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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温柔乡 第二十五章 宫门前小女孩的好奇

此言一出,四下风声皆静。

凝柔与雪儿的面庞上顿时也生出了满满的惊讶之色。

天下的小侯爷多得是,可真正能让紫罗忌惮的小侯爷却只有一位。

他叫江庆,他的父亲是吾周国的王族,封宣武侯,世袭爵位。

世人皆知吾周大举义旗推翻棠商,因此顺势而建吾周之国,颁下分封诸侯之国策,各地诸侯皆受王命而不可违,只是无奈吾周末年,王族式微,诸侯坐大,成就了烽火五国霸主,后,智国内乱,长川临源扶风三家分智,成就了烽火七国之雄。

因此,吾周王族成了各国的阶下囚。

江庆的父亲宣武侯便到了灼华国,只是宣武侯曾经对英政王的父亲有恩,所以宣武侯在灼华国内仍然保有爵位,并且被允许可以建立一支亲卫军。

灼华国内只有五支亲卫军。

宣武侯来到灼华国没有两年便因病而逝,其子江庆袭父爵,封宣武侯,人称小侯爷。

宣武侯曾经是位高权重的吾周王族,而且对英政王的父亲有恩,所以英政王对江庆是恩泽有加,从而也造就了他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性格,如今竟是敢染指白离的夫人。

要是其他人,哪怕是律魄的子嗣,紫罗都不可能这般轻易地放过,只是小侯爷江庆的身份有些特殊,而且他的背后也存有一支亲卫军。

所以不太好惹,只能让白离亲自定夺。

“紫罗将军言重了,凝柔谢将军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去怪罪将军,”凝柔轻笑言道,而后面颊微微发烫地随口说了一句:“以后别再叫我夫人了。”

雪儿在一旁听到后忽然扑哧地笑出了声,打趣着凝柔道:“呦,还不好意思了起来,你们轰轰烈烈的誓言早已在天下传遍,怎么说来着,以月为证,以城为聘,一生一世一双人,绝不相负。”

雪儿握着拳头,望着天空,夸张地学着他们的语气,脸上表情甚是精彩。

“我不理你了雪儿,”凝柔气哼哼地转过身子,假装生气道。

“夫人,我们还是早些回府衙将此事对将军禀明吧,”紫罗拱手言道。

凝柔这才想起旁边还有个紫罗,实在不该在这时失态做出这般小女人的姿态,有些窘迫地转过身来说道:“紫罗将军,要不这事就别和他说了吧,他已经很累了。”

“夫人,这是末将的职责。”

“对,怎么可以不和公子说,一想起那个无赖小侯爷的嘴脸我就害怕我晚上睡不着觉,一定要让公子好好教训教训他,”雪儿立即出来义愤填膺地说道。

满腔正义配合可爱的言语以及精彩的表情,即便是紫罗都有些憋笑,更别说凝柔早已笑出了声来。

“喂,喂,有什么好笑的,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对,对,雪儿你说什么都对,哈哈。”

雪儿的目光缓缓而移,猛然间望向了紫罗憋笑的面容,有些没好气地说道:“你是在笑还是没在笑,想笑你就笑,小心憋死你,哼。”

说罢,雪儿便气呼呼地甩开手臂往郡守府衙走去。

正走间,倏尔听到身后传来了紫罗的一阵大笑声,于是雪儿的颊畔顿时红了起来,不知是因羞还是因怒,只知她现在正心中暗想着:“要不是看你先前将我护在了身后,我一定让公子打你几百棍,哼。”

又走几步,笑声停了,雪儿转念一想:“不过他的那段比喻倒真是有趣。”

有趣的自然是那段暗讽小侯爷要摘花的行为是在找死的比喻。

想必,也是个风趣的将军。

……

……

郡守府衙的内室。

锦帘半垂,门窗紧阖,光线微朦的房间内立着两人。

“你确定是江庆吗?”

