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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色笼中鸟 第三十七章 步步靠近

夜里,没什么风,紫慧早早地睡了,李妈在外间打地铺。走廊上偶尔有些动静,但都很快过去。到了后半夜,李妈睡醒了,摸索着从被窝里掏出一个圆乎乎软绵绵的东西,伸手去拉系在上面的一根带子。拉开带子,李妈像是把那东西打开了个口子,然后往外倒什么东西似的。

突然房门被撞开,几道光线射进来,正好打在李妈脸上。李妈吓得一松手,手里的东西“噗”的一下掉在地铺上。光线追到那东西上,是个锦袋,还一动一动的,像有什么东西要破口而出似的。

李妈伸手要去捡,却被后面传来的声音喝住。“还不死心吗?”

李妈的手哆嗦了一下,回头去看,紫慧正拨开帐子,从床上下来。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穿好衣服了。

“李妈,”靳墨一斜靠在门框上叫她,“这就是你给二少奶奶准备的礼物吗?”他说着指指地上。

地铺上的口袋蠕动了几下,从里面探出一只蛇头来。

——

“什么,还不能放人?为什么?”靳墨一故意压低声音,不想紫慧听见。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靳墨一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搁下电话,走到紫慧跟前,“紫璇还不能回来。”

“有什么问题吗?”紫慧紧张地。

“李妈只肯承认误杀太太和谋杀那个孩子,至于老爷的死,她一口咬定与自己无关。”

紫慧的表情突然凝重起来,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蹊跷的事。

“在想什么?”

“不对劲。”

“是不对劲,如果李妈要抵赖,应该什么都不承认才对,可她偏偏要和老爷的死划清界限,难道她想把紫璇拖下水?”

“不,我说的不是这个,”紫慧拼命回忆着什么,“南伶在哪里?”紫慧突然问。

“南伶?”墨一周围瞧瞧,“好像一个晚上都没看见。”墨一抬眼看看墙上的挂钟,已经是清晨5点了。

紫慧明眸一动,立刻转身飞奔着上了二楼,墨一跟在后面。她猛地推开南伶的房门,眼前一个人都没有,帐子垂下,遮住整张床。紫慧走过去,伸手一下撩开帐子,被子拱起着铺在床上,像裹了个人。紫慧抓住被子一下掀开,里面是两只接起来的枕头。

“小青!”紫慧大叫。

“早该想到了,李妈被警察带走的时候,做女儿的怎么可能连面都不露!”墨一懊悔自己的粗心大意。

“二少奶奶。”小青跑进来。

“下午来找我的女人,找什么样?”

“挺漂亮的,清清秀秀——”小青回忆着,“哦,对了,她说她住在旧石楼。”

紫慧和墨一顿时感觉脑子里一道闪电划过,飞快地往外跑。

——

石楼,这个似乎已经被荒废和遗忘的地方,突然又有了人的气息,神秘而诡异。一阵风从陈旧的横梁之间穿过,发出呜呜的哭声。墨一赶到的时候,狭窄的青石板路已经被警察封死,血腥的味道搅和在被风卷起的枝蔓残叶里,让紫慧每走一步都感到双腿的无力。

童可然倒在血泊中,就跟上次的一样,干净的旗袍被血染红,成了祭礼最绚丽的颜色。

“她被杀死的时候我正在逮捕杀你的凶手,她可真不够聪明。”队长走到紫慧身边。

“怎么说?”墨一问。

“我们找到了凶手的线索,”队长拿出一件东西,“认识吗?”

