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樨一听云影维护他,立马开心得不要不要的,“不是老相识是老相好!”木樨见云影神色立马不对,赶忙转了话头,拉着云影,指着伽蓝爵,很不客气地说,“这家伙是谁?我见他在咱们院里鬼鬼祟祟偷偷摸摸地不知在干什么!”说完木樨很体贴地替云影拢了拢披风,注视着她,恨不得将她融入眼中心里。
云影忽略掉木樨眼中的深意,“老相好不是这么用的。”
云影见他笑容有些跨,有些不忍心,别过脸道,“你不必理会他。玫英给你留了房间,在那边,你大概累了,先洗洗再休息会儿。等天亮了,他们都起来了再见面。”
“好!”木樨眉眼愉快地将云影送回了房,叫她好好歇着,玫英带他进了原先给他准备的房间,又替他烧了洗澡水。
伽蓝爵见人都走了,也没人关心他,“诶!那我的房间呢?为什么他有?”这态度转变得太快了吧!
辰时,大家都起床洗漱过了后聚在会客厅中。
玫心,“影姐姐,我们去哪里玩?”小家伙一觉醒来没忘记昨晚的事。
“听人说曼城的枫亭山最适合秋游,山上的枫林似火堪称曼城一绝,约摸半个时辰的车程;不如,我们去那里游赏一番,自备午饭,傍晚再回来如何?”云影提议,秋天适合她们看的景色不多,她们不需要看那些伤春悲秋的景色。
“好啊!再带上琴,到时候你为我们弹奏一曲如何?”果然那香味洗也洗不掉,这程度怕是没呆在一起几个时辰不会这样浓烈霸道,东辰皇都离这儿十几天的路程,就算有,也该散尽了,莫非那人现在不在东辰皇城,而在回东辰的路上与来南婴的路上的木樨相逢?回东辰的路,来南婴的路——卫景苏?!
云影含笑点头,如果自己的猜测是真的,自己就真的太小瞧卫景苏了。
“好啊,东家的琴艺就算是不懂琴的也觉得好听。”垣青听过云影的琴声,自此终身难忘。
伽蓝爵对众人凌晨忽视他的行为表示非常不满,撇撇嘴道,“是真的吗?到时别让本将笑掉大牙才好。”
云影等人,“…”这是找存在感吗?!他是战神伽蓝爵吗?
他们这是要继续忽视他吗?
最后众人愉快地决定,云影、玫英与木樨准备在枫亭山上的午饭还有点心水果,其他人准备相关用具还有马车,因为人太多了,木樨与伽蓝爵为了彼此不能留在马车上与云影相处,决定各自骑马。
枫林山上枫叶红,枫叶红过美人魂。
晴空碧影照无意,山谷九曲水萦回。
铮铮琴声何处去,漫漫秋霞铺地来。
人生几处能得意,得道且行且珍惜。
啪,啪,啪,零落的鼓掌声,众人一回神,见到从一棵枫树后走出的百里召与一个侍从打扮的小生。
“不错不错!梅笙,你说公主的琴艺与你之相比如何?”一个太监竟有如此雅致的名字?百里召而且还将之与云影比琴艺?
百里召怎么会在这?众人虽有疑问,可眼下行礼才是要紧。
“参见国主!”云影一行人向百里召跪地行礼。
那梅笙目光落至云影处,一双美得不可思议的美目竟满含自信,嘴角却满是笑纹,“云凤长公主的琴音如高山流水,清泉石上,旷谷灵音,梅生岂敢相比!”不是比不上而是不敢比,这人有趣!
“说得真好!”百里召眼里满是赞赏,也不知是因为梅笙的话还是云影的琴艺,抑或是两者都有?
云影屈身,“国主谬赞了,云影不敢当。”
百里召折扇唰得展开,又猛得合上,头歪向梅笙,“啊,对了,梅笙啊!公主府修好了吧?”
梅生一副卑躬的样子,“回国主,快好了!再有一天,就能请公主入住了。”声音不像太监的尖细,倒有一分女子的婉转灵透。
百里召配合手里一敲一敲打在手心里的扇子,眉目里皆是笑意,道,“嗯,甚好,甚好!”
…
当晚。
“玫英,今天是什么日子?”
“东家,今天是十月二十六,前不久不还是垣青的生辰,他还坑了您好几十两银子呢!”十月初一不是垣青的生辰,那时他们还在滨州,东家今天怎么关心起时日来了?
云影像是喃喃自语,“那明天就是二十七了吧!”
“是啊!东家,怎么了?十月二十七是什么大日子吗?”
云影抬头见玫英停下手中的事疑惑地看着她,忽然扬起一笑,“没有,没有。”
十月二十七,锦帝的寿辰。三年了,不知明日那正庭门将会是个什么光景?
