛛伸着脑袋挤到柳天琪身后,“哈哈,何止这片山头,旺吉山下的小镇也都是柳家地盘,地方虽大,就是没什么人。”

柳天琪撇撇嘴,踱到另一侧,嬉皮笑脸地揪着白宵的T恤,道,“天呐,这要是倒倒房地产,够挥霍到下个世纪呐。”

柳天琪三句话不离老本行,一面眼巴巴地盯着山野密林目露精光,一面做着白宵这个富二代的思想工作。

“这地方好,有灵气。划片地儿建个墓园,肯定火。现在死人钱可好赚了,一平一万,土建和物业我包,剩下的五五分,你也别想什么土地使用费了,反正是你家的地,政府也管不了,有钱当然自家人赚啦。灭哈哈。”柳天琪沉浸在开动印钞机的美梦中,从五内到汗毛都在叫嚷着求抱大腿的疯狂口号。

蜘蛛被他逗得笑坐在地上,杨静则想一刀划烂他的嘴,白宵始终是一张“搞不清状况”的冰山脸。

“哎哟!”白宵突然停步,柳天琪还在舔着脸陪笑,一个不留神撞在他后肩,装模作样地叫了一声。

柳天琪瞄了瞄跟前一堆杂草。“怎么停啦?”

白宵拔开层层堆叠的枯枝藤蔓,指着一个锅盖大小的洞口对众人道,“到到了。”

“什么?!”柳天琪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哀嚎惊飞一滩白鸟,他像个神经质的小女人般一边围着洞口团团转悠,一边神神叨叨说着龙啊蛇的,听得不真切。

一团心火直蹿到嘴巴,杨静捏着拳头,强忍着压了回去。一句“你TM有病啊”从口中喷薄而出的刹那,硬是打磨成了不痛不痒的“能不能消停会。”

柳天琪态度一个急转,立时摆出一本正经的脸色,“你家还有这传统?崇尚自然,回归山野?”

蜘蛛有些看不明白这一弹指顷的转变,暗中去寻白宵的眼色。

“谁谁说是是是我家。”白宵语带笑意,面部肌肉却没有一点上扬的迹像,“这是爸爸爸爸爸最后出出出出现的地方,城南禁禁地。”

城南禁地!

柳天琪和杨静皆是一个机灵。

说话间,白宵不知使了什么鬼把戏,突然身形一缩,几声筋骨错动的细响之后,整个人变得比杨静还要纤细小巧,胸前的米奇松垮垮地趴在身上。

他半身斜卧,跟腱稍一发力,整个人便如游龙一般携着风尘从洞口滑入。

杨静贴着岩壁听了几声衣物摩挲的窸窣声响,也毫不犹豫地将跟了上去。

蜘蛛打了个响指退到柳天琪身后,45度躬身,翻出手掌,作出一个“您先请”的姿势。而后挑了块个大的石头,跃坐其上,哼起了小调,压根就没打算进去。

柳天琪既不娇小,也不会缩骨,干等在洞口外急得团团转,硬挤进半个肩膀,勉强伸进脖子,可到了里面,四壁依旧紧窄。

肩膀在沾满青苔的岩壁上擦出道道血痕,他努力挤进小半个身子,胸腔仿若勒了无数条金箍,压抑得无法呼吸,不得不从洞中拔出来。

“喂,喂,喂,你们们们,两个,混,蛋,蛋,蛋。”柳天琪对着洞口大骂,声音在长形甬道内回荡。

只留了这么个小洞作为入口,真是柳城南那矮子的风格。若这样想,真是冤枉了柳城南,当年老头子将他遣到这里,不过是因为他身形矮小、又会缩骨,进得去这鬼地方罢了。

突然,柳天琪眼睛一眯,摸出两只蓝色小虫,得意坏笑。

蜘蛛依旧慵懒地瘫坐在大石头上,不冷不热地搭了一句,“这不有我陪着你嘛。”

杨静跟在白宵身后爬了数米,四周逐渐开朗,她扭了扭压得发酸的脖子,探了眼身后,柳天琪一阵骂声之后便没了声响,多半是卡在洞外进不来。

杨静仔细打量容身的石洞,眼前甬道已有两米高矮,隐约有光亮从脚下渗出。

沿路凿着一些简易的壁画,有山有树有人,山为远景,横亘万里似无边际;树为近景,笔挺坚毅冠若浓云。若将这壁画看作一副纵向铺展的画卷,以这山的宽度和树的高度,早就“跃然纸外”了。

与巨型景物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微如蝼蚁的人群,百十人聚成一团,像是在举行什么仪式,但是刻得太小,看不清楚。

再往前走,壁上又有一黑鳞巨蟒,一圈一圈盘旋而立,鳞片刻得精细,凹凸有致,纹路大小各不相同。这黑蟒几与巨树比肩,遮蔽了大片山景。

“这是娲,娲族的祭祭祭礼,”白宵指着巨蟒道,“这这这是他们心心中的神。”

杨静暗暗咋舌,画面当然采用夸张的表现手法,这么大一个怪物,就是把整片山林的活动都吃光了,也不够它一个月的口粮。

再往前走,巨蟒蛇首微斜,另一处本该是眼睛的地方露出了一个占据半张脸的黑窟窿,森然寂寥,似有幽咽呜泣传来。

眼睛!

宿命之手掘锋而来,心口如临刀绞。

剜眼之神,白宵结结巴巴地解释,娲族相信自己的守护的圣物是神的眼睛,便想象自己的神是这模样。

“圣物?”这个词分外扎耳,杨静暗中留心,嘴上问道,“娲族?哪个民族的先知?”

单听名字,最容易和女娲扯上关系,他们供奉的巨蟒像极了神话传说中的女娲娘娘。

“不不知知道。”白宵在杨静惊疑的目光中坦然一笑,据洞中骨简记载,娲族距今至少1万年。

“1万年?”虽然人类历史可追溯到200万年前,但猿人阶段都是靠天而生,是一种本能地求生。直到距今五六千年前最早的人类文明出现后,人们才懂得用图形记录下所见所想。

若骨简为万年前所记,这无疑是就将人类文明史向前推进了五千年,历史的尘埃中很可能隐藏了一个类似于华夏盛世的高级文明。

难以置信,单就这一条刻满民风和祭礼的甬道而言,足以颠覆人类文明史,一旦公诸于世,必将引起一场轩然大波。

“这石洞是娲族的群居地?”

白宵说,城南一脉仔细研究过洞里的一切,这石洞像是后世掏出的赝品,虽然画风雕工刻意造得粗制生硬,但后世工艺毕竟精进许多,这粗犷简约的线条与精雕细硺的手法融合得不好,斧凿痕迹明显。从岩壁表层及内部取样分析后得出,距今约有1400年,奇怪的是,码放在内室的骨简,却真真是1万年前留下的兽骨。

两人都不再说话,石洞内静得只剩下各自的心跳声。

白宵步伐不停,眼前甬道幽长静谧、深不见底,想要解开心中所思所想所惑,唯有不断向前,直到融身于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