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当着我们的面还想打人,你是不是想我现在就把你抓回去?”李头板着一张脸,中气十足的大声训斥。
丁海脸上余怒未消,心却有点慌了:“我这不是被逼急了,脑门一热,才会犯浑了么。”
“急也不是你动手的原因。”李头拿出手铐,将他双手铐住,就准备带回派出所。
丁海脸上终于露出惊恐之色,他话锋一转,立马就改口了:“是,我们刚才确实又吵了一架,不过我也就只是说说她,没动手。我要真动手,我把人打成这样了,还不赶紧送她去医院?我的脾气是躁了一点,一点就着,但是我心可没那么坏。别说这人是我老婆了,就算是我讨厌的人突然倒在我的面前,我也不会见死不救,所以你们不能只听她一人之词就冤枉我。”
李头很不屑地看着他:“现在肯承认打架了?早承认不就好了。”
丁海很聪明,没被李头拿话绕进去:“没打,就吵了几句。”
李头哼的一声:“不是你打的,那你刚才怎么还威胁人家原小姐,不让她说?这分明就是做贼心虚的表现。”他可没那么好糊弄。
丁海大声道:“那还不是因为我知道,只要我说了,你们肯定就会这样子想我。你看你们现在看我的眼神,不就已经认定我是罪人了吗?”
他虽然用的是疑问句,语气却是肯定的。
李头冷冷地说道:“你还别觉得委屈,秋智贤出事的时候就只有你在场,有监控录像为证,除非你能拿出证据帮自己洗清嫌疑,否则你就是第一嫌疑人。”
丁海据理力争:“监控录像能拍到什么,它拍到我亲手打人了吗?要真有,你现在就拿出来,我马上跟你们回去,你们说坐几年牢就坐几年牢。要是没有,你们就不能冤枉我。”
李头觉得他是强词夺理,小区的监控录像也就只能证明他的出入时间,谁还能拍到他家的情况,这不是偷窃别人的隐私吗?
没等他开口,丁海继续说:“还有,我可不是最后一个见到我爱人的,我爱人最后见到的人可是她。”
丁海指着原伊。
“按你们的说法,那最该值得怀疑的人也是她才对。”
“……我?”被突然点名的原伊圆目大睁,只觉不可思议。
丁海把火力集中在她的身上:“当然了,我走的时候我爱人还好好的,回家她就满身是血的躺在你们家,我怀疑是你干的有什么不对?”
“我没有,她来找我寻求帮助的时候就已经受伤了。”原伊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丁海这匪夷所思的想法是从何而来。
丁海咬着她不放:“这全是你说的,那证据呢?有人能帮你证明没有?”
原伊不自觉抓紧衣角,紧张不已:“当时家里就我一个人。”
程默还在奇怪丁海为什么会问原伊这个,就见他转过去对两名民警,撕拉着嗓门大叫:“看到没有,她不也没人能证明自己是清白的,那为什么她说的话你们就相信,我说我没有做,你们就不信呢?哦,就因为我们最近经常吵架,所以这就成了你们怀疑我的理由?原来你们警察就是这样办案的。”
丁海这话虽然有些胡搅蛮缠的味道,但也不失为有几分道理。
外头的围观群众听着,纷纷低声议论,也觉得这些民警办事不靠谱。
李头和大海的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
大海开始显摆官威:“我们警察怎么办案还轮不到你批评,你有事说事,如果你坚持这事不是你做的,原小姐才是伤害你老婆的真凶,那你就拿出证据,以及你怀疑对方的理由。我们只看证据。”
“证据很简单,我怀疑她这儿有问题。”丁海用手戳了戳自己的脑门。“至于理由,精神病人伤人还需要理由吗?前几天不还有一个精神病女人持刀砍伤十几个小孩的事件,当时整个新闻界都炸开了锅,都在相继报导这件事。”
……啥?
原伊半天才反应过来,丁海那张人嘴吐出来的是什么鸟话后,直接傻眼。
她没想到自己难得做了一回好事,却落得如此下场。
程默勃然大怒:“姓丁的,你说话最好注意点分寸,你这样我们完全可以告你诽谤,侵犯他人名誉。”
程默本来是不想说话的,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他不清楚,当时他也不在场,所以交给警方处理是最好的选择,他也相信警方一定能做到公正、严明,结果这个丁海越说越过份,不禁反咬原伊一口,还对她进行人身攻击,人品简直烂到不能再烂。
丁海咄咄逼人,吼得脸红脖子粗:“我冤枉她了吗?这大夏天的,热得人恨不得脱掉一层皮,她居然在家还穿长袖戴手套,这不是脑子有病是什么?你是名精神科医生,你自己倒是说说看,正常人会这样做吗?”
程默眉头皱起,瞬间不语。
他想起季子林之前也曾经这样说过原伊。
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手套上,原伊面露惊恐,下意识把双手放到自己的身后,低着头,哑声道:“我没有精神病。”
可是这副样子无论怎么看,都让人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两位民警的警觉心一下就被勾了起来,因为精神病人犯罪的事情时有发生,他们必须谨慎一些才好。
李头到底在这行混久了,想的事情要比年轻小警员周全一些,说话也比他圆滑许多,他见原伊的一双白色手套几乎都被血染红了,打着“物证”的旗号,要求原伊把手套脱下来,他们要带回去。
原伊却不愿意,忽然固执起来:“人不是我伤的,我不脱。”
李头温和地笑道:“我没说你伤人,我的意思是你的手套上面沾有受害者的血,这是物证,需要存档,等案子结束后,就可以还给你了。”
原伊一改平时好说话的态度,厉声道:“那我身上的衣服也沾到血了,你怎么不叫我脱下来?还有我家的沙发、地板,你们是不是也得当成物证一块搬走?”
李头被她堵得完全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