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说完就走，几分钟而已，耽搁不了你们的事。”

程默把厚脸皮进行到底，用力推门，想强行挤进去。丁海自然不会同意，两人暗中较劲，谁也不肯退让。

“程医生，这大家以后就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有些话我本来不想说得太难听，但你今天的这种行为像是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做出来的事吗？我都说了，我们要休息了，你还死赖着不肯走，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时候丁海脸上的笑容早就不见了，阴沉着脸，他说完这句话后，各刷了他身后的季子林和原伊一眼，语气愈发不客气起来。

“我劝你们，有些闲事还是不要管得太宽，这对你我都好。”

潜台词就是：你们可以滚了。

季子林和原伊都听出来了，两人面面相觑，最后齐齐把目光都落在程默的身上，大有以他马首是瞻的意思。

霎时，原伊才发现自己的手还拽着人家的衣角，吓得她一哆嗦，赶紧就把手收回来，又往旁边挪了一大步，直到退无可退，她才作罢。

从季子林这边的角落望过去，原伊整个人几乎都要贴到墙上去了。

季子林眨了眨眼睛，脸上表情无奈且古怪，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原伊这种行为了……

程默眯了眯眼睛，勾唇一笑，笑容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你说得对，今晚没见到丁太太，我真不打算走了。”

音落，只见他蓦然伸手朝丁海手肘的某个穴位弹了一下，猝不及防的丁海低叫一声，条件反射地缩手，另一只手同时将这只手抱住，护在胸前。

程默趁机推开他，跨步进屋，气势十足。

季子林也想进去，但丁海转身又把门口给堵住了，他又没胆子像程默一样，把丁海打一顿后再强行挤进去，只能跟原伊干站在门口，不停往屋内伸长脖子。

这间屋子就好好刚刚经历过台风入境一样，客厅一片狼藉，嵌在墙上的全身镜已经只剩下半面，地上到处都是玻璃碎片和瓷器，椅子东倒西歪，还有一只被砸坏了。另外在通往卧室的走道还静静躺着一个敞开的行李箱，衣服七零八落地散了一地。

而秋智贤就瑟缩在餐厅的一个角落里，头发散乱，嘴角裂开，衣服也好几处都破了，香肩微露，两团丰满隐隐可见，雪白的肌肤青一块紫一块，可见几道红色抓痕。

秋智贤的整张脸都是湿的，眼眶微红，分不清她脸上的水渍到底是泪水还是汗。

可能是没想到这种情况下，程默还会硬闯进来，秋智贤怔了怔，然后迅速将衣服盖好，把脸转到另一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的难堪。

季子林顿时勃然大怒，扭头冲着丁海骂道：“你居然把她打成这样子，你还是不是人了？”

都到了这步田地，丁海也没必要再装，他脸色铁青说道：“这是我们的家事，不用你们管。”

“家个屁事，我看是家暴还差不多。”季子林怒不可遏，连脏话都飙出来。“我们要是不管，你们还想把人打死？”

原伊明显也被吓到，脸色一白，却急得说不出半个字，全身僵硬地杵在门边，生气地瞪着丁海。她向来很少对外表露出自己情绪，这可能已经算是她的极限。

程默微微蹙紧眉头，从地上捡起一件衣服，抖干净上面的玻璃碎渣，然后披在秋智贤的身上。

孰不料，程默不经意间的一个小小举动，却让秋智贤努力强装出来的坚强镇定，在瞬间崩塌瓦解。她张嘴刚说了一个“谢”字，后面的话立即化成一阵哽咽，强忍了许久的委屈终于化成泪水，瞬间流淌而下。

丁海一看到她哭，心烦意躁地冲着她吼道：“哭什么哭，还嫌不够让我丢人是不是？给我闭嘴！”

“我哭怎么着，你敢动手就别嫌丢人！”秋智贤自然是不会听他的，吸了吸鼻子，直接就照着他的话怼回去。

“臭娘们，你还敢顶嘴了，要不是你，我……”

丁海骂到一半，声音戛然而止，好像有什么秘密不敢让人知道。不过秋智贤顶嘴的行为，把丁海刚刚降下去一点的火气又给勾出来。丁海不知道想到什么，越想越气，扬起手作势就要打人。

“他妈的，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秋智贤占着有外人在，丁海不敢轻易打手，于是抬头挺胸，不甘示弱地怼回去：“你打啊，你最好打死我，到时候警察把你抓回去，咱们一命偿一命，正好互不相欠，一拍两散。”

“你以为我不敢！”丁海勃然大怒，抡起拳头一个箭步就冲过去。

秋智贤吓得脸一白，本能地缩进程医生的怀里寻求庇护。

程默挺身挡在前面，一手搂住她的肩膀，一手作出防御的动作。

几乎同时，想也不想就从外面冲进来的季子林，在丁海挥出拳头之前，一把抱住这个来势汹汹的男人。

“呵，你们刚刚不还爱得要生要死，一口一句‘亲爱的’的吗？怎么这才转个身，你们又吵成这样了。到底有什么事非得闹到动手？她是你老婆，你居然把她打成这样，你可真下得了手。”

“我打自己老婆关你屁事，你再不放手，我连你也一块打。”丁海野蛮地说完，伸手就去掰季子林的手指和手腕。

论身高论身材，季子林放在男人堆里其实算是不错的了，但是他平时缺少锻炼，丁海又是干健身行业，力道上自然输对方一大截。

丁海掰了没几下，季子林感觉自己就快要撑不住，他深吸了一口气，连忙连吃奶的力气都使上。

程默厉声道：“我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但是打人就是不对，丁海，你再不住手我可就要报警了。”

听到他的话后，秋智贤脸色微地一变，抬头睨向程默，似乎有些迟疑：“……真要报警吗？”

丁海却一点都不害怕，一边用力挣脱季子林的束缚，一边愤然地吼道：“少他妈拿警察压我，这是我们夫妻俩的事，警察来了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