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玉落守在菱纱门口打瞌睡,觉得腰间痒痒的,似乎还在往上走,一睁眼吓的玉落一个跟头摔进了菱纱的房里,男子肥头大耳,满面油光一把拉起玉落:“昨天大火吓着我了,红姑说今天园子里的姑娘我随便挑,就你陪我乐呵乐呵吧?”
玉落吓得摇着头望向菱纱,满眼的祈求,菱纱心知自己曾得罪过这个恶煞,现在他不过是要自己难堪,想到玉落无助的神情,仍是陪着笑对男人说:“朱员外,她是我的丫头,我给您换一个?”
朱员外并不理会她拉着玉落就走,菱纱还想说些什么刚一动身就被屋内的鹰隼制止了,菱纱看着门外:“那个人是出名的辣手摧花,在他手里能活下来的不多,上次他对我动手动脚的被我伤了,这次是借了机会存心报复!”
鹰隼抬手以内力关了门,冷冷开口:“你的那个丫头可能有问题!”虽然伪装的很好,但是昨夜那么混乱的情况下,她因感受到自己的杀意而回头,完全是下意识的表现。菱纱怔怔的看着已经关了的门,一时难以接受,她只是一个单纯的哑丫头......
玉落被朱员外拖出了十几米,周围聚了很多看热闹的恩客和歌姬,红姑穿过人群匆匆赶来:“我的朱员外,这是怎么了?”朱员外冷哼一声:“昨天扫了老子的性,今天我看上她了,你是给还是不给?”红姑娇媚一笑:“这点事啊,这个粗鄙的丫头怕是伺候不好您,我给您安排一个好的。”朱员外怒视红姑,“我要这个雏儿!”
周边的歌姬纷纷四下议论,朱员外经营了几家赌场,赚了点银子,不过就好糟践清白的姑娘,手段狠辣。红姑还在掂量怎么处理,朱员外掏出一锭银子丢给她:“这样还不够吗?”本来没几个钱买来的下等仆役,就算今天被他折磨死也是只赚不陪的生意,红姑也不打算招惹他就默许了,朱员外拉上玉落就往客房走。
“十两黄金,这个丫头我要了!”一身青衣,长身玉立,和煦如阳光,温柔的问:“你愿意跟了我吗?”玉落错愕了一瞬,连爬带滚的扑到了楚云舒脚下,抱着他的腿频频点头,泪水流的稀里哗啦。
楚云舒从腰间掏出一锭黄金递给红姑,朱员外一甩手怒吼道:“小子,你是诚心坏我好事?”楚云舒微微一笑:“不然,我也好您这口!”朱员外憋了这口气骂骂咧咧的下了楼,红姑赔着笑命人将玉落送进了楚云舒的包房。
仆役簇拥着楚云舒进了房间,待所有人退下之后,房内只剩下楚云舒与玉落。楚云舒拉着玉落坐在床上,伏在她耳畔:“鹰隼没走,委屈你了”。他一把将玉落推倒在床上,以被子遮在身上吗,两人的发丝缠绕在一起,玉落将头靠在楚云舒的颈窝处不满的小声说:“你逛妓院怎么不关窗子啊?”
玉落呼吸间的热气吹到楚云舒耳根处,心里痒痒的,红着脸说:“这里的脂粉气太重了,熏得我头痛!”
玉落心中愤懑:“让人家看活春宫了吧,哼!”说完玉落觉得自己失言了,用力侧着头尽量远离楚云舒。
“如果我今天没来,你怎么办呢?”他的身体渐渐不再僵硬,声音异样的暧昧。
玉落眨着眼睛看着楚云舒,这次换他抱着自己,原来他的怀里这样温暖:“为何要来,这样会牵连到你。”
楚云舒笑着说:“无碍,只是稍稍麻烦了些......不过,刚刚你说你愿意的!”玉落十分诧,刚想解释,突然觉得一只手在她腰间用力一拧,这样暧昧的场面玉落未作任何防范,“啊!”叫了一声,瞬间她就收了声,脸刷的一下就红了,楚云舒听着一声娇喘早已心猿意马,红着脸将那朝思暮想的人紧紧拥在怀中。
“玉落自此之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玉落侧着脸,身体尽可能的远离楚云舒回道:“楚公子说笑了,我是瑞王的侍卫,如果楚公子要想讨了我过去,也是要和瑞王说的,玉落自己做不了主。”
楚云舒听他说起瑞王,脸上的笑容瞬间消散,苦笑说:“玉落可曾去过龙阴山雪谷?”再也不想和她打哑谜,时间已经被耽误的太久了。
“楚公子何意?”玉落挣脱出楚云舒的怀抱,将身体紧紧的贴在墙上。
“你可曾对我有过一点点的心动?”楚云舒不错神的盯着她,即使听不到称心的答案,看到她有一丝的犹豫也是好的。
玉落稍低了头,收回了目光,虽然三年未见,可他还是早早认出了自己。原来对那段情念念不忘的竟不止自己一人,可是现在一个是逃犯,一个是未来的丞相,心中郁结:“楚公子,你我之间......云泥之别,玉落不敢做他想!”
