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兄弟辗转来到落花村,逢人便问货郎的事,村民没见过穿这么华丽衣服的官,因为怕官,有些人避而不谈。也有那不怕的,说是一个时辰前叫卖了许久,现在不知道哪里去了。落花村不算大,两兄弟绕来绕去,就绕到了华神医的院门口,一早就惊住了漕帮的几个弟子。
众人哪里见过这样的穿戴,看样子也是吃官粮的,腰间还挂着个金灿灿的腰牌。看这两人穿戴不凡,布料考究,一人立即就钻进院子去敲了杨帆的门。这一连两日杨帆都坐立不安,心想着盐帮是真的不好惹,怎么就巴结上高明浩和八蟾老怪的,本来想的好好的事,叶雪莲竟一点都不怕。这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滋味真不好受,当初就不该自告奋勇来陪许老四,说不定人家两姐妹一天要来这个院子一回,真个是不好受。
听见敲门,换上笑容应声打开,原来是自己帮中的弟子,于是又板起面孔,说:“什么事?”。
“回二当家的,外面来了两个官,不知是什么官,穿的一身雪白,腰间挂个金灿灿的腰牌。”。
腰牌?杨帆沉思说道:“腰牌?只有南京城的两处近卫和皇城内的侍卫才挂腰牌,这杭州城是怎么了?什么人都来插一脚!”。说着,随手关上门,出得院子来,果真是两个侍卫模样的人正在盘问自己帮中的弟子。那弟子一看杨帆出来,就对张氏两兄弟说:“二位官爷,这位就是我们漕帮的二当家,莫说是这杭州城,就是整个江湖上叫的出名字的黑道白道,没我们二当家不认识的。”。
杨帆直气的头发都要竖起来,心说你个臭小子说什么呢,也不知道来人是做什么的,别乱给老子戴高帽子子。当下陪着一张笑脸,拱手向前,说:“在下漕帮杨帆是也,不知二位不在皇城护卫当今圣上,怎么跑来这穷乡僻壤。”。说着,还不忘给方才说话的弟子一脚,让他往旁边让一让。
张百松挺起胸,一副官腔说道:“旁事你也无需打探太多,只问你,可曾见过一个货郎。”。
这可问着了,那货郎就是他骂走的,心说这人官威好大,是要货郎?莫非那货郎也不是等闲视之的人物?管他呢,先给自己长长面子。于是也挺起胸,换一副表情说:“不知道两位是要抓那货郎还是怎地,在这里前前后后叫卖了好久,嫌他烦被我赶走了,若是他不走,直接抓住就是一顿好的。”。
“他往那个方向去了。”。张百鹤只关心货郎的去向!
杨帆见这两人对自己摆谱没什么反应,就当眼前两个是软蛋,于是也就无心与他们打趣了,反正这二人不像是瞧得起自己这个漕帮二当家的样子,就说:“不知道,只是不吵着我睡觉就相安无事,他去哪里关我什么事?”。
两兄弟一看杨帆这副神情语调,心中也是不高兴,张百松盯紧他的眼睛。“好啊,原来是你坏大爷的好事,若是抓不住那货郎,看爷把你解回南京去。”。
两个给皇帝看家护院的侍卫,我还怕你们不成,你在大内呆的久了?这是江湖,不是你的大内。刚要伸出手去指张百松的鼻子,却看见他出剑了。是的,张百松出剑了,一剑从自己耳朵边上划过。杨帆只觉得清凉了许多,再低头看,一律头发正慢慢掉落在脚边。
这杨帆会武艺吗?也会,只是稀松平常,和胡从安差不多。但有一点,他会,胡从安不会,那就是讨好翁老爷子。现在,看了看自己的落发,两只眼睛都要掉出来了,再看张百松已经收了剑,手还按在剑柄上。张百松一字一顿的问:“我要抓的那个货郎,不知道杨二当家的,可想起来他往哪个方向去了?”。
