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正对群山,视野开阔,被称作万山坪。路云生因练习紫气餐霞诀和轻身功法的缘由,极少来这里练剑。
玉山派的藏书阁矗立在漱玉峰半山之处,若去藏书阁便需经过万山坪,再右行数百米方可到达。路云生来到万山坪,见十余位同门正在练剑,放眼望去,却是初入门径,并无相熟之人,便不再理会,转身向漱玉峰行去。
走过三四百米,便来到山脚,再爬上百余道台阶,眼前出现一个小小的广场,藏书阁静静的掩映在广场后的绿树之中。高有三层,青石铸墙,上覆青色琉璃彩瓦,琉璃瓦剪边黑色。阁前绿色檐柱,颇有斑驳,门牌上书藏书阁。阁前凿一方水池 ,一道山泉流入,上架一石桥。
此处平常少有人来,终日宁静。路云生走到藏书阁前,见大门半开半掩,好是无人值守,但是直觉告诉自己,有人在暗中观察。路云生来到门前行了一礼,高声道:“入室弟子路云生前来入阁查看书籍,还请值守师伯允许。”过了半响才有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道:“进来吧,不用多礼。”
路云生走上前去,推开半掩的木门抬脚走了进去,就见一人趴伏在身前的木桌上,闻声抬起头来,一双眼睛半眯半合,竟是在睡觉。路云生一看,行礼道:“弟子路云生见过师伯,多谢师伯在明玉阁教诲,今后若有疑问还请不吝指教。”原来此人名为王行方乃是藏书阁长老,曾在明玉阁教习,路云生听过这位师伯的几次授课,颇有收获。
王行方看了路云生两眼,点了点头,自己还记得这位旁听的师侄,两年前入了赵师弟的门下,练功很是勤奋。翻开一个笔札看了一下说道:“去吧,一层自可随意,二楼若无掌门手谕,不得上去,否则按门规论处。”说完合上笔札,身子一低,又自伏在桌上沉沉睡去。路云生本还想着向这位师伯询问些问题,此时颇感无奈。记得这位师伯功力深厚,便是三天三夜不休不眠也不会犯困,不知此时是真睡还是假睡。
路云生转过身来,向一楼内望去,见大堂略有阴暗,堂中两根厅柱高有丈五,前后相隔三丈,挺立中央。亭柱左右分别有八个书架 ,书架长有两丈,高八尺,上下五层,每层放置书籍,层层叠叠,楼中散发着书墨清香,使人闻之微醺。
路云生看着一楼满架的武功秘籍,内心颇为平静,知道这些书籍均甚平常,并无上层秘诀。偶尔有之也多半散失、残缺,借鉴尚可,若是按章修行,独自揣摩,不禁耗时费力,多半会自毁前途。玉山派自有完善的功法秘诀传承,不明之处亦有师门长辈指点。弟子只需依法修行,即可事倍功半又可免除走火入魔的的危险,是故虽有弟子来此借阅观书却也不多。
路云生自身情况特殊,又一时不好向师傅求解,唯有来此自寻答案。看着木架上的千百册书籍,一时不知从何处查找。路云生略一思量,已有了决定,丹田虽有怪异,并不紧迫,不妨慢慢查找,仔细翻阅。
走到左手边第一个书架,见书架旁有书签悬挂,上写“拳法篇”三字。路云生随手在书架上抽出一本,见书籍古旧,书面略有残破,上写“六煞拳谱”,略一翻阅便即放。又自在其它两层抽出两本却是“虎豹拳”、“独臂拳”,已知此架放置拳法,便起身走向下一个书架。
第二个书架处,路云生望向书签,却是“身法篇”三字,抽出一册书籍,见书面颇新,却是手抄新本。路云生知道这明玉阁中为了保持藏书的完整性,门中长老会定期对坏损的书籍进行修缮或者重新抄录。路云生不疑有他拿起一本,只见书面上写着:“飞鹤步”,正要丢下,见旁边一个兽皮书卷,好奇之下拿起翻开,却是一本三十六式连环刀的刀谱。微微一怔,随后想到定是某位同门观看之后随手乱丢,没有放置原位。
路云生皱了皱眉,想到:“若是书籍放置凌乱,岂不要多耗精力翻查书籍。”放回手中书卷,略一思索便已有了决定:“自己此来是为查询丹田异状,可先从内功心法篇开始,若是不成在仔细翻看不迟。”
顺着书架在大堂内绕视一周,见每个书架各有不同,共有拳法、轻身、刀法、剑法、身法、心法、兵器、医药、传记、卦象、曲乐、道藏、佛法、地方县志、四书五经、杂物十八类。书架上书籍少则数十本,多者千百本。路云生来到心法篇处,拿起第一本开始静心翻阅。
从这日起,路云生在寅时末刻日出之前到东山养气练剑,其余时间自到藏书阁翻阅典籍,到戌时天色微黑才从藏书阁走出,返回住舍。偶尔时辰过晚,阁中长老也不管不问,无人前来赶他,只是在其走出藏书阁后,大门便随之悄然关闭。
晚间练气,路云生丹田中清泉自现,清泉中一丝金丝般的真元化出一股澎湃的真气在经脉中鼓荡。路云生小心的运行“玉山行气诀”,引导这股异种真气向第七层经脉中的下一个巧穴冲去,新的巧穴在这股真气冲击下总被轰然洞开。
新的穴位打通,这股纯净阴寒的真气悄然的溶入路云生的真气之中,转化为自身真气存于丹田。为防根基不稳,路云生每日打通一个穴道便即作罢,其它时候让真气在经脉中反复运行,自行凝练。
转眼已在藏书阁中看了二十余日的书籍,路云生每日练剑养气,观书冲脉,日子过的紧筹而又充实。当进入七月时节,路云生已经看完心法、医药、传记、卦象、曲乐各篇,虽在其中没有发现自己想要的结果,见识却是大增。
此中藏书各篇所述均不相同,堂堂正正者有之、阴险诡秘者有之,路云生但觉自己眼界大开,智慧渐增,所思所想已和往日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