楚云舒松了一口气:“我不在意!自雪谷相遇我时刻未曾忘记过你,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却不想你竟跟着玄珩在栖梧山。分别后我中了毒所以玄珩离开那日未去相送,现在想来极是后悔,如果我去了,就不会给你们那样的三年。小落,我这一生除你别无所求!”
玉落睁大了双眼怔怔的望着他,却牙关紧咬:“楚公子尚有婚约,眼下局势镇国公是得罪不起的。”
楚云舒用力将她拉进怀里,紧紧圈着命令道:“现在的困境我来解决,你的仇我来报,今生你非我不可,小落你等我!”
玉落不再看他,那些相思蚀骨的滋味,那些夜不成寐的心痛在他给的承诺下烟消云散。可是想到周嬿婉,心里还是有些难过,弱弱的说:“可是她......”未等后面的话说出口,楚云舒将手指抵在她的唇间,“我心里眼里只有你,即便她十全十美于我也是毫无用处的,你可记得风波渡的桃花林,其实我有句话未来得及对你说,人比花娇花无色,花在人前亦黯然。这就是我眼中的你!”楚云舒看着她低着头羞涩的浅笑,幸福的笑容溢满了自己的嘴角。
清早大街上还没有什么人,阳光透过稀薄的云,一束束洒在石板路上,反出银色的光芒,虽有些耀眼,但却暖暖的,心情随着也舒畅了起来。楚云舒牵着玉落温软细腻的小手慢悠悠的走过街巷,话虽不多,但两人面上的幸福感不言而喻。彼此感受着恋人掌心的温度,紧握的双手似乎已经融为一体。
玉落站在楚府门口,任凭楚云舒如何拉扯就是不动,看着他,怯生生的问:“你就这样带着我进去吗?”
“你还有别的建议吗?别怕,一切有我呢,更何况这楚家的大门你早晚都要进的啊!”楚云舒笑着,毫不在意。
楚云舒拉着玉落进了府门,守门的小斯见自家少爷终于归来本是喜出望外,可是看见玉落的瞬间有些为难,玉落一身花哨的轻薄纱裙,傻子也看的出这是妓馆出来的姑娘。楚云舒也不理会小斯诧异的眼神,拉着她直奔自己的合欢苑。
两人刚要进门时恰好遇见正要外出的楚云卿,楚云卿叫住二人,对着玉落上下打量了一番,嘴角噙着一抹耐人寻味的笑:“二弟彻夜未归,祖父十分着急,先去拜见祖父吧!”
“大哥说的是,我换身衣裳,马上就去见祖父。”楚云舒行了礼,将玉落拉进了院门。
“二弟可越发出息了,都敢把女人带回府来了,小心被祖父砸呦!”楚云卿盯着玉落的背影,笑呵呵的向着大门行去。
楚云舒掩了门,带着东张西望的玉落进了正房,打趣的说:“可是后悔了,我的房子不大也不奢华,可还愿意跟着我?”
“是有些与想的不同,你这风华儒雅的人,本以为你的院子该是景致不错的,却不想这般寻常,若不是在楚府大门内,还以为是寻常百姓家呢!”玉落看到楚云舒书架上放了一卷卷画轴,随手拿了起来,见他未阻止,就信手翻了开,只是一眼,玉落愣了神。匆匆将整架的画轴翻了一遍,几十卷都画了同一个人,或站或坐,均没有眉眼,但随意绾起的秀发上都插着一支桃花簪,这画中的人不是自己又是何人。
楚云舒从她手中抽出画卷,将她圈进了怀中,手指拂过她的眉梢,眼角:“我想你想的紧,就画了这些画,起初也是画上眉眼的,可总觉得画不出你的神韵,而且越画就越是想你,派了很多人出去也没有你的消息,随后就不敢再画眉眼了!”
“那些成品呢,不见这里有啊?”玉落从他怀中挣脱出来,整理被自己弄乱的画卷。
“我在城郊买了一所别院,都放在那里了,而且想着你来了凤里可能不习惯楚府繁琐的礼节,可以搬去那边小住,只是那边一直没想好怎么建,空下来我带你过去看看。”
“你还是先应付老丞相吧!”玉落带着笑将画卷一张张收回书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