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注意身体啊！”大臣们无不关心的询问。

“陛下，您看呢？”丞相没有在意自己的身子，只是关心着国事。

“玉国此举，无异于给北国下了战书，是该一战，诸位卿家，谁愿出战？”

朝堂之前，方才讨论大司农一事时多么激烈，此时却鸦雀无声。

北国安定多年，战事离他们已经是很久远的事了，与邻国有摩擦的时候，诸如边境子民被抢夺货物，被打劫，被强行掳去……也都是和平的协商解决。不得不说，身为大果的北国貌似有些胆怯。北国养兵千日，军饷开支庞大，却少有战争。

可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看到那些武将们一个个无动于衷的模样，流桉是寒心的。

“大司马，该轮到你出马了吧？”刚刚上任不久的礼部侍郎凤卿忍不住说道。

凤卿是丞相手下的人，年纪还轻，能力不俗，但是缺少历练。

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养出来的世家公子，翩翩俊秀，眉眼间很是阳光。其实他跟羡沪有些相像，同样容貌出众，同样出身世家，就连从不离嘴角的笑意，也那么相似。不同的是，他按照父辈的轨迹，老老实实的从事文职。而羡沪相对随心所欲，放荡不羁。不过二人却没有深交，只在一些宴会上见过几面。

所以当羡沪出事时，凤卿还能为他怼刘大人几句，倒真是难得。

其实朝堂之人是忍不住对他有几分轻视的。碍于他的父兄，只得给他几分情面。

“小子，陛下都还说发话，你这可是逾矩了。”大司马面上带笑，眼里含怒。

又道面向流桉道：“依臣下看，事情还未查明，兴许其间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定，是关两国邦交，出兵一事，还是得等等。”过惯了太平日子，他可不想到死来还马革裹尸。

“报，报，玉国来犯，与玉国相邻的启月镇已被攻破。”俨然，战争已经打响。

朝堂之上的气氛瞬间改变了。战事来得太快，让他们都有些手足无措。

大司马先前才说要等等，而如今是一刻也等不及了。

“玉国欺人太甚，战争无可避免，臣下觉得大将军李栋是绝佳人选。”大司马义愤填膺道。

身为大司马，该做的姿态可不能少。

李栋出征，手下带的都是他周年景的人，要往东还是往西，还不是他的一句话。

大将军李栋原本是大司马一手带出来的人，近两年却突生了些嫌隙。一些下放给李栋的权力都收了回去，只留下京畿护卫的部分权力。这还是贤妃有孕之后，为了拉拢他而做出的让步。

而大司马，手握重兵，天下兵权，除了皇上胞弟榛王在西北掌控的兵力，皇宫禁军及李栋掌握的，就全在大司马的手里。

及至今日，大司马越发蛮横跋扈，多次纵容下属为非作歹，甚至起了好些不该有的心思。是以，流桉不得不改变这种现状。

“舅舅，皇宫守卫甚是重要，大将军离开不得啊。”流桉状似很害怕的样子。

在大司马眼里，看到的就是，他的外甥北国之主，一听到战事就吓得以为就要打到城门口来了一般。对此，他很是不屑，太平盛世呆久了的小皇帝太不中用了。要不是他看着，这北国早就毁他手里了。

“哈哈，京畿就由舅舅来守，陛下该放心了吧。”

流桉好似在权衡着，却还是说：“贤妃就要临盆了，朕曾答应她，这段时间不外派大将军。舅舅您看，这如何是好？”

李栋方才并没有什么表现，听到这，才道：“末将愿为陛下排忧解难，至于贤妃娘娘那，日后她会晓得的。”

身为军人，他有什么理由退缩呢？

“丞相，您看呢？”流桉没有立即答应，而是再看了看丞相的意见。

“大司马之子周敬腾也是不错的人选。”丞相看了看站在大司马身旁的男子。

大司马之子周敬腾，对兵法研习得倒颇为深刻。在军中说话也很有份量，也算是不错人选。只不过，大司马怕是不舍得放人。

“是啊，表兄也是能人，朕在此许下诺言，若是表兄得胜归来，一定给你加官进爵。”流桉沉思片刻后如是说。

大司马欲反驳，推了这项差事，可是周敬腾先他一步：“末将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周敬腾为人很是骄傲，是个有主意的人，不愿意一辈子在父亲的荫庇下，总想立下些功劳。