杨帆打个哈哈,左右看了看,那已经伸出去的手指,指向了西边。说:“官爷这么开不得玩笑?正要指给你们呢。”。好家伙,那一剑再偏一点,自己的耳朵就没了。看来,自己摆谱摆错了人物,这大内的高手,真是高手啊。
两兄弟看了看西面,张百松逼近一步,又问:“我们就从那边来,如何没见到?你可是在戏耍我们?”。
“言重了、言重了。”。杨帆退一步,又笑着说:“那边过去是两条路,一条是官道进村的路,一条是去八角村的路。货郎嘛,走村串镇是常有的事……”。
张百松还不忘吓唬他一下,临走说:“晚些时候再来拜访。”。这是什么意思?这句话的意思是,我们两个去西边,要是找不着那个货郎,再回来找你的麻烦。说完,两兄弟又向原路走回去。
说是这两人兜兜转转在落花村耽搁的这么久,那盐帮弟子已经带着四名兄弟也赶到了落花村,见他两个还没找到货郎,就又跟兄弟们嘱咐了一遍王使者的话。有个兄弟哈欠连天,一脸倦意的说:“这些日子真是累啊,暗中要盯着那姓沈的女子,昨夜一夜也是不得安生,今早刚来两个兄弟换我回去睡觉,这又被你喊出来晒太阳。这烈日高挂,真叫我是有气无力。”。
那受了王笑山嘱托的,对他说:“且莫抱怨,咱们兄弟今晚就轻巧了。”。
刚才抱怨的弟子说:“轻巧不得,那姓沈的一对兄妹诡异的很,这两天一到夜里就分头出城,天亮又回来。不信,你问问他们,城外都是这几个兄弟跟的。自从那个黄县令死了,也不知道咱们高大使,究竟要查什么,最近两日安排的事太多,快累死了。每次分别问我们一些事,就是一个劲的点头,好想知道了些什么。”。
另一人接道:“高大使可不简单,凭我这几日做的事,就能知道这杭州的百姓,是要享福了。”。
那抱怨的弟子,又问他。“高大使给你安排的什么差事,也说来听听嘛。”。那人扭捏的摇摇头,说:“还是别问了,你我兄弟都是各自办各自的事,互相通气,怕高大使知道了要不高兴呢。”。那抱怨的弟子,也才颔首说:“是啊,还是别问了,你们也别说给我说漏了,就当不知道我是去做了什么。”。
还是那受王笑山嘱咐的兄弟,说:“好了,今夜咱们就安生了,上午听帮主说了一句,说是福州分舵的兄弟今晚就该到了。那时候,福州分舵和杭州分舵的兄弟,就能分去咱们的差事,咱们只在云溪庄护着就行了。”。
杭州分舵?还是那个抱怨的兄弟,问:“知道你这两日不是跟在高大使身边,就是跟在帮主身边,到底咱们杭州分舵的兄弟都在哪里啊,怎么突然之间就一个都看不见了呢?”。“嘿嘿,今晚三更过后,你就知道了,帮主和高大使自有安排。走,咱们再跟上那两个大内高手去。”。
出了村,张氏两兄弟果然看见一条小路。走了没多久,远远就看见大树旁一个货郎,正将扁担搭在货上,人却坐在扁担上乘凉。
两兄弟不紧不慢,若无其事的走过去。那货郎瞥见两人,也没在意,待两人走的近了,才看出不是普通人。怎么才看出来?那太阳高悬,晴空万里,阳光照在两个雪白的衣服上,甚是刺眼,除了两团雪白的银光,他什么也看不清。这走近了,才警醒,这种兔子不拉屎的地方,怎么会有两个内卫?
这货郎原是在南京城呆过一年,所以知道这是内卫。这样的地方,怎么会有内卫,不怕不怕。不停的安慰自己,自己在南京并未做过触犯大明律的事,这两人应该不是奔着自己来的。就算自己作奸犯科的事东窗事发了,也不消两个内卫来抓自己,一般的小衙门才是管自己这类事的主儿。不怕不怕……
两兄弟走了离他差不多的时候,才加快脚步,货郎再怎么哄骗自己不怕,也是不行了。见两人步下生尘,还不跑?
