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煞道人站起身来,对路云生挥手道:“水源在后洞之中,可随我前去一观。”
二人走入后洞,来到洞中的石墩处站住脚步,阴煞道人指着石墩道:“昨日参悟功法之际,微闻水声滴石,静中听去,分外清楚。便仔细留神,方听出听那水声竟出自这块打坐的石墩之下。当时不知这石墩下面是实是虚,又听水声好似时近时远,石墩又大,便想莫非下面还盖有洞穴不成?”
阴煞道人说着走到近去,右手对着石墩随手一挥。路云生见石墩横向移开二尺来远,缓缓出现一个穴口。等到石墩移向一旁,再看全穴口,比石墩只稍小一圈。低头往穴里一看,水声已住。
阴煞道人言道:“下方有有一线流泉。”说着身形一闪,已入下方山洞。路云生低头看去,那穴道由前往后,斜行下去,看去虽然很深,不过斜径陡些,并非直上直下。见有着身之处,心知可施展壁虎游神身术,提气贴壁上下。路云生振起精神,将真气往上一提,身子纵起,伸足入穴,背贴着那滑削陡险的穴壁,缓缓往下滑去。
眼见快要到底,才将气一舒,加快了速度。等到脚踏实地一看,地方不大,石笋林立,均甚粗大。石壁没有上面平整,到处都是孔窍洞穴,仍有不少深深浅浅发掘过的痕迹。再一细寻那水声之处,见在一个形如槎丫的奇石上面的洞窍中有一线流泉,涓涓下滴。想是年代深远,水滴石穿,已成了一个尺许方圆的水池,水与地平,也不溢出。
阴煞道人指着流泉道:“此水终日不息,蕴含灵气,多饮可轻身明目。我已探查,这水池颇深,一时不能到底,足够平日所用。”言毕一拍腰间革囊,飞出一个大有8寸的青皮葫芦,对着路云生道:“此前在山间找寻野果时,见山崖石壁间长有一株葫芦青藤,上结三颗青色葫芦,随手摘下一颗。此物我已稍作祭炼,可做储水的法器,内中可装数百斤甘泉,小友用时只需把内力渡入葫底,泉水自会被吸入葫芦。”说着伸手递出,路云生忙双手接下。
阴煞道人言道:“走吧!”路云生但觉腰间衣带一紧,已是闪身来到上层洞穴。阴煞道人挥手推回大石墩,带着路云生向外间行去。二人来到洞口,阴煞道人左右观望一下,从革囊之中掏出飞云旗,甩手插入洞口石壁之上,又在飞云旗外竖指画出一幅法阵。路云生见阵图笔画弯曲繁乱,相互勾连,汇与飞云旗的旗杆之处。
阴煞道人拿出四只铜签,右手一挥,分别插入阵法四角。见路云生一脸迷惑,言道:“此为四灵阵图,可攻可防,护佑阵中飞云旗。这四只灵签和阵中飞云旗组成五行隐灵阵,掩去阵法和法器的行迹,使人无处破解。”言毕,对着飞云旗和四只灵签分别渡入一道法力。
飞云旗轻轻舒展,阵阵云气透出,化作方圆十余丈的一层壁垒,护住洞口前方。四只灵签清辉慢慢亮起,其上图录化作四只小小的四灵之像,在空中一阵浮游,做仰天长啸状,其后飞入灵签之中。路云生见此时岩壁阵图亮起道道清辉,连同阵中法器缓缓隐匿不见。
鬼煞道人看着路云生言道:“阵中飞云旗乃我心神祭炼之物,若有碰触,我必先知,只须在阵法之中,必可护佑小友周全。先前我在崖下原野,遥见此山底部,隐隐有一股邪气隐藏,凶险重重,望小友万万不可贪恋此间风景,下崖游玩。”
路云生言道:“前辈所言,晚辈定会铭记于心。”鬼煞道人点了点头,告别路云生转身向洞中走去。方走了两步,转身言道:“小友先前曾言,参悟洞中图解以致心思烦乱,而修炼师门心法后方才平静,如此小友不妨多加修炼师门功法,然后再参悟此间图解为好。”
路云生言道:“多谢前辈指点!”说着躬身一礼,抬首时,已不见道长身影,心知其已入内洞参悟图解去了。见道长自去,路云生起身走到锅鼎边,依靠石壁缓缓坐在地面,望着空荡荡的扩大石洞,心中一时沉浮不定。
想起月余时间,自己随道长有中土远去海外,又从海外到此黔贵僻野深山,来回奔波百十万里,所为者便是早日步入道途,而今修道法诀就在洞中,却不能领悟,心中不由徒叹奈何!而此次不辞而别,也不知门中师傅和师兄弟是否挂念?怔怔半个时辰,方才强打精神起身练习功法。
等到落日时分,路云生肚中饥饿,走向壁角置鼎之处,一面先剥了松子入口,一面随手取了一根黄精,咬了一口,虽觉着苦涩,咽入肚中却有一种温热之感,知道这黄精年份颇长,饱含灵气,修道之人服食甚好。见其中还杂有许多山芋,打算煮熟了吃。鼎旁柴禾足用,也有火种,便从旁边石瓮中用道长先前所给的葫芦取水。
路云生左手抓住葫芦细腰,对准石瓮中的清水,右手掌心覆在葫芦底部,内力微吐,送入葫芦之中。但见一股吸力从葫芦口透出,笼罩在石瓮上方,一道水箭飞起,落入葫芦嘴中。待石瓮水无,方才收起葫芦倒入鼎中。随后路云生晃了晃葫芦,耳听内中水响,很是空荡,才觉内中空间甚大,心中暗喜,有此宝物,今后游历可增诸多方便。
随后一面生火,一面削些芋头和野果放入鼎中和精米同煮,不消半个时辰,水开米熟,白炁上用,香味扑鼻。取出一尝,不但那芋甘芳酥滑,连米汤也是清香甜美,益觉适口异常。
路云生等了片刻,见道长不来进食,起身走到后洞一看,见道长盘身坐在一个石柱顶端,五感禁闭,瞑目静思,正在感悟图解,不知何时醒转,心知不便打扰,遂悄悄返回前洞,尽情大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