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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尘扣 「第一章」「六零」「井中四人」

押解沈彩蝶,回到县衙,高平心说,要办这女子也需是铁证。此女子只听其爹爹和堂哥已经认罪就贸然下来,看似机敏,却也不够精细。他忧心盐帮兄弟的死活,便以擅闯衙门之罪关押下去。另一面,火速交派身边衙役去黄县令家中看足印,那几个弟子心知他是记挂那四位兄弟,于是堂上衙役去了六、七。

回过神来,继续将黄县令收集的一些案件始末,一一过了一遍。一百三十多封,足足又求证了两个时辰,是因有些客商不在杭州城,还有些乡绅未受邀来到县衙。

见手头上,已经忙的差不多,高平舒口气,对公堂上众人说道:“各位官商且先行回去,但有未一一求证的,五日内来衙门皆可申诉。”。那公堂上众人,除了本地官员,尽皆千恩万谢。高平却独拉住郎知府,携着郎知府的手,来到百姓面前,高声说道:“众位杭州府的乡亲,县衙暂时没有师爷,明日起,郎知府会选派三位师爷,专为众位相亲申诉助力。”。

那众百姓又是一阵欢呼。有人说道:“郎大人一直都是咱们的父母官……”、“郎大人替百姓出头很多次了,我们相信郎大人……”、“这倒是,郎大人可是好官,以前跟着张士诚的时候,就对乡亲们体恤有佳。”。

直到送走官商乡民,高平始终未放开郎知府的手,郎知府也是始终面含微笑。

招呼了张百鹤,三人一同去后堂,先引见两人认识,又说了八蟾老怪的事。

郎知府听完后,默默点头,诧异的说:“那个武艺高强的怪人,不是已经被高老弟给捉住了?”。

高平苦着一张脸,叹息说:“当日并不知道他抢砸了圣上的七彩琉璃佛,郎兄也知道,圣上早年是出过家的,虽说如今更偏向道法,但这七彩琉璃佛也算是佛门至宝了。圣上供养出来,便是要昭告天下,四海即将平和之意。这个八蟾老怪,是惹了圣怒。假若我知道此事,就算他帮我破了那密室杀人案,我也决计不放过他。”。

郎知府听的明白,但他心思不在这里,就如同今日公堂之上。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来,那些原本不敢痛述沈家恶性的,都是商户和农户。唯有这些本地官员,至始至终一言未发,这也是高平拉着郎知府不让走的原因。三人正聊着如何再次缉拿八蟾老怪的事,衙役来报,有一名大内侍卫押解着落花村人士华春来在衙门口求见。

高平看向张百鹤,张百鹤恭敬的说:“高大人,我二人一起离京,那正是我的同门师弟。”。

不多时,张百松进到堂上,见过众人,大家续过官礼,华春来便向郎知府不停挤眼。

郎知府也是早听到了落花村华春来的名号,于是柔声问张百鹤。“这位兄弟,老兄冒昧问一下,一个瞧病的郎中是如何得罪了二位?”。

张百鹤又把八蟾老怪求医的事,说了一遍,只听的郎知府背后直冒冷汗,这还了得,谁人救的了?

这番变故,确实大家没想到,就连高平也犯起了难。因为,按律华神医就是八蟾老怪的同谋了……本来郎知府为了十三根针的事情,已经找过自己,如今看见华神医才想起来。当时正在翻阅黄县令的案卷,所以吱唔着答应了,郎知府见状也是无趣的走了。今番正好还个人情,于是招呼衙役,说了金针的事,这时候王笑山在公堂之上咳嗽了一声。因为只隔一个屏风,所以王笑山听到,于是连忙将十二根金针交给身边乔装的衙役,递交上去。

高平查验过金针,点点头,亲自交到华春来手里,张百松倒是不以为然,张百鹤却对华春来有些刮目相看了。

华春来一张皱皱巴巴的脸才舒展开,可是查验过数目,却不依不饶的质问。“高大人,你们也不缺钱,何必顺走我一根金针?”。

高平自然没做过这事,于是回道:“华先生医术高明,我也敬仰的很,为何如此嘴脸,说是高某顺走了你一根金针?”。

华春来看看郎知府,又寸步不让的说:“我那回魂神技,全靠师傅传下这十三根针,故此唤作鬼门十三针,杭州城的达官贵人都知道。如今少了一根,此技艺怕是要失传了,我与叶雪莲交好,倘若高大人喜欢,草民再送您另外十三根……”。

