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路云生在和村中的孩童一起玩耍,就在附近躲藏,恰好撞见拐腿老罗两杖就打到了村中的无赖汉,灵机一动,心中突然起了拜师学艺的心思。想起去私塾时要交束脩,就费了几日工夫在后山捉了三只野鸡,用草绳困了提着到了拐腿老罗头家。
罗老头从屋内走出,诧异道:“路家娃子,你因何带着礼物?”路云生躬身施礼道:“罗老爹,我是来向您拜师学艺来的。”说完又恭敬的施了三次礼才起身。
罗老头心中一惊:“我在此隐居十余年,平时从不显露身手,这小娃娃是如何得知我会武艺?难道是我那对头已寻上门来,让这孩子来试探吗?” 脸上却不动声色,左手暗暗抓住宝囊,以便随时能放出飞剑。看着路云生施了礼,说道:“路家娃子,你要拜师,怎的又寻到我这里来,是有人指点你吗?
路云生道:“罗老爹,前几天我见你在村后两杖就把毛三那无赖打跑了,厉害的紧,今天就来拜师了。”罗老头听后想起那日之事,才放下心中警惕,张口就要拒绝,心中一动便有计较,说道:“路家娃子,你是读过书的,我老罗不会诓骗与你,那些只是庄稼把式,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我老罗倒不会藏私。”
路云生自然不会嫌弃,双手送上拜师的礼物,就要跪下磕头,罗老头道:“且住,且住,就鞠个躬吧,我这里没有那么多的规矩。”说着受了一礼。此后路云生就在闲暇时间跟着罗老头习练拳脚,打煞力气。
平日里罗老头自己讲述,年轻时曾经在山外闯荡,在一家镖局里呆了十余年,做过十年的趟子手,学了一套伏虎拳和劈山棍,在一次走镖时与山贼厮杀伤了筋骨,只得回了故里安度余生。不成想前些天教训了几个泼皮,却被路云生撞见寻了过来。
转眼间三个月过去,路云生便觉手脚灵活,力气渐增。一日问道:“罗师傅,你在外行走是否见过神仙事迹?”罗老头笑道:“仙人可都在仙家福地,常人那有福分见到。
我听说青城山就有神仙,你这娃子机灵,说不定可以见到。到时咱老罗也可以跟着沾点福气。”说完脸上却有一丝愁容隐现。路云生却不知道,自己要找的所谓“神仙”就在面前。
随后的日子又讲了些武林中的争斗,江湖大侠除暴安良的事迹,路云生倒也听到津津有味。闲谈中渐渐了解到江湖险恶,人心诡诈。
这年的仲夏时节,罗老汉从数十里外的小镇上归来,对路云生道:“路三娃,听闻百里外的玉山派正在招收门人弟子,还有数日就要结束了,你要是有意正好可去。你前些天不是问我有没有仙人吗?听说这玉山派的祖师,就曾经在玉山被仙人传法,授了一卷天书,才创立的玉山派。”
路云生平时听罗老汉讲的江湖典故中,曾说过玉山派的一些事迹,知道玉山派的大侠武艺高强,现在有这个机会就下定决心去玉山派拜师学艺。回家后哀求了父亲,又有罗老汉的帮忙说项,路云生的父亲才同意把他送到玉山派来学艺,转眼间已有数年光阴。
东方天色微白,路云生取下墙上斜挂的长剑,推开房门轻轻的走了出去,此时整个玉山派一片肃静。这里是玉山派弟子起居之地,四处散落着数十处木屋。玉山派非是江湖大派,整个门派也不过百十人,在方圆百十里略有名气。
路云生顺着门前道路直走,穿过一片竹林,脚下的道路渐渐窄斜,这里已算得上门内偏僻之处,通常少有人来,又走过数百步,前面是一片梅林。
此时是盛夏时节,树木繁盛,自然没有梅花,但是梅树的枝叶却也郁郁葱葱。顺着梅林走过百余米,便可见一道高低起伏的围墙下,有一个圆月门洞,一扇木门紧闭。除了修剪草木的花匠,平时少有人迹。路云生打开木门,闪身而出,右手顺势一抅,木门又轻轻掩上。
墙外是一个山坳,林木浓密,路云生站在门前抬头看了看,天空愈发白了,前方三里外的东山仍有些模模糊糊。紧了紧衣带,沿着林间小道快步向东山走去,这已是三年来形成的习惯。林间甚是昏暗,路云生脚步慢慢加快,脚尖向下一点,或踏在岩石上,或踏在树身,身形时猿似鸟,向前飞出近丈。
林间树木横生,交错杂乱,甚是难走,路云生三年来根据玉山派的步法逐渐习成的一套在林间穿行的身法,身姿轻灵快捷。
东山顶上有方圆三丈的一片空地,靠近悬崖的一侧有两尺高左右的一块青石。路云生跃上山顶把背上长剑横放在身边的枝丫上,径直走向青石,面朝东方盘身静做。
此时东方刚白,朝阳未升,山腰上雾气升腾,白茫茫一片。山风一走,云雾相互激荡。路云生运行玉山派行气诀缓缓吐纳,内心慢慢沉静,专注真气在经脉中运行。
路云生在玉山派已有四个年头,玉山派在江湖中名气不大,也是传承数百年的门派,有自己的秘传绝技。创派祖师是江湖一落拓书生,因平生不喜功名利禄,自爱游山玩水,一身江湖技艺也不过是防身尔。
偶然路过玉山,因喜爱这里的景色,徘徊数十日不去,一日在山阴拾到前朝半卷秘笈,上述多有荒诞,却也勾起兴趣,驻留此处依法修习。
十余年后便为江湖上绝顶高手,江湖中少有敌手。晚年时便收了三五个弟子消遣度日,慢慢就有了玉山派,传到如今已有四百余年。
当太阳似出未出之时,刹那间一片紫气横空,从无穷远的天际射向大地,路云生长吸一口,身前三尺内的一团白气裹着一缕紫气瞬间被吞入腹中,等紫气入腹,便觉一点暖意从丹田之中缓缓升起,向身体各处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