“末将看到他腰间悬着的那柄玉剑上刻着一个江字。”

“那就没错了,”白离轻声缓说,已在沉思,但不过一瞬便猛然变色,锵声再道:“不管他是不是江庆,谁敢碰柔儿,谁就得没命。”

“将军……”紫罗欲言又止,是因为他记得白离在这个状态下说出的话都很认真,谁也无法劝下。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白离坐了下来说道:“吾周王族名为各国阶下囚,但过得其实是人上人的生活,因为各国君主还需要他们来拉拢民心。”

“这些吾周王族虽然没有了实权,但是几百年代代相传下来的王族地位仍然无人可撼动,几百年啊,确实很长,长到天下百姓的心中容不下第二个王族的出现。”

“容不下,但终究会出现。”

“九鼎已现世。”

“九鼎现世了?”紫罗惊呼道。

“确切的消息,”白离轻笑道。

微朦的光线中有着尘埃在游荡,半垂的锦帘被风晃了几晃,房间里顿时沉寂了下来。

不是因为无话可说,而是因为震惊得不知该说些什么。

稍稍平复好心情后,紫罗仍觉得有些不妥,暂且放下九鼎现世的消息,有些担心地说道:“可是将军,老宣武侯曾经对老大王有着恩情,这……”

“你认为大王在乎这个吗?”白离轻笑言道,当今无人比他更了解英政王的为人了。

“我自有办法,你只要记住,谁敢碰柔儿,谁就得没命,无论是谁。”

“末将谨记。”

“这里的事情处理完了,今日就回昭丰吧,你和青苍先行出发。”

“是。”

温梅城通往昭丰城的官道上,积雪完全消融,留下湿漉漉的痕迹,两旁秃零的树木在微风中摇晃,树梢上已是新添了一丝的绿意,想必在泥土的深处,小虫们也都正在缓缓睁开久闭的双眼,期待着不久后冬去春来的惊喜。

白离与凝柔拥坐在半世背上,享受着两个人的世界。

不说话,也很幸福。

凝柔靠在白离温暖的胸膛上,脑袋微垂,想着这几日来发生的事情,嘴角渐渐绽开了笑意,像是吃了一块蜜糖。

“以月为证,以城为聘。”

“一生一世一双人,绝不相负。”

真好。

他说百日后娶我。

百日后我就要成婚了吗?

念及至此,凝柔的脑海中不禁又想起了第一次他们相见的场景,那时她是坐在车里的嫁女,他是乘着半世的将军,谁又能想到如今他们会在百日后成婚。

凝柔想不到,但白离也许能想到吧。

谁让他是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

“想什么呢?”白离低下头看了凝柔一样,柔声问道。

“啊,哦,没想什么,”凝柔被白离突如其来的言语微微一惊,慌慌而道。

“回到昭丰的时候,你入宫去见见喜儿吧,”白离平静说道。

“你这么急着把我送出去啊?”凝柔假装有点委屈而道。

“怎么会,我恨不得把你绑在我的身上,”白离在凝柔的耳边吹着热息,逗弄着凝柔,而后方才认真地说道:“如果你不想去就不去,好好在梅园休息。”

“我想去,天天和你在一起也没趣,喜儿想必是位有趣的女子,不然又怎会让英政王为其倾心,有趣,有趣。”

“和我在一起没趣?”

白离眉头微挑,有些坏主意,但凝柔没有发觉,仍然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那今天你不要入宫了,我让你有趣些。”

