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正是初春好景致。正是天当欲明的时候，天空之中还悬挂这半轮明月，远处的霞光也渐渐地突破了云层，洒向了襄城。

“好景色啊，永福，你看着襄城的境况，可以说是天地为之一新啊”

陈永福神采奕奕“督师所言极是，景是好景啊，情也是好情啊，崇祯十六年的春天想必是一个大吉之年也”

“哈哈哈哈，我看着襄城破也就是这几日之事了，李自成粮草不济便是要了他的性命，须知大军所到之处，打的便是这粮草二字，财散人聚，没有了粮草，里面的士兵军心便会不稳，这个时候再加上我们的劝降，大事可成啊”

“报”探子飞来。

“说”

城内贼寇从西门突围出来

“哦”孙传庭倒是不以为意“若是出来了也好，着令高杰在西门出口处用大炮拒敌”

“是”探报飞走

“督师深谋远虑，用高杰去杀李自成，便是让高杰有点降而复叛的可能性也没有”

传庭摇摇头“永福这次误会我了，之所以让高杰打在前面，并非是让他没有回头之箭的可能，他霸占李自成的妻子，本来就是千刀万剐的罪名，哪里还有可能会反叛，只是我担心将士们没有领悟到这一点，对他会有看法，不利于大军的团结，所以总是勤着用他，过后将士们自然会有公论”

永福点点头：“督师真是一片赤诚心肠，尚能为一降将如此考虑”

“将没有什么降不降的，都是大明的臣，前番和李自成起义是迫不得已，都是情有可原，所以在书信里面我也说的清楚，这次破城，只问李自成，其他人都可以免死”

永福感叹到：“都言兵者有上中下三，下者伐人，中者伐城，上者伐心，所以孙子才说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也。督师不愧为本朝用兵第一人啊，在下佩服！”

“哈哈，永福过奖了，我孙传庭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有幸上了战场，为国家朝廷建功立业，只是抱着一颗辅国安邦的心而已，并不会用兵。”

西面正是炮火连天，正是一片火光连天际，遍地雷鸣滚地来，振天蔽日，红沙漫天。西门不断冲出来的起义军们，都在无情无尽的炮火之中变成了齑粉。

冲击慢慢停止了，人数开始减少往回撤，李自成组织的第一次突围失败。

当然，这并非是李自成真正要突围，而是有意为之，真正的用意在于试探西面守军的不防以及火力点，为将来的突围谋划最佳的路线。

第三日，起风了。这风起的蹊跷，突入其至，出乎孙传庭的意料，却在宋献策的掌握之中。

本就无风无雨的襄城之中，霎时间朔风四起，卷起黄色的旗帜，吹起漫天的泡桐。空气中弥漫着水汽。湿漉漉的。

自从这几日本就疲惫，此刻便正在军帐里面和衣睡稳，但听见睡梦里面有一白须老者生的面骨清奇，额骨耸，似有一对龙角一般。自成于梦中见这老者并非是凡人，生的道骨仙风，贵不可言，却要前去行礼。那老者却先自成一步向他作揖。“我本是西海的龙王，因奉天皇玉帝的均旨来此地协助人王李自成，带来西海之水总一万三千五百斗，助大王破城”说罢，现出了本相，化成一条遮天蔽日，见首不见尾的偌大蛟龙便直飞苍穹，但见他成云布雨，瞬间便电闪雷鸣，山呼海啸，斗转星移。自成心中一惊，便醒了过来。

这一醒便有宋献策等一众将士等待在床榻之前，原来是众人见天象有变，一致认为是突围的最佳时机，因此却都在等李自成的命令，因见自成疲惫，不敢去叫，只等在苦等自成醒来。

“闯王，大吉啊，天意已经感知闯王的一片心意，此刻正电闪雷鸣，不期便会有大雨从天而降啊”

闯王只是心中更惊，方才那个怪梦，做的十分的奇怪，今竟然果真下雨，更觉得惊奇，便将这梦简单与宋献策说了。

献策一听，兀自拜了下来，引得众人也一齐拜了下来“有道是人不比天大，想必闯王梦中之事乃是有仙人相助，因神明常在，只是常人难以沟通，闯王真名不凡，但可以沟通人天，这正是帝王气象啊。况且那西海的龙王也是一方诸侯，见了闯王依然是恭敬不已，可见闯王果真是人王啊”

献策如此一说，自成深信不疑，心头慢慢舒展，便扶起了众人，一齐往账外。

只在掀起帐篷的一瞬，便觉湿风迎面，冷雨打头。但向远处的天空一望，只看见彤云密布，漫卷残云，万千气象，但如同蛟龙调水；雷声阵阵，电闪鸣鸣，气势非凡，好似个翻江倒海。

众人皆是大呼“好雨知时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