都在公堂上说了,自己不是盐帮的人,这华神医不明就里,上来就要提叶雪莲。何况,别说你只是金针,就算是金元宝,本官也不稀罕。“放肆,本官怎会贪恋你一根金针。”。

那王笑山知道高平的脾气,心说,坏了,老高要动怒,于是忙在公堂上向内堂叫喊:“华神医,你遗失那根金针与高大人无关,怕是八蟾老怪遗失了。当时就查验过,确是十二根,所以高大人命衙役们收好。”。

这成何体统?内堂都是朝廷官员,外面居然还有个王笑山没走。“来人啊,公堂之上无论是谁,都给本官哄出去。还有这位华春来,查实是八蟾老怪同党之前,收押在县衙大牢内!”。

还以为这位高大人和华春来关系要好,听见说收押,张百松心中的石头才落地。那王笑山羞的满面通红,心说,这老高每次穿上官服就要撇开和盐帮的关系。唉,算了,也够难为他。自然是不等人来赶,就自己走出公堂了,总不能叫乔装成衙役的盐帮兄弟,看着自己欲言又止吧。

刚走到衙门口,几名衙役慌慌张张跑进来,一头撞在王笑山的怀里。王笑山惊讶的揪住,忙问:“又是出了何事?”。这些天出的事,确实太多了。被揪住的那衙役,左右看一眼,低声说:“回王使者,帮主和小的们在已故黄县令家后院的井中,打捞出那四位兄弟的尸身。帮主查验过,全是死在拳脚与软鞭之下!”。

啊?!

王笑山倒退两步,魂灵飞出天外似的,那四位兄弟,不就是看守足印的兄弟?自己还欠他们一顿冰镇鸭梨!可是,那四位兄弟就走了?

几名衙役,扶住王笑山,心知他是因为帮中兄弟离世而伤怀,纷纷劝解。王笑山摇摇头,连说:“无事、你们快去禀告高使者知道,我现在就去黄县令家中会帮主去。”。

出的衙门口,没走几步,因是心中挂念那四位兄弟,所以陶涛抓住了他的衣袖才回头。一看是陶涛!

“王老弟,如此行色匆匆是不是要躲着哥哥?”。

王笑山急的额头冒汗,陶涛一看,心中也是惊讶,论王笑山的武功在自己之上,虽说天气燥热,以他的修为不该出汗啊?那王笑山紧抓着陶涛的手,说:“劳烦陶大哥一件事,杭州城您人头熟,去大户人家多买些冰块再去买些鸭梨来。”。

陶涛看他心急,却不知道是什么事,可是鸭梨?“兄弟,怪哥哥了,不知道你还有急事要去办,这冰块的事好办,只是这时节哪里来的鸭梨?”。

王笑山听了,猛的一拍脑门,懊悔的说:“是啊,上午时候那四个兄弟只是说话,未到秋天哪里来的鸭梨?这样,陶大哥尽管去给我买些别样水果和冰块一齐送来黄县令的家中。”。说着,摸出两片金叶子塞在陶涛的手中,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来到黄县令府中,见过帮主,查看了四位兄弟的尸身,王笑山禁不住就要哭出声来。叶雪莲知道他义气重,柔声劝慰了几句,又说:“王使者不必伤怀,人犯既然落在我们手里,自然要讨回来。”。

“谁?什么人做的?”。

这是悲恸冲了头,叶雪莲才又小声的说:“方才王使者不还制住了使鞭子的人犯?”。

沈彩蝶!对,就是这个人,王笑山愤怒的说:“我要杀了她,现在就去。”。

叶雪莲一把拉住,说道:“王使者,现在杭州城难得一片清流,我们不能坏了高使者的法度。”。

“一波未定,一波又起,本官定要这杭州城路不拾遗、夜不闭户。”。说话的正是刚走进来的高平,他身后跟着郎知府和张氏兄弟。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門大官人,二零一八年八月十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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