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宫中迷情 上
今日年节宫中摆宴,早在几日前黄总管特意带了玄珒的旨意邀玄珩赴宴。过了晌午玉落亲自陪着玄珩到宫门,反复交代了多次才将将同意玄珩独自进宫,待他离开后才无精打采的回了王府,窝在床上又睡了半日。
宫门关闭前天空飘起了雪花,玉落取了一件貂绒披肩让范叔备了马车亲自去宫门前接玄珩,眼见一同赴宴的官员陆续出宫乘上马车回府,却始终未见玄珩出来。玉落看了眼近乎黑透的天,跳下马车走到守卫面前,取了玄金令道:“在下瑞王侍卫需要进宫接瑞王回府,可否通融?”
守门的侍卫接过玄金令看了下,确认无误后双手将玄金令送到玉落面前,谦卑的说道:“不知大人亲自前来,您请!”说着让开了进宫的路。
玉落对着守门的侍卫点了下头,抱着玄珩的貂绒披肩径自进宫直奔祥辉楼,等她赶到时祥辉楼中早已人去楼空。
打扫的宫婢姗姗而出,队伍最后一人与玉落擦肩而过时对她低声说:“茗申苑。”声音极轻,但是那个音调怎能忘记,泗海宋家灭门那日是她是和沐晨哥哥一切来的!心中疑惑顿起,料想玄珩必有危险,转身急忙朝着茗申苑走。
茗申苑前异常幽静,门口没有仕仆,也无宫婢,俨然一副请君入瓮的模样。玉落靠近院子的时候刻意放轻了脚步,围着院子转了一圈确认并无他人才进了院门,院中一间正房陪着左右两间厢房,但此时只有正房一间房子灯火通明。
烛火将玄珩和楚云舒的影子映到了窗纸上,玉落隔着窗纸对着楚云舒的剪影有一丝丝的失神,忽然有一个凹凸有致的曼妙影子也映照到了窗纸上,她手中执着酒壶,站在楚云舒身侧为他添酒。
玉落不及多想一把推门而入,森然的盯着房内那个执壶斟酒的妙龄宫婢,玄珩回头看是玉落淡笑着问:“你怎么来了?”
楚云舒与玄珩相对而坐,手中尚端着酒杯,见到玉落进来直勾勾的盯着他,看见她手中拿着玄珩的貂绒披肩,心下黯然举杯要饮,只听铛一声,酒杯倾斜撒了云舒一身。
玉落一个闪身已经跃到了宫婢的身边,手卡在了她的喉咙上冷冷的问:“谁派你来的?”
宫婢阴测测的一笑,冷哼一声闭了眼,玉落见她不答,也不和她再说废话抬手一拳打在她的下颚上,牙缝间的毒药丸从口中脱出后,玉落点了她的穴位一脚将她踢翻在地上,不耐烦的说:“告诉我主谋是谁!”
“你休想,你想保护的人从未想给过你名分,你就是一个任人玩弄的侍妾,贱人!”
宋玉落的双拳紧握,静谧的房间中隐约可以听到骨缝见摩擦发出的‘咯咯’声,她一步一步的朝着地上躺着的女子走去,脸色极为阴沉,身上散发出的杀意,让地上的女人有了一丝恐惧。
“你想怎么样,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即使我死了也改变不了你是个被人玩弄得贱人的事实!”她瑟缩着身体向后靠去,过大的喊声让她的语调有些颤抖。
“丫头!”玄珩喊了她一声,伸出的手在虚空中滞留了不到一瞬又收了回来,祥辉楼中他没有给玉落名分就是向天下昭告,她只是瑞王府的下人,最好的结局不过是个侍妾,这样屈辱的标记是他选择的。
玉落回头看了玄珩一眼虽没有往日的温柔但却不再有杀意,转过头后对着地上已经瘫软的女人说:“你不过是个普通婢女,做到这份上也算是极致了,你不过是枚棋子,告诉我幕后主使,我给你一条活路!”
“贱人,你当自己是谁?”她还想再骂但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玉落左手卡在她的脖颈处,右手从怀中掏出一枚红色的药丸掷入她口中,瞬间香气肆意,右手贴在她的小腹上,内力缓缓游走在她身体中,促进着药效的释放。
女子不断的挣扎,双臂拼命的抓挠玉落的手臂,但无论怎样用力就是无法摆脱玉落的钳制,逐渐女子挣扎的幅度渐渐变小,眼瞳开始涣散,后宫中发出因恐惧的吞咽声。
玉落指间忽然出现三枚银针,一瞬就没入了女子的额间,玉落闭着眼口中繁复默念心诀,银针插进去的位置有一滴滴的鲜血溢出。
“谁让你来的?”
“皇......后......”
“做什么?”