“我的手串?!”紫慧脱口而出。

——

南伶失踪了,怎么找都找不到,所有的矛头顿时都指向她,但一天找不到她,紫璇的嫌疑就无法洗清。紫慧天天去拘留所,却始终被紫璇拒之门外。这天,紫慧又来到拘留室门前。

“二少奶奶,您又来了,”看守认得她,“大少奶奶不是不见您嘛,您就别麻烦了,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这次我不见她,我只想让你给她带句话。”

“这个没问题。”

紫慧拿出一张折叠的纸笺,“话我写在这上面了,还有,”紫慧拿出一只瓶子,“这里不如家里,总有蛇虫鼠蚁什么的,这瓶醋是用来消毒的,你帮我一并给她吧。”

“好的二少奶奶。”看守拿了东西进去。走到拐角处,他偷偷打开纸笺,队长说了,南伶找不到,紫璇的嫌疑就不能彻底洗清,而且这对姐妹和靳墨一身上肯定还有其它的秘密,所以要密切关注她们之间的沟通。看守以为自己立功的机会到了,却突然皱起眉头。纸笺上空白一片,什么都没写。看守拿起纸笺对着阳光,翻来覆去地看,也没看出任何花头。看守无奈,连纸带瓶子拿给紫璇。

紫璇看着眼前的东西,像是勾起了某些回忆。待看守出去后,紫璇用醋泼了四周的墙角地面,然后拿起那张笺,像是轻轻抹了抹,然后,她露出惊诧的神情。

紫慧走出拘留所,放慢脚步,她听到身后匆忙的追逐声。“二少奶奶,二少奶奶,”看守追出来,“大少奶奶要见您。”

紫慧停住脚,终于,她们可以好好谈谈了。

紫慧走进拘留室,一眼看见那张空白的纸笺摆在桌上。看守偷偷瞄了一眼,满脸好奇。

紫慧看着看守关门出去。“你终于肯见我了。”

“你写这种东西给我,我能不见你吗?”

“你还记得这个游戏?”紫慧空白纸笺。

“我们最后的游戏。”紫璇说。

看到这纸笺,再看到那瓶醋,她就想起两个人小时候躲着淑琴偷偷传纸条,用带颜色的碱水写字,等干了就是白纸一张,抹上醋就能显出字形,等醋挥发了,又是白纸一张。家规森严,两个孩子只能挖空心思想办法沟通。可是后来,大了,知道了什么是分寸,什么是身份,那张白纸,就没影子了。

“这不是游戏,”紫慧拿起那张纸笺撕成碎条,“这是商家最大的秘密。”

“这个秘密,可有些蹊跷。”紫璇眼中流露出猜忌的颜色,“靳墨一比景堂要大,如果他是景堂的哥哥,也就是商家的长孙,怎么会流落在外呢?”

“也许他不是正出。”紫慧说着,刻意看了看紫璇的表情。

“这不可能,商家是绝不允许二房先生儿子的。”

“你说什么?”

“商家有条不明文的规定,长孙必须是正出,二房是不能诞育长子长孙的。”

“你听谁说的?”

“太太亲口说的,就在我把宁琳推下楼之后,太太教训了我,然后告诉我,商家长孙,只能是正出。”

“那如果妾侍不慎怀孕,会偷偷躲在外面养孩子吗?”

“太太会这么糊涂吗?”紫璇笑着,“有了太婆婆的先例,太太怎么会让威胁在眼皮子底下逃过?”

“什么先例?”

“是服侍太老爷的一个丫头,叫羽西——”紫璇把羽西的事讲给紫慧听。

紫慧的眼神突然凝重起来,像是发现了什么重大玄机似的,“回答我一个问题,你的孩子,是景堂的吗?”

紫璇的眼神突然冷酷起来,像受了天大的羞辱似地,“请你出去。”

“紫璇——”

“我不是你,也许我没有你宽容大度,没有你聪明能干,没有你命贵运好,但我不会背叛自己的丈夫,我也不会背叛自己商家大少奶奶的位置,我更不会背叛自己总有一天要在你之上的野心。我可以让你抓住我的把柄我的痛脚,但我会守住底线,只要这个把柄与孩子无关,我总有机会扳过来。你赢了再多场,在孩子这个回合上,你输了,就永远地输了。南伶除非能躲一辈子,只要她进来,商家就是我的。”

“你还是不肯放弃——”

“我为什么要放弃?这本来就是我的。”

“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紫慧不想跟她解释太多,现在还不是时候,“不过还是谢谢你,你让我离真相更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