他刚起身要溜,两兄弟已经施展轻功,货郎只跑出去十步,一只手已经抓住了自己的肩头。他还要跑,肩头吃痛,只得求饶。
“两位侍卫爷、两位侍卫爷。小的贱民一个,可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啊。”。货郎连连作揖,嘴上说个不停。
张百松一声冷笑,一把推倒他,一只脚踩在他胸口,冷笑着问:“你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见了我们为何要跑?”。
货郎轻轻给自己胸膛上的这只鞋拂去灰尘,还用嘴吹了吹,嬉笑的说道:“两位侍卫爷,小的是害怕,这两脚就不听使唤。这世人都知道,我们这种挑担卖货的,平日里最不受百姓看待,他们但凡家中丢只鸡,也去报官说是我们偷的。实话跟二位官爷说,我是没少挨百姓的打,却又无处说理。这不是被打怕了,看见官爷还以为又有人报官了嘛。”。
张百鹤“哼”一声,说:“巧舌如簧,身正不怕影子斜,你见官就跑,却也说的过去。但你一口一个侍卫爷,分明知道我们不是官,你还要狡辩吗?看来要给你点苦头吃。”。
张百松听见,说:“大哥,看我的,先给他放点血,也叫他知道咱们不是好糊弄的。”。说着,拔出剑像他的脚就掷出去,货郎看样子是不会武功的,躲也躲不开,那剑却没插中他的脚。张百松道:“失手了,小弟再来一次,这次一定给他放血出来。”。
说着,从地上拔出佩剑,又要掷出去。
货郎一把抱住他踩在自己胸膛的脚,高声说道:“侍卫爷饶我,小的不敢撒谎了,手下留情……手下留情。”。
张百松看了眼张百鹤,假意问道:“大哥,这小子说不敢撒谎了,这情,留是不留?”。张百鹤看了看那张哭丧的脸,说:“叫他知道,我们岂是好骗的,不给点苦头吃,等会问他话,还要骗我们。贤弟,你看着,大哥是如何给他放血的。”。
说着也抽出剑,一把掷出去,货郎只看见光影一闪,奔着自己的另一只脚就去了。吓的他是闭上眼,嘴里不停的叫,两脚不停的乱蹬,蹬了还一会儿,不觉得疼,才睁开眼一看,也没掷中。
张百鹤也是诧异的说:“怎么回事,我也失手了,这次咱们两兄弟一齐来一次。”。
货郎忙说:“两位爷是高手,小的服了,小的知道两位爷的厉害了,尽管问吧,知无不答,言无不尽。只是两位爷莫在吓我了,再吓,尿都出来了。”。
张百松喃喃的说道:“我们哪里是什么高手,只是失手而已,还是再试试。”。
货郎害怕,忙又说:“小的不傻,这大热的天,就是坐在树下不动,都要发一身的臭汗。看两位爷居然面不红、气不喘、一颗汗珠子都没有,就知道两位是内外兼修的高手了。就放过小的吧,有话但凡问,若是我再撒谎,两位爷杀了我都无怨言。”。
张百松才收了剑,但是脚下却重重的用力,踩的货郎不停咳嗽。“你个该死的货郎,既然有这般眼力,方才为何要说谎?以为我们兄弟这对招子是白长的吗,实话跟你说,识相的就老实点儿,不然杀你之前先带你去衙门,叫你把酷刑吃个遍再慢慢杀你。”。
一说到酷刑两个字,看货郎的脸都绿了,两兄弟心知这回他是真的怕了。也就松开脚,让他站起来,问:“你来这落花村是做什么事?”。
货郎见如此问,心中犯起了嘀咕。咬咬牙,说:“两位爷,小的前年因拐走个孩子,在大牢里蹲了两年才出来。这,也是没法子糊口,于是置办了一套以前的家伙,准备干老本行。只是,现在的娃都不好骗了,今日是刚有这个念头,还未得手就落在二位爷手里了。”。
张百松又慢慢抽出剑,语气冰冷的说:“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每一个捉拿凶犯的人,都知道凶犯是做什么。你当,我们两个不知道你是受人指使?还是要给你点苦头吃啊。”。
货郎一是听见他们说自己是受人指使,二是知道他要是再次把剑拔出来,自己就没机会了,三是因为有些事确实未做就会败露,这次极有可能是那两个人已经落了法网。而且他又知道叶家和朱元璋的关系,心说这南京城的侍卫都来了,自己也别扛了。于是,连忙跪在地上,说:“小的人送外号灯油鼠,以前是专门拐孩子的,这次确实是受朋友嘱托,来……”。
张百鹤大声喝道:“来做什么!”。
货郎浑身一哆嗦,说:“来拐盐帮的三少爷。”。
两兄弟一听,想想也对,一招王笑山说的,八蟾老怪既然两次受伤,打不过盐帮的高手们,那么一定在孩子身上打主意啊。况且,他和盐帮在江湖上结下梁子,就是因为掳走了盐帮的三少爷。他要想活命,自然是在那个叫叶知秋的孩子身上做文章,不然以盐帮那臭名昭著的本性,怎么会放过他?
