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云生言道:“为前辈尽些微力,青妹不必如此。”想起前几日路过的两个道人,问道:“青妹,可知崆峒派吗?”程青凰闻言心中一沉,迟疑问道:“路大哥,不知你与崆峒派有什么关系?”路云生见程青凰的神色不对,遥遥头言道:“这倒没有,只是前几日有两位道人在此处歇脚,发现了这里的异常,自报家门所说。”随后把当日情景详述一遍,又言道:“为兄对当今修道一途有何门何派并不清楚,因故有此一问?”
程青凰方才放下心中担忧,笑言道:“路大哥,好生吓了小妹一跳,还以为你和崆峒派有所牵连?”想起前几日对头攻打洞府之时,曾有几位崆峒派弟子以作帮凶,最后逃了两个,不想被路云生遇见。恨声言道:“路大哥你有所不知,这崆峒派原本是正派之流,只是近数百年间已沦为邪魔外道之流,派中之人均是邪魔之辈,残暴贪杀,性情凶恶。”
路云生心中哑然,虽然那日见到崆峒派的两人隐隐感觉不是正道,未想竟是如此?”程青凰看着路云生道:“这崆峒山远在西北甘凉之地,实乃道家圣地,如今被这一帮邪魔外道弄得乌烟瘴气,很是可恨。路大哥你有所不知,前几日对头风闻我祖母身受重伤,便相邀一些外道邪魔前来侵犯,当中便有崆峒派的恶贼。
本来小妹以为难度此劫,不料祖母在最后关头伤愈出关,把此辈一通大杀,方才消除危急。大哥前几日所遇乃是崆峒派的两个漏网之鱼,一个在江湖中称作徐真人,大都不知其名,另一个是妖道游天沧。这二人最是狡猾奸诈,当时一见事情不对便率先逃走,待返回巢穴恢复伤势,定会再出来为恶。”
路云生这时才明白当日二人在山顶所言之事,二人口中的妖妇定是程青凰的祖母无疑。想到自己对如今修道人物已无所知,言道:“我入道不过一载,不若青妹给我讲解一下如今仙侠中各门各派的情况和人物,今后也好分辨其中的正邪。”
二人坐在一个古松之下,程青凰把江湖中的仙侠修道门派一一道来。江湖中传言的仙侠之流乃是红尘之外的修道之人,这些人居于名山大川,崇灵锦绣之地,有人藏于仙灵宅窟,隐与碧山秀水,有人居于海外仙岛,或静修与海底仙府,更有那遥传的域外神山,灵空仙境,惹的众多修道之人趋之若骛。
这其中有数个声势浩大的门派,分作正邪两方,数百年来相互争斗,其间更夹杂着道佛魔妖、仙灵鬼怪的恩怨情仇,乱的不可开解。其中正道较大的门派有道家的峨眉派、青城派、武当派、昆仑派和佛门之人。而邪派一方有道家的五台派、华山派、崆峒派、天师派和魔教中人。更有那前辈地仙、海外隐居的同辈散仙、南疆和云贵苗疆的巫蛊之教,各自根据亲疏分别依附。
更有神州之外的教派和神山参杂相关,每当中原神州正邪相斗时相互对敌,可谓光怪陆离,一言难尽。如今正邪之间的峨眉二次斗剑刚刚过三十余载,五台派太乙混元祖师在二次斗剑是被峨眉无形剑气斩杀,教众星云流散,邪派嚣张气焰为之大挫。
然邪派中人因五台派太乙混元祖师之功,大都得以保全,因不愤太乙混元祖师失败的因由,相互与五台派现任教主作约,欲在三次斗剑时助五台派报的杀师之仇。只因离三次斗剑时间还早,正邪各派的仙侠均是隐居洞府静心修炼,或是修道练法,或是炼丹炼器,不常出外走动。这二十年来,世间虽然屡有传闻,平常百姓终是少见。
程青凰讲到此处,仅是大致一说。“青妹,不知你是何门何派,师承何人?”路云生望着程青凰问道。路云生由阴煞道人郑冲指引才步入道途,并修到化气后期,这一路行来,因不得仔细传授,这其中的道理许多不甚明白,先是东奔西走,山海行程百十万里,最后又隐居荒野,对外界消息更是已一无所知。
多次欲拜阴煞道人郑冲为师,均被其拒绝,路云生虽然不成伤气灰心,心中已决定,此次相助阴煞道人渡过大劫后,便到名山大川中寻访,拜师修道。若在程青凰处别有机缘,路云生也不会放弃。
程青凰幽幽一叹,言道:“小妹家传之学,现今家中唯有祖母和小妹二人,独居荒山,可谓散修一流。”路云生本想让程青凰引荐一二,听她此言,一时不知如何开口,若是此时提起,却有挟恩图报之嫌,便想暂等一些时日再提。
二人在娓娓而谈,说道欢快处相视一笑,直到红日西沉,方才回转翠明谷各自修习晚课。第二日课业之后,路云生陪同程青凰在翠明谷游玩,二人相识两余,多数忙于奔波,几日方才同出而游。
此时乃盛夏时节,谷中繁花怒放,姹紫嫣红,二人沿着翠明峰上溪流而行,一路流水淙淙,如奏苼簧;碧纹粼粼,清波涟漪,溪中生着数种花卉,一种大若盆碗的异花,黑绿黄紫,四色相间,衬着碧茎朱叶,艳丽无双,更间翠鸟关鸣,清风送爽,越发美艳。
路云生引着程青凰遁着山溪而下,向远处望去满山满谷都是奇花异草,红紫相间,五色竞秀,恍如锦绣堆成一般,程青凰最爱这种景色,当先向山谷的花海行去。花海在山谷左侧平原,翠明谷上的清溪从花海中穿过汇入山谷边缘的溪涧之中。
程青凰在梧桐岭居凤山洞府左近也曾栽种些奇花异草,却不曾有此处壮丽。见身旁一望花野,灿若锦云,花间彩蝶大如尺余,彩羽翩蹑,往来不息。鼻间更是花香阵阵,醺然若醉。身上不知何时沾染花香,但见彩蝶翩然而落,并无惧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