他知道，如今他在军中的威信不过是看在父亲的面子上。

他对自己的本事很是自信，他相信他的本事不会比父亲差，靠自己也能做出一番成就，只是生不逢时罢了。

此时的他还不知道，他的父亲司马大人，哪还会在乎这点加官进爵的许诺，他父亲要的，远比他想象的要多的多。

“好，好，表兄定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朕这就下旨，封表兄为主将，齐点兵马，明日出征。”流桉站起来郑重的说。

大司马还欲说话：“臣下认为……”

“舅舅您别说了，朕瞧着表兄很不错，一定不会辱了门楣，大将军年迈，贤妃又临盆在即，朕实在放心不下。”

“陛下圣明，周将军一定能凯旋归来。”大臣们齐齐赞到。

大司马见事已至此，只能听之任之。只能想着，李栋去了兴许会动摇他的兵权，而自己的儿子握着军印相对风险更小。

然而，他终究没有料到，他的这一次的妥协究竟会带来怎样严重的后果。

但，也只是相对而言。

“驾，驾……”

马蹄踏踏，飞速穿过古道，羡晞昏睡在马车上，换上了普通夫人的装扮，就连姿色也被掩去了几分，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任由自己沉浸在梦中，眼角隐约有泪划过。

“吁吁吁……”骏马停下了南府——大司农府邸前，身着青色劲装的女子从马上飞身越下，家丁急忙为她牵着马。

“我爹呢？他在哪，快带我去找他。”青衣女子很是急躁。

听到家丁说南大人在书房，她便恍恍张张的跑了过去，独留下一众家丁傻眼，这大小姐还真是，每次回来都风风火火的，这回尤甚。

她甚至没有敲门，直接闯进了书房。待走近他爹爹的时候，本就红肿的双眼，突然之间，就落下了泪来：“爹爹你要帮我，我要进宫去，我要做皇后。”

本来还惊喜于女儿的归家的大司农疑窦丛生：“你们都先出去。”怎的就有了这种心思？只得先喝退了下人。

以前他不是没有这种打算，多次试探过羡晞的口风，可她不是跟他闹一场，就是偷偷的跑回天穹山去，次数多了，也就不想逼她了，毕竟是自己捧在手心里的明珠。

心里欣喜，面上不显，表面上看只是一个关心女儿的父亲。

“爹爹，你得先答应我才行。”羡晞哭得厉害，面对父亲，却还是有些小娇羞的，一个女孩子家的，要说出倾心于一个男子。

“好，好，我答应你，尽力一试，只不过成为皇后的话，是及其不容易啊。”对着自家女儿，他不想打马虎眼，也不想托大。

“我有了意中人，他是当朝太子，也是我的小师兄。”她说得极快，耳根悄悄染红。

羡晞这样说出来，还是挺难为情的，不是不知道父亲此先就存了把她送入宫，为南家再添荣耀的想法。而她，无一例外，统统给拒绝了。

因为，她以为她的心上人，只是寻常人，最好便是，日后二人能够一起逍遥江湖。

然而，事发突然，就像她从来没说过她是三公之一大司农之女一样，他也没说过他是当朝太子。

师父收徒，向来不论权势，全凭缘分，山上诸师兄的真实身份，恐怕只有师父才一一知晓。

他就那样匆匆的回了皇宫，把她一个人扔在了天穹山上。虽然说着让她等他，可他走了之后，她怎么能够安安心心的在山上等着。

南靖轩领着羡晞坐了下来，父女二人面对面的坐着：“那太子怎会成长你的师兄？他对你又是什么样的心思？”

“他自然是与女儿心心相印，至于他怎么去了天穹山我并不知道。”羡晞眼含泪光，却又充满希冀。

太子在宫里，这是对外的说话，见过太子的人毕竟是少数，如此也可能是皇后为保太子而将他送走。

南靖轩点了点头：“今日你先回你的院子，好好修整一下，爹爹明日就去求见这太子，看看他的意思，再从长计议一番，你要有个准备，皇后的头衔可能落不到你身上，大司马早有送她女儿入宫的意思，那周家大小姐背靠周家，加上太子尚且年少，周皇后定会让长兄助他登位。”

又道：“如此，日后，四妃之首的贵妃怕才是你的。”南靖轩瞧着羡晞越发苍白的脸色又继续说：“就算是贵妃，爹爹相信以你跟太子的情分，他也不会委屈了你。”

“爹爹你别说了，让我考虑一下。”想着不仅要同她人分享师兄，而且还不能同他做夫妻，只是一个位分高的好听些的妾而已，羡晞到底犹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