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世家小姐也不好违抗太后的旨意,只能硬着头皮上,本来才艺也只是普通,但是与方才尚婉锦所弹奏的那一曲广陵散一作比较就黯然失色难以吸引太后的目光。
太后看着也没什么新鲜的表演也就说道:“哀家想来这庭院的花都已经开了吧,都随哀家出去赏花去。”
柯嬷嬷马上搀扶道:“观花台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太后也可到那儿去坐坐。”
“还是你了解哀家,这把老骨头是像不得这些个小辈们了,你啊随哀家去观花台上坐着赏花,哀家也不拘着你们这些孩子,就随意走走看看吧。”太后要在观花台观察她们的行为举止,来决定孟霖毅的候选皇子妃。
“臣女遵命。”
“孙儿遵命。”
有人将他们都领了出去。
“皇祖母,孙儿也要跟着您去观花台。”孟漓挽着太后的手臂不愿意放开。
太后一刮她高翘的鼻子宠溺道:“你这丫头心都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还说陪哀家去坐着,不怕闷坏了自己,得了得了,你去玩吧,等到口渴了再来观花台。”
“这可是您说的,可不是我不陪您哟。”孟漓眼睛里透着光亮小跑着出去了,“孙儿告退。”
“太后娘娘,明夫人和贞贺长公主已经在观花台候着了。”柯嬷嬷扶着太后走出去道。
太后的眼神变得深沉:“也是该敲打敲打这两个人了。”
庭院中百花齐放,各类品种的牡丹花争奇斗艳,花香满园蝶舞纷纷。
孟漓站在远远一处眺望着花丛中一群女子围着的孟箴,竟毫无发觉背后有人接近。
“公主在赏花还是在看人呢?”尚婉锦半蹲执礼话里有话。
“那尚姑娘来,是赏花还是看人呢?”孟漓仰头所指的人正是不远处和孟汜说话的孟霖毅。
尚婉锦滴水不漏道:“赏该赏之花,不看不该看的人。”
“你倒是个聪明的,但是在这宫里活得太明白的非死既伤。”孟漓裙摆被夏风吹得飘飘荡荡,素绫漫飞,闭起眼睛感受着风的洗礼,“这宫墙那么高那么厚,也挡不住这风儿阵阵地吹。”
“臣女之前遇到一个姑娘,她与公主样貌有五分相似,声音倒有八九分了,她也是个聪明的人。”尚婉锦脚踝上戴着的小银铃也是脆响,此话一出引得孟漓瞬间睁开了眼。
“是童嘉表姐吧,本宫与她是有几分相像。”孟漓轻松地将球又丢到她的怀里,“你今日一曲成名,日后怕是连你父母都无法做主你的婚姻大事了。”
尚婉锦望着枝头盛开的花,再不说话了。
孟漓觉得无聊往另一边走去,刚好撞见上官丹的好戏。
“二殿下,这是臣女亲自绣的荷包,望二殿下能收下。”上官丹娇娇羞羞地将黑蟒金丝荷包递了过去,脸红得不敢抬头。
躲在另一边的孟漓往丛中缩得更近些,这上官丹平时一副丞相千金谨守礼数的样子,没想到也有脱下端庄得体假套子的时候。
“上官小姐可知廉耻二字如何写?”孟霖毅负手冷眼看着她手里的荷包道。
“二……二殿下……”上官丹被他吓得不轻,从来宫里人都说孟霖毅是个好脾气的谦谦皇子,平日里的宫宴上他也是平气相对,何时见过他如此冰冷的时候,他那个眼神瞬间让她全身寒冻,不知所措后羞愧难当地红着眼眶跑离了此地。
“你还要躲到何时,五皇妹?”孟霖毅黑着开口问道。
孟漓尴尬一笑:“二皇兄见谅,皇妹也不是故意偷听的,只是狭路相逢皇妹只能躲丛中了。”
又是一阵风过,花被吹得颤颤地抖,孟霖毅突然发问道:“皇妹觉得这满园春色,哪朵花最佳?”
孟漓心里在想,这哪里是在问花啊,这不是在问人吗?可是这人也不是她能做得了主的呀!
她一番思索过后谨慎道:“各有姿色,国色之最自然是牡丹花王。”
“无趣的答案。”孟霖毅本是烦躁地甩了甩手,“不过是个人人都认可的答案。”
孟漓心想,这孟霖毅还真难哄。
“上官丹是上官丞相的女儿,皇兄今日也不给她脸面,不知什么样的姑娘才能入皇兄的眼?”孟漓道。
“皇族的婚姻是父皇决定的,入不入我的眼并不重要。”孟霖毅的视线看的是观花台方向,“总有人不停的算这算那的,有谁能算得过父皇呢?”
“皇兄也不必那么惆怅,皇兄立下大功封王宴也就在两日了,父皇挑选的必定是百里挑一的佳人,人逢喜事精神爽,皇妹要提前给皇兄道个喜呢,到时可要给皇妹一个吉利才好。”孟漓双手叠起行了个大礼。
孟霖毅冷冷淡淡道:“你这巧嘴,怪不得皇祖母如此疼爱你。”
孟漓心里又嘀咕起来,这不是拐着弯骂她只会溜须拍马吗?
但是她面上依旧挂着笑脸恬不知耻道:“皇兄谬赞了。”
“皇姐!皇姐!”孟霖森一路小跑叫唤着她。
救兵终于到了,再让她与孟霖毅独处一会儿,她就浑身难受。
“皇弟,见过二皇兄。”孟霖森过来才发现他也在便忙着行礼道。
“你这满头大汗的,跑什么呀?”孟漓看着他大喘气的脸笑道。
“皇祖母要找你呢。”孟霖森努力吸气呼气平缓着气息,“武安侯的母亲林老夫人也来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皇妹的好事也是将近啊。”孟霖毅将这句话又原封不动地还给了孟漓,“这喜从天而降啊。”
孟漓知道这意思不言而喻,冷哼一声便随孟霖森到观花台去了。
没想到在观花台不远处竟然遇见了孟汜,她并不能让人觉得她们亲厚,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二皇姐。”
孟霖森刚要热情上前也被她一把抓回,只是怯怯道:“皇弟见过二皇姐。”
孟汜眼神流露出了涓涓细流之情,孟漓怎会不懂呢?
孟漓连眼眶都不能红,她知道那些敌人都在看着她们,等着她们露出了破绽。最可怕的是,太后也在试探她们,生怕她与孟汜还有所牵扯,与孟汜亲厚便会让太后觉得她心里恨的是自己,恨的是武安侯府,心里装的是苏皇后一党,与她们始终不是一条心的。
她提起裙摆踏上楼梯,那么的从容,那么的自信,那笑容的背后,血肉模糊惨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