白离的手突然搭在凝柔的腰间,而后忽然发力,直接将凝柔举离了马背,轻轻一转凝柔再度落到马背上,只是与白离面对上了面。

未等凝柔言语,白离便将凝柔往怀中的方向猛然一揽,而后将自己的唇凑上前去,刚好与凝柔的红唇碰撞在了一起。

然后,不想分开。

凝柔措不及防之下被白离偷袭个正着,待反应过来后已是面颊透红,红唇紧绷,只是紧绷的红唇倏尔感觉到了一阵大力传来,继而紧绷的红唇无法抵御下张开了一条细缝。

像是一条柔滑的小蛇挤出溪畔的乱石缝,而后畅通无阻地游到了清凉的溪水中。

凝柔嗯嗯啊啊地挣扎了几下,却无奈白离手上的力气更加大了些,两人紧紧地贴在了一起,凝柔只好放弃挣扎,任由白离侵占着自己的红唇。

谁让她是他的……夫人。

……

……

入夜,王宫外有马车经过,弄出些声响。

要是放在以往,守卫王宫的宫廷卫必定会将马车绞个粉碎,车里的人也要押入牢中,但此时,宫廷卫不仅没有如此行事,反倒是对着马车微微低头,以示尊敬。

因为这是白离的马车。

马车行至内宫的宫门停了下来。

车帘微掀,凝柔弯身下车,守卫内宫的宫廷卫朝着凝柔单膝跪下,行着大礼,这是对将军该行的大礼,此时却对着凝柔。

因为这是白离的马车,即便从车上下来的是一位普通农民,宫廷卫也要行此大礼。

清亮的月光一路相随,一袭鹅黄裙裳因风微动。

因为这是白离的马车,所以可以在宫中畅通无阻地行驶,但无论是谁的马车,哪怕是英政王的车驾,也禁止在内宫弄出动静。

所以凝柔下了车,独自一人立在了内宫的宫门前,等着喜儿来。

凝柔没有让白离陪同,也拒绝了白离派遣的人,她不习惯前呼后拥。

目光中满是好奇,凝柔驻足在宫门处朝着内宫里面望去,月光下隐隐可以看见不远处的假山清渠,亭台楼榭,即便是冬间也有着花色纷繁的景色。

再美的景色看得久了也会有些倦,凝柔长舒一口气,抬头望向空中的皎皎明月,想着反正自己也不能随便进入内宫,在这里等着也是干等,不如找些事情做。

有一片云从明月的身前飘过,天地间暗了一瞬,短暂的黑暗过后又是光明,只是乍一仰望时会有些刺眼,于是凝柔很自然地想起了当初被困在梅园中被木门外军士身上甲胄反射出来的耀眼光亮刺到了眼。

所以她猛然间放下了头,目光从明月转到了面前守卫在宫门旁侧的宫廷卫,他们身上的甲胄。

灼华国兵力强盛,军械质量定是顶尖,因此凝柔很好奇他们身上的甲胄。

样式普通如常,只是泛着幽光,仅仅不过看上一眼便能感觉到其质坚硬,非锋利胜于平常之器不得刺破,好奇心如涨潮时的海水一发而不可收拾,渐渐,渐渐,凝柔竟是上手了。

在月光下犹如一节白藕的素手轻轻触上了左侧宫廷卫身上的甲胄,而后脑袋微微前倾,哈出一口热气后,再用手指轻轻擦拭。

不知在试探什么,也许只是好奇。

但这般行为却已经严重影响到了这名宫廷卫的心境,有些紧张,出了些汗。

白离曾经说过凝柔是绝世佳人,她的美貌自然能够严重影响到一名男人的心境,但这名宫廷卫却不是因为凝柔的美貌。

他不是不对凝柔的美貌动心,而是不敢有非分之想,因为她先前坐的是白离的马车。

此番紧张只是因为凝柔的好奇而产生的行为。

敢亵渎宫廷卫者,杀无赦。

凝柔的行为是在调戏宫廷卫,按照英政王的口谕自然是要杀无赦,只是她先前坐的是白离的马车,所以宫廷卫不敢,也不愿。

白离是智将仁者,坐他马车的人自然也是好人,所以宫廷卫出于对白离的敬重而没有对凝柔有不妥之举,只是微微出了些汗。

但凝柔只是想看看甲胄的材质,已然忘了甲胄里面还有人。

擦拭掉哈出的热气,甲胄明亮如镜,像是将隐藏在那处的一粒尘埃驱逐而走,于是凝柔有些小女孩般的单纯欣喜,笑了起来,抬头间忽然看到眼前宫廷卫的两鬓流下了两行汗水,才想起原来自己的面前还站着一个人,面颊顿时红了起来,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实在有些丢脸。

本以为紧张的汗水马上就要流尽了,却不想凝柔忽然掏出了随身而带的手帕,像是因为要对自己刚才的行为道歉,所以她要为出汗的宫廷卫擦汗。

于是宫廷卫的汗水猛然间流出了万千沟壑。

只能像雕像一样立在原地不动,动是死,不动也是死,若是任由凝柔为他擦汗,明日定会被人告发,而他也就完了。

纠结之间,手帕愈近,刚要拼死动下身体来躲避之时,有一道暖暖的光芒从宫门里面照了出来。

照到了宫廷卫终于放松下来的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