“服侍瑞王和楚公子……”
玉落看了眼楚云舒,又用余光扫了眼那只精美的酒壶,“为何这么做?”
“为何这么做?为何……为何……”女子像疯魔般双手抓向自己的额头,细长的指甲将白嫩的肌肤划开一道道血痕,玉落见她这般样子一掌击在她的额头上,将银针取出,女子瞬间瘫倒在地上,气息全无。
玉落转过身对着玄珩禀报道:“皇后娘娘派来的,她只是一个小卒应该不知道后面的事情了。”
“早就已经猜到是她了,不然她怎么会那么好心要你我住下!”玄珩侧头看了眼楚云舒,忽然想到什么转头问宋玉落道:“酒中可是有毒?什么样的毒?”
玉落打开桌上的酒壶,鼻子凑到跟前十分认真的嗅了嗅,似乎确认了是什么毒,但还是不放心索性取了一只杯子倒了一点酒水送到最前想要尝一小口。
玄珩见状大吼一声:“住手!”与此同时楚云舒伸手将打在玉落的小臂上,半杯酒水还未喝进口中全都洒在了玉落的肩头,一瞬间三人面面相觑。
玉落尴尬的放下酒杯,偷偷瞥了一眼楚云舒,只见他一脸紧张,玉落心中明白他计较的不是毒药是否可解,而是自己是否喝进去了毒酒,抬头笑嘻嘻的对着玄珩说:“别紧张,我没喝!目前看这酒里面掺了不太多见的致幻药物,混合着少许助性的酒水.....动情之药不难处理,但那味致幻的药材很是刁钻,我没有把握!”玉落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也越来越低。
“若宫婢撞见我与小舒在宫中酒后乱德,秽乱后宫,即使死罪可免,身败名裂怕是躲不过了,确实像一个女人想出来的办法。”玄珩看着楚云舒一脸的坏笑,戏谑道:“看样子她是很看好我两啊?”
“我无碍,殿下不必挂怀。”楚云舒的眼里满是玉落,记忆中的她虽然清冷但心却温柔,临别那日她靠在桃树下小憩,恍若仙人,可如今她口口声声以“殿下的人”自称,难道不知坊间早已将她视作玄珩的侍妾吗?
往事种种无不触动心弦,曾经的旎旎风光在脑海中不停闪现,见她低头见白皙的脖颈,竟按捺不住想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可想到眼下的境况又觉得污了眼前人,一时间气涌难抑,一口鲜血喷出。
玉落看势想要上前扶楚云舒,还未接触到楚云舒时听他低低一呼:“不要!”他一个闪身向后退了半尺,看着尽在咫尺的玉落和桌案对面的玄珩,脑中皆是他们三年朝夕相处的幻境,忽然觉得心痛不已,无奈之际抬手一掌击在自己胸口,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玄珩将楚云舒起放到床上,顺手给他盖上被子狐疑的问玉落:“这药能把人折腾成这样子?”
“致幻药物可以让人想入非非也能让人坠入心魔!”
“心魔?你说小舒的心魔是什么呢?”
玉落没有理他,她将宫婢拉到屏风后面,过了会穿着宫婢的衣服出来,开了窗子,散去一室的血腥气。“人我打发了,我扮成她照顾楚公子,你回房间休息吧。”
“照顾好他,也照顾好自己,今夜不太平。”玄珩轻声吩咐道。
玉落将一粒清心丸放入楚云舒口中,坐在塌前关切的看着他,酒中掺着的只是普通的迷情之药,清心丸可以化解。刚刚他的样子怕是那致幻的药物已经控制了他的神志,动情之际坠入心魔,只是什么样的心魔会在动情之际出现呢。
那个人幕后黑手对毒药使用的造诣极高,只影响神志,不伤及身体,确实难得一见。
云舒在昏迷中似乎回忆到了什么,紧张的握着腰间佩戴的白色银丝云纹香囊,香囊做的很精致,针尖细腻,花纹也极其别致。他是有了所爱之人了吗?定情之物?是那个嬿婉姑娘吧,家事显赫,才华横溢,确实般配的很!
而我不过是他生命中的过客罢了,只是当年离去时太过匆忙,让他没有机会报答救命之恩,才让他念念不忘至今罢了!宋玉落看着楚云舒的睡颜不停地告诫自己,可是不安分的手还是轻轻抚上了他俊美无俦的脸庞。
拂晓时分听得院里脚步纷乱,玉落将身子缩到了塌下,如守夜丫头一样歪着头打盹,领头的太监撞开门时屋内并无异常,尴尬的不知道何去何从,本来的捉奸戏码无从施展,竟成了夜闯主子房间。
玄珩披着外衣揉着眼睛也跟了进来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楚公子已经睡下,有事出来说吧。”言罢朝着自己房间走去,玉落惊恐的跪在地上,不言不语,宛如一个被吓傻了的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