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山派的秘密涉及成仙途径,每代掌门武功大成后都禁不住诱惑,走上前代祖师的路途。几人连日相商后,便觉眼前出现一线曙光,这位弟子福缘深厚,说不定可以揭开困惑山门的秘密。虽然年纪尚小,其真气修行已是无人可及,众人便决定告知其门派危难,让其为门派护佑。
上首长须老者李玄鹤摸着颌下长须看着路云生问道:“以侯神水至,再漱再吞津。如此三度毕。神水九次吞,咽下汩汩响,百脉自调匀。何解也?”
路云生听毕,知此问为“玉山行气诀”中第十一层心法的动功口诀,这是祖师借此考校自己的课业。此时殿上诸人已知师叔何意,均是平息静气,凝神恭听。众人遂未能把真气修炼至十层以上,若是能听得此种真意,他日亦可直中取不用曲中而求。
路云生对师叔祖恭手一礼道:“需舌抵上腭,闭目静坐,待津液满口时,再鼓漱三十六次,作六次咽下。前次一度,此次两度,故曰:“如此三度毕,神水九次吞。”
李玄鹤听罢,双目顿时一亮,多年苦思不得其解的疑难,终于有了答案,心头若浮云现日,豁然开朗。其余诸人沉思一阵,心中若有所得。
上首王玄通急切道:“何如也?”
路云生对师叔祖执礼道:“咽下汩汩响,百脉自调匀。待百脉具调,气自行运。此是以玉液为水,通达全身。其下歌诀曰:河车搬运毕,想发火烧身。金块十二段,子后午前行。勤行无间断,万疾化尖第。实是以阴济阳,水火相济之故。”
所谓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心法口诀关乎个人性命,门派兴衰,若非师徒实难真传。众人听得如饮甘露,身心大畅,一时间大殿上只余路云生的声音回荡。待众人神思回返,相对而望,起身对路云生一礼,只因玉山派中已无前人指点,所留秘籍又多有残缺,路云生所言实是一盏明灯。
路云生见此,心中一惊,慌乱中一一还礼。殿中诸人含笑看着路云生,心中对其暗赞。等众人坐下,上首的李玄鹤轻咳一声,道:“吾心甚喜,真乃门中栋梁之才,不知掌门意下如何?”路云生听到此处,已知自己考验已过,不知这位师叔祖接下还会如何?”抬头向师父看去,却见师父双眼含笑,对自己微一点首。
此时却听掌门师伯道:“师叔所见定无差错,弟子所觉已是如此。其后弟子就按先前所论,让路师侄知晓本门机密。”李玄鹤点头道:“掌门自便即可,我今日略有所得,正需用功,这便返回后山闭门修持。”说罢和身旁的王玄通站起身来向外行去。
路云生和师父及三位师伯送走两位祖师,重又返回大殿,掌门李行之道:“路师侄,今日请你到来,实是对你进行考校,考校过后实有要事相告,关乎本门隐秘,不可不慎重。”说完才缓缓讲出玉山派数百年来的一段秘辛。
原来外界关于玉山派的传言并非虚妄,玉山派开派祖师在玉山中确实得到仙人留书。这玉山派创派祖师姓沈名玉章,南宋时期的一名书生,家境殷实,自来不喜庙堂垂拱,平生只爱游山玩水。考取秀才之后便挂剑而去,一路游历山河,一把长剑也做了几件不平之事。
当游历到玉山之中,见此处山明水秀景色秀丽,心中欢喜之下在山中留恋不去。一日雨过天晴,游兴突发,遂往深山而去。在山道之旁遇见一樵夫,担一挑山柴而来。这位沈秀才避让道旁,却发现樵夫肩上挑着一方石盒,盒中隐隐有剑吟之声,乍听之下有清心凝神之效。
沈玉章上前探问,才知这位樵子在山中打柴,因山雨迷了路,躲在山中一个石室中避居。临去之时在洞中石塌之中发现了这个石盒,一时兴起拿了出来,也不知石盒之中藏有何物?
这位玉山创派祖师好奇之心大起,花了十两银子买了下来,按照樵子的描述往山中寻到石盒的洞室而去。
沈玉章寻到樵子所说的洞室,见方广十余丈,仅有一塌,其中再无别物,遂在此处暂时住下。其后数日花费心力打开了石盒,在石盒的上层有一卷图录,内有仙家无上妙诀,其后另附有丹方数篇,均是仙丹妙方,有强身健体修身延命之效。而开始听到的剑吟之声却从石盒下层传出,想尽办再也打之不开。
得此仙缘,沈玉章心中大喜,把石盒束之高阁,藏于隐秘之处,其后在这处洞室之中安心住下。这卷图录蚕丝所成,不惧水火,其上行功之法有朱砂绘制,依金石之文注释其意。所幸沈玉章十余年苦读,精通古今文字,反复诵读之后方略明其意。
这卷图录的开卷处有七个蝌蚪般的古字,上书“玉山真经修身篇”,其出处不知何来,图录中有二十四篇修身图,每幅修身图旁均有注释,可惜多用道家隐语,使人不明其意。
此后二十余年沈玉章在山中独居,依法修持,并采药炼丹辅助修行。可惜图录中所载丹方,精微奥妙,其上需要采摘的灵药极难寻找。等功法略有小成便再无寸进,遂下山游历江湖,期间快意恩仇,从未遇到对手。又过三十年返回玉山隐居,期间收了三五个弟子聊以自娱。
不料祸起突然,百岁那年以自身纯阳丹气祭炼石盒,七日之后石盒打开,盒中宝光上冲霄汉。等到数日后,下山游历的最小弟子返回山门,却发现山门空空静静,已无人迹。这位弟子乃二代祖师冯肃可,其人最好游历,方才躲过此劫。其人细查山门终于在三师兄闭关的洞穴中发现了遗留下来的几行字迹,也被毁坏大半。
一番猜测之下,才明白大意,祖师修炼静室突然有宝光出现,随后有仙人现身,抢走恩师手中宝物并门中典籍,同时掠走门中众人。而余下文字均被销毁,不知其意。冯肃可却大致明白三师兄的意思,让未在山门的弟子暂时躲避,以图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