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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宫劫之绝世宠妃 第十五章

是夜,大雨滂沱,狂风呼啸。

大雨已经连下了三天,外头的泥土泡得发胀,土腥味越来越浓。

流桉候立在天穹道人的书房里,聆听着师父的教诲。

“前些日子紫微星异动,你可瞧了出来?”天穹问着眼前的流桉。

“徒儿愚昧。”流桉看了眼外面的夜色,有些触动。

“阳动而行,阴止而藏;阳动而出,阴影而入。这道理你可明白。”天穹有些失望,流桉的本事他还是知道些的,若他能穷尽毕生,这天下,该是另一番壮丽景象。

“徒儿想明日就带着师妹下山,望师父成全。”不想再回去面对宫廷里的是是非非,他只想像个普通人一样活着。不管这天下归了谁,不管如今的局势是否有利于他,都想置身事外,离得远远的。

屋外马蹄踏踏,战马嘶鸣。

“怕是来不及了。”天穹深深的看了眼他。

一大将冲入了书房,单膝跪在流桉面前,捧着一块玉佩:“见过太子殿下,卑职是大司马座下李栋,奉皇后娘娘和大司马之命来接您回宫。这是皇后娘娘让卑职交给您的信物。”

流桉冷静的接过玉佩细细端详了一番,然后扶起跟前的大将:“可是父皇出了什么事?”

李栋点了点头:“殿下,事不宜迟,请您立即上马回宫。”李栋是粗人,看着殿下这平静的模样有些急了。

流桉知道这李栋是外公最为得力的下属,虽居江湖之远,但庙堂之事,他也不敢懈怠,况且,那每月从帝都来的修书就不曾断过。所以此行应该不假,看了玉佩之后又信了几分。只是真的要回去做一个勤政爱民的君主吗?他到底是不甘心的。

这些年一直跟在师父身边,遇到难题总喜欢问问师父,这回也不例外,他看向师父,师父一脸期许,就像母后送他走时的神情。

罢了,都是宿命,逃不开,也躲不掉!

“起驾,回宫。”他厉声高喝。

刚至门口,羡晞就撑着油纸伞冲了出来,想往流桉身边跑去,遭到了士兵的阻拦,她大呼着:“师兄,发生什么事了,你这是要去哪?”泪水夹杂着雨水,她万分无措。

他像以往一样温柔的走来,替她挡着风雨,抚着她的小脸,笑着说:“师兄有没有告诉过你,师兄是当朝太子。”

她不停的摇头,她不知道,她从来没有听到过。太子不应该在皇宫吗,天下人都知道啊,走到街上随便拉出一个问都会这样回答啊!

他凑近她秀气的玉耳道:“等着师兄。”说完,毫无留恋的上马。

马儿的嘶鸣混着混浊的泥水,他愈行愈远,直到再看不到身影,再听不见踏踏声,她才顺从的被师父从雨中扶了回去。

她泪流满面,拉着师父的衣袖问:“这都是真的吗,他为什么先前不跟我说,又为什么不带我一起走。”

一众师兄也赶了过来,纷纷问着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这才知道自己的小师弟是当朝太子,皇后为了让他躲过宫廷争斗,才秘密将他送到了这,皇宫里的那位太子不过是个与他长像相似的人罢了。

如今,皇上危在旦夕,他确实该回去了。

次日一早,用早膳时,师兄们还有些兴奋,羡晞无精打采的看着食物发愣,流桉的位子空了下来,花然飒的位子竟也空了下来。天穹一眼扫过,发现少了一人,杯箸停了下来:“然飒呢?”

二师兄拍了拍脑袋,有些不好意思道:“昨天晚上,大师兄让我跟您说他下山历练去了,叫您不用担心。”

“哦,他可说了什么时候回来?”天穹脸色有些难看。

“大师兄说他归期不定。”见师父好像生了气,二师兄有些害怕。

天穹将筷子拍在了桌子上:“他当真是不要命了。”

徒弟们吓得都想下跪了,双腿有些颤栗。

羡晞却依旧大着胆子,跪倒了天穹的腿边:“师父,徒弟也想下山去了,以后可能不能经常回来看您了,师父恕罪。”她流着泪。

其实她很喜欢这里,可是这里却离他好远。

“罢了,罢了,你们要走就走吧,师父老了,管不动你们了。”天穹慈爱的拍了拍她的头。一众弟子当中,天穹对唯独对羡晞可以说得上是爱护有加了,就她,从未挨过鞭子,从未遭遇过训斥。就像疼爱亲生女儿那样,什么事都愿意依着她。

天穹一生未娶,只收了这十二个徒弟。到底,都把他们当做了自己的孩子。

对待徒弟严厉是因为希望他们能够有所作为,建功立业。而对羡晞,他只希望这个女徒弟日后能寻个好夫君,开开心心的过好这一辈子。

徒弟们望着师父,发现他瞬间苍老了许多,两鬓花白。

最难不过分离,最痛不过死别。

夜色渐浓,整个皇宫又添了几分肃穆。

羡晞今日一直在讲着往昔的回忆,不知不觉,竟差点连午膳的时间都给错过了。也是有些累了,羡晞抚了抚额头,揉了揉太阳穴。

午膳过后,怀里的阙儿依然意犹未尽:“母妃,还有吗?”他推搡着羡晞,好像真的要把他们的过往听个明白。

羡晞脸色淡淡的,带点疲惫:“今日母妃乏了,改日再同你讲,你如今还这么小,兴许明儿个一早起来就给忘了,到时候又让母妃复述遍,真当母妃的嗓子是金刚练的不是?”事实上,又岂会是复述那么轻而易举,简单了了。

“母妃,阙儿一定不会忘的。金刚是什么东西,能吃吗?”阙儿说话倒说得流利。

“还说不会忘,昨日就已经与你说过了。可不,今日又来问母妃了。”羡晞恼了,对待儿子的耐心都变差了许多。阙儿耷拉着脑袋,在认真的思索着,小脸异常专注。

莆芝见状,从羡晞怀里接过了阙儿:“殿下,院子里,宫人新堆了几个雪人,我们瞧瞧去?”

“额?”阙儿真的往窗外望去,院子里确实多了几个雪人,身量比他还足。小脸又重新兴奋起来:“莆芝姐姐,快带本殿下去。”

“是,是,奴婢遵命。”嘴上这么说着,莆芝的眼神却还在望着羡晞。

“去吧,去吧,仔细点,别让小殿下冻着了。”羡晞摆了摆手,微微眯着眼睛,唤进了宫女来,扶她去躺躺。

那段往事,每每想起,就情难自禁,心口一揪一揪的疼着,晚上也是噩梦连连,她怎么会舍得此时跟她的阙儿说,他还那么小。无声的泪划过,近来很少哭了,这又是为何?羡晞彻夜未眠。

贵妃宫女标配,统共八个,四个干着粗活,粗使宫女分别是:锦雀,百灵,杜鹃,黄莺。其余四个才是近身的,而今日扶羡晞歇息的正是补了前些日子被她撵走的蒲茶的缺,羡晞唤她蒲若。

蒲若沉稳,神情清冷,安安静静的,不过羡晞的话还是很听的,恭恭敬敬不敢有丝毫怠慢。

至于这个蒲若是否能用,她还得再观察一下。

太监则有六个,总管太监:吴徳利。粗使太监:小安子,小路子,小洪子,小成子,小罗子。

她们各司其职,负责着椒房殿的上上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