张百松点了点头,说:“这才算你老实,那我再问你,指使你的人现在在何方?”。
灯油鼠一听问这话,坏了,他们原来还没抓住指使我的人。罢了,这事是终究做不得的,反正也说漏了,都招了吧。于是忙说:“二位爷,不瞒二位爷说,那盐帮岂是我这样的人能惹的起的?我当真只是在华神医院门外转了几转,本身也是准备走的。偏巧就被一个凶巴巴的人给骂了,借着这个由头,正好就走了。我可没做坏事啊,要是你们要追究,小的可以给二位爷指条路。只是求二位爷放过我!我就是个跑江湖的,以后连孩子也不拐了,真不做伤天害理的事……”。
张百松一脚踢在他肚子上,恶狠狠的说:“我问你人在哪里,你是没听到吗?”。
灯油鼠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又摆出一副哭丧脸,说道:“在……在杭州城外的一个名叫五土铃的地方,那两兄弟原本是一对采花大盗,一年前就听说被狮鹿山庄给杀了,不知道这半年怎么来了杭州。实话告诉二位爷,那些帮着沈县令勒索钱财的事,我可是一件没做啊。小的真是刚从州府的牢里出来,那些事小的是真的没做啊。”。
两兄弟互看一眼,张百鹤冷冷的道:“还不说实话,先挑了手筋,带回杭州城的衙门再挑脚筋,不信他不说实话。”。
张百松手只是一晃,一道剑光过去,灯油鼠忙举手护住头,只觉得手腕上一阵清凉。再看时候,血已经顺着右手腕流下来,赶快用左手捏住右手。这回不是哭丧着脸,是真的哭了。“啊……你们……怎么说了实话,还伤我。”。
张百松冷哼一声,说:“我兄弟二人为了抓八蟾老怪,这一连几日饭也吃不香,觉也睡不实。好不容易抓到了你,真没想伤你,可是你不说实话,就怪不得我们了。他自己偷盗了圣上的七彩琉璃佛,不抓住他,我们两兄弟如何回去复命?”。
灯油鼠听说这话,是急的直跺脚,边哭边说:“你们早说啊,那个八蟾老怪把一个杭州城搅的天翻地覆,昨日已经被一个人从华神医那里个抓走了。你们为难我作甚,还当你们是替盐帮出头的呢,不早说,害我这手筋也断了。造孽啊,我才刚活着从牢里出来,就横招祸事,还不如在牢里呢。若两位爷不是要抓那对采花大盗,何苦为难我一个下九流的人物。”。
两兄弟再次互看一眼,两人明白,好像是被王笑山给耍了。
可是事已至此,总不能跟这个诨号叫灯油鼠的人说什么对不起之类的话吧。于是又说:“大爷们做事不用你教,你快说八蟾老怪在哪里。”。
灯油鼠任泪痕挂在脸上,也不哭了,紧紧握住手腕,不停的磕头,说:“小的当真不知道八蟾老怪,那都是江湖上的大人物,我只是混江湖的小人物。如今他被抓去了杭州城,若是他没被抓之前,还能告诉二位爷,他就在落花村中的华神医家里瞧病。现在,是谁抓了他,小的都不知道,又如何告诉二位爷?”。
见张氏兄弟不说话,灯油鼠又是磕头,接着说:“若是二位爷只抓那个八蟾老怪,就别难为小的了,小的知道的就这么多。至于盐帮,小的如何敢惹?惹了盐帮,哪天说不定不是被扔江里,就是随便挖个坑把我埋了。那对采花大盗,我今生也不去见了,二位爷放过小的吧。”。
听到这里,张百松是完全明白了,嘴里大声骂一句:“王笑山,我跟你没完!”。
远处的盐帮弟子们一阵窃笑,那受了嘱托的弟子,小声说:“咱们王使者也是料事如神啊,跟高使者一样的。看,这两人果然是破口大骂起来了,走,兄弟们该咱们上去了。”。说着,就带头从路上走了过来。
张氏兄弟看见远处有青衫短打的人过来,正愁怒气没地方发。对面已经喊话过来:“什么人?哎,那个不就是咱们要抓的货郎,兄弟们快,抓住了八蟾老怪的同党,帮主也一样重重有赏!”。说着,那几个人也是脚下加快了,一个个都显露轻功赶过来。
张百鹤看见,怎么盐帮里这样的弟子也是会轻功的?小声说:“王笑山吃酒时候说,聚集了盐帮的好手来对付八蟾老怪,这几个人就不简单,看他们怎么说,若是不如意,也不与他们动手,还是回去找王笑山。”。
那领头的过来,先是看了看张氏兄弟,然后又看了看地上的灯油鼠,飞起一脚就把跪着的灯油鼠踢翻。“你个八蟾老怪的同党,还敢骂我们王使者,你等着王使者醒酒之后怎么收拾你。快说,八蟾老怪在哪里?他伤了我们十来个兄弟的性命,你要是敢包庇,叫你吃苦果。”。
这灯油鼠只恨自己被关的时间不长,才放出来半个月,今日就接连遇到煞星!