……
她这是在哪?二婶?程氏看不见她吗?云影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眼见着程氏生生穿过她的身体,而她没有丝毫痛感或者伤口。姬府?云影转过身来,‘芜蘅院‘是娘亲的院所,她为什么到了这儿?此时她不是正在南婴吗?还是只是梦,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么真实。
程氏只身进了秦氏的院子,“大嫂,今日是陛下寿辰,您怎么打扮得如此素气!若是被人瞧去,说大嫂殿前失仪,不是让云琰云玖他们难堪吗?”殿前?这里哪有殿前?
秦氏因为云筝的事,落了宿疾,之后每逢宴会佳节她都很少出门应邀。这次锦帝寿辰也是一样,不过程氏身份因为姬二爷的升职也随之水涨船高,如今程氏完全有资格带着她的女儿们出入各种名门宴席小聚会,再不用舍着脸请求秦氏了。这让程氏如何不到秦氏面前耀武扬威、扬眉吐气一番。
她这话是嘲讽她去不了陛下的寿宴么,秦氏漠然一笑,手中的绢帕微微抚过衣襟,“二弟妹,这话怎么说的,我倒是听不懂。这一套湖蓝色湘妃秀锦襦是我亲自去裳思阁订做的,莫说鲁四娘的裁工刺绣之精巧,就是这一尺布料别人也是千金难求;况且云琰云玖是做大事儿的人,注意那些肖小的几句闲言碎语做什么?二弟妹若是有心就多操持操持云笙云筱的婚事才是要紧。”
程氏眸光微闪,有些嫉妒秦氏身上的裙式花样,能请到鲁四娘出山可不容易,“说得也是!大嫂如今闲工夫可不少,不用操持儿子的婚事,女儿也没了,不如大嫂将以前留给云筝说亲的人事都转给我好了。反正啊,您也用不着!”
云琰的婚事到现在也没有着落,不是因为行情不好,反而是因为太好了!云琰是个极有主见的人,而且云琰的身份,就决定他的婚事轮不到秦氏插手,光是老夫人就会第一个插进来,如此她还不如由着云琰,所以几番考量,秦氏不敢冒然给姬云琰操办婚事,家里的人因为云琰没说,倒是没人敢提。
秦氏知道程氏是来给她添堵,只是云筝是她心口上的一道伤,如何不疼?
秦氏捏住手里的绢帕,冷声道,眸光泠泠,“当初云筝的婚事哪里用得着我来操持,全凭她姨母费心;如今云筝去了,二弟妹想攀这高枝恐怕也够不着!”
程氏一时得意倒是忘了她大嫂宫里还有一位靠山,嘴上却没有放软语气,“大嫂,我是诚心来问候您的,您那两个痴傻的侄女儿年纪也不小了,您真不帮忙劳累劳累?”她两个女儿除了身份比不过云筝,其他的哪样不比云筝强!看吧,你秦氏的衰落快到了,到时我就是姬府后院的女主人。
秦氏忍住想抽程氏大耳刮子的欲望,冷冷地说,“红袖,送二夫人出去!”程氏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也不逗留,一脸心满意足地出了芜蘅院。
云影第一次见到母亲与二婶这样剑拔弩张,难道出了什么事她不知道吗?为什么大哥信里从不提及?而且二婶的心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了?她眼里的野心狠辣可作不了假。
秦氏转身往卧室里去,虚弱无力地瘫在床沿,泪水夺眶而出,“我的阿筝,我苦命的阿筝!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云影情不自禁飘走到秦氏的身后,想拥住眼前的亲人,手臂却穿之而过,云影跪在秦氏一旁,哽咽难忍,“娘亲…”虽然两个人感觉不到给予彼此的温暖,但母女连心,秦氏的心绪渐渐稳定下来。
“夫人,您别太难过了。身子要紧,大小姐不愿看到您这般伤心的。”红袖在一旁安慰着秦氏。
秦氏擦了擦眼泪,“嗯,给我打一盆洗脸水;等会儿,我要去拜见老夫人!”阿筝还在等着她,阿筝这么坚强,她这个娘亲怎么能被人轻易地打垮。云影见秦氏脸色果然好了许多,眼神里尽是坚毅便放心下来。
“娘,真的不等大伯母一道去吗?今天可是皇上的寿辰!”云筱一脸关心小心翼翼地问自家娘亲,她总觉得娘亲变得有点不一样了,可就是说不上来哪里变了。
程氏看着不争气的云筱,如今前面没有云筝挡着,她两个女儿显得更加出色,没想到这个女儿还是不开窍,没她姐姐沉稳,却还是沉声道,“你大伯母身子不利索,皇上是仁君,不会降罪的。我们先走吧!”好话说了不讨人嫌,她可不想在这时候出现任何错处。
程氏什么时候可以带着云笙云筱入宫了,看来大哥真的瞒了她许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