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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丹剑侠录 第十五章 行气如凿山

赵元奇想罢,摇了摇头,走回书房。见书桌上的那封信札,上面字迹团团如飞星,一笔一划个个如刀剑,跃然纸上,扑面而来,显示写信之人功力已入化境。眉头皱了皱,想起信中的内容,暗自沉思不亦。

原来这封书信是掌门师兄派人送来,心中内容却是皖东飞星剑派十日后派弟子多人前来拜山,信上讲述数十年前两派祖师多有渊源,只因适逢乱世,两派又远隔千里路途遥远才日渐断了练习。飞星剑派现任掌门余化星听到前辈遗老说起这段往事,不忍两家断了情分才一力促成这次拜山云云。

赵元奇知道飞星剑派近些年被搭理的好生兴旺,江湖中名声日隆。想到月余前二弟子在江淮行道,听闻飞星剑派事情,却并非良善之处。这次拜山定是不怀善意,只是不知有何目的,只能安下心思以静制动,使个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方法。

路云生回到住处,转身走入屋后的树林之中,拔出长剑练习刚刚学会的三式剑法。此时剑法已学会大半,前八层心法均有两式剑法相对应,这时练习感觉便于往日不同,一招一式间带动真气在经脉中缓缓而动,真气随着剑法周流运行,循环往复。练有一个时辰,太阳已经落山,路云生见已到戌时初刻天色将黑未黑,昏黄一片,才罢剑回屋。

时夜,路云生静坐床榻,运转真气,丹田中清泉自现,清泉的根部一道凝若金丝的青色真元犹如灵蛇般转动,吐出点点金液,化作清泉流入丹田。丹田中真气满溢自动流入经脉之中。路云生一边引导这股真气在自身经脉中运转,一边吸收炼化这股纯净的真气。待七层心法所要行径的经脉循环数十遍后,驱使真气向七层心法的最后两个穴道冲去。

第七层心法的最后两个穴位于足太阳膀胱经上,在人体小脚趾的外侧,分别为“足谷通”和”至阴穴”。这最后两个穴位离人身丹田最是偏远,打通此处经脉最是费时费力。若按寻常方法日消月磨,需要数十日方可。

路云生默运丹田,驱使经脉中的真气如大河行水,滚滚前行,撞向“足谷通穴”,但觉穴如门户坚如壁石,真气一冲而过,坚石分崩离析。穴道大开,真气一涌而入,流势为之一缓。真气在足谷通穴中略一打转,后势真气随之而来,向至阴穴冲去。此处穴道最是坚固,感觉犹如壁立千刃,牢牢挡住真气前行。

真气汹涌撞在至阴穴上却是折戈尔回,一连三次均是如此。路云生见此,便欲驱使真气返回丹田,明日再行冲脉,却发现丹田律动,经脉中真气轰然又撞向至阴穴。耳边但听“轰隆”一声大响,山崩石烈一般,至阴穴依然洞开。路云生自觉身心一阵畅快,第七层心法依然练成,真气在经脉中缓缓流动,如石上清流,沁润无声。

此后路云生如往常一样,清晨寅时末刻到东山顶采气练剑,日昳时的未时初刻独自到藏书阁中看书。阁中长老已有十余年未见有弟子来此整日读书,仅看到弟子唯恐耽误练功,在需要时查找一番便即匆匆而去。心中虽有惊奇,对此自作不见,只要这个弟子不犯门规,无人与他说项。路云生自在其乐,继续看起拳法篇。

过了七八日,路云生终于察觉出丹田的不同,夜间练气时,丹田中的清泉微微减小一圈,清泉根部的真元灵蛇也短了一截。证实了心中猜想,路云生悄悄松了一口气,心中反而有微微感到可惜,既然丹田无恙,若是清泉常在,自己的内力岂不是日日精进,不用一年,便可把玉山秘诀中内功心法行气篇练到圆满。三年内便可易筋锻骨,易经洗髓,内外功力具知绝顶。知道这全是痴想,这种念头便一闪而过。

这日上午路云生凝神练剑,一时忘却时间,直到太阳偏西,日跌未时初刻才下了东山山顶,顺着乱石岭回到自己的木屋,沿途只见花房的老佣丁在花圃间剪修乱枝,却没有看到别的同门,心中感到有些奇怪。放下长剑略一休息,便起身向藏书阁行去。

转过山角,前方已是万山坪,路云生突然听到”铮铮”的铁剑的交击声传了过来,知道这是同门在练剑,只是往日多有呼喝之声,喧闹一片,今日却颇为安静。快步走来,登上十余道台阶向坪上看见,却见数十人鸦雀无声的站在坪上分作两边,观看中间的两人斗剑。

路云生一眼望去,见左侧有四五十人,正是玉山派弟子。而右侧有十余人,却是陌生,其身穿蓝身黄边的剑袍,腰跨长剑,左袖上绘有一道飞星。

路云生走到近前,坪上众人都在细心观看中间二人比剑,对此视若不见。悄悄来到玉山派众弟子一侧,路云生暗中向对面看去,见这十人挺胸拔背,面容凌厉,双目转动见精光隐现,武功均是不弱。从这十人的神情看去,却是以前面两人为首。

一人有十七八岁,左挎蟒皮金丝的短剑,右手拿一把墨玉为骨的折扇,身穿白衣左袖边绣一道飞星,笑吟吟地看着坪上斗剑的两人,端的是风流倜傥,惹得几位玉山派的女弟子频频视目。

另一人有二十余岁,双手抱怀,怀中一把金绣长剑,目光冷冷的看着场上,自身也如一把长剑。路云生在此人脸上稍稍停留了一下,便见此人已是察觉,抬首望来,目光在玉山派众弟子身上一晃而过,好是没有分辨清楚,眉头皱了皱便即作罢。路云生感觉这十人之中当以此人武功最高,那白衣少年次之。

路云生向玉山派弟子看去,大多是没有拜师的外室弟子,不甚熟悉。人影晃动间发现师弟王明书站在前排的弟子中间,有心招呼,又怕影响场中的比试,便即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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