但他不敢说自己是来拐盐帮少爷的,只苦着说:“几位盐帮的大爷,我就是个走村窜镇的货郎,哪里认识什么八蟾老怪。方才骂了你们王使者,是小的不对,你们不要去王使者那里告发小的,小的当牛做马伺候你们。”。
张氏两兄弟是分不清两边谁在说谎了,这几个盐帮弟子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只问八蟾老怪的下落。但是灯油鼠的做法,却很叫他们舒心,毕竟刚才张百松骂了王笑山,传到那个王笑山的耳朵里,也不是什么好事。或许如他们看到的,也许盐帮也误会这个灯油鼠了呢?
果不其然,那领头的又恶狠狠的说:“骗鬼呢?你当我是好糊弄的,你不是八蟾老怪的同党,怎么会伙同他一起来打我们少爷的主意?我们今日才收到耳目的消息,不然昨天早就收拾你了。哼,八蟾老怪都不是我们对手,你这个鸟人充什么好汉?”。说完,又回头看看张氏兄弟。
抱拳道:“在下盐帮彭城分舵的弟子,宋白是也,不知道两位是哪里的官差,替我们抓住了八蟾老怪的同谋,这里先谢过。可否随我们一起去杭州城?若是帮主或王使者见了二位,必定还有重谢。”。
张百鹤一张脸快挤到一起了,低声问:“你们怎知他是八蟾老怪的同谋?”。
宋白回道:“这个八蟾老怪搅的我们盐帮不安宁,亏的是有丐帮的兄弟们帮忙打探下落。我们帮主知道他在华神医处疗伤,所以上一次抓他没成功,被他跑了。后来也是丐帮的兄弟们给的消息,才被高使者给擒住,谁知道晚上杀了我们看守的兄弟又跑了。所以,这次丐帮送来有关这个货郎的消息,也一定不虚。”。
两兄弟又是互看一眼,张百鹤说:“是这样,那就是说王使者也是听了丐帮的消息,才知道这么个货郎要抓你们少爷?”。
宋白及那四名盐帮弟子一齐点头,张百鹤才又说道:“我与你们王使者和帮主是故交,也是来捉拿八蟾老怪回去复皇命的,这事你们帮主和八蟾老怪也知道。但是,方才也盘问过了,他只是个货郎,并不会抓你们少爷。你看这人都不会武功,又怎么敢招惹盐帮?”。
“啊?”。宋白为难的说:“两位看样子就知道不是一般人,原来是吃皇粮的,想必是大内高手吧。只是,两位说他不是八蟾老怪的帮凶,这事……丐帮兄弟们的消息还是很准的,总不会空穴来风吧。这样,既然两位也是来抓八蟾老怪的,又和我们帮主及王使者是故交,那么这个货郎,我们兄弟先带回去。至于他是不是八蟾老怪的同谋,自然瞒不过我们帮主和王使者。”。
说着就要下手去提起灯油鼠。
灯油鼠连忙在地上往张氏兄弟的旁边蹭,忙说:“二位爷,救我……被盐帮带走,是决计活不成的!决计活不成的!我还有八十岁的老母要养,请救我。”。
张百鹤于心不忍,伸手拦住,说:“且慢,我随你去见叶帮主,这人你不能带走,万事我扛着。”。
宋白退了一步,冷冷的盯着张百鹤,说:“阁下这就坏了江湖规矩了吧,你和我们帮主是故交,我们可是要在盐帮混饭吃的。帮主在阁下面前必定给留情面,阁下前脚离开,叫我们兄弟几个怎能不受埋怨?一个货郎,我兄弟五人都拿不住,也没颜面去带阁下回去见帮主啊?”。
张百松怒目圆睁,没好气的说:“我大哥说话,你们听便听,不听,有能耐就从我们兄弟二人手中抢了去!”。
这亏是灯油鼠方才自己扛下了骂王笑山那件事,所以两兄弟怎么能不护着他?
宋白却没想到这一点,和王使者与自己说的,有出入。可对方是大内高手,无法发觉自己跟踪他们,却不能说自己这五个人能打过这两个大内高手。于是,又退一步,时刻防备着又说:“既然你们要打,那就后会有期吧。”。说着,对身后四位兄弟说:“走吧,兄弟们,这两位咱们可打不过,还是回去跟帮主说一声,就说她的朋友不让咱们带这个货郎回去。”。
张百鹤一听,又说:“回来,我带这个货郎跟你们一起去。”。说着,又对张百松说:“兄弟,你去看住姓华的神医,听说那个家伙门槛高的很,估计八蟾老怪盗走的东西,就在他手里。我顺便去趟杭州城,很快就调拨衙役或兵马来助你。”。
张百松摇头说:“不用,一个行医的,还拿的住。大哥先带着这个灯油鼠去,小弟随后押着姓华的就来!”。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門大官人,二零一八年,八月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