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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獾事务所 第013章 Singin’In The Rain

文松坐在“候鸟”会所正对大门的位置,墨绿色的牛津纺桌布上面摆着一杯用透明玻璃杯装的竹叶青,自己续了一遍水后看着细长的茶叶在水中类似布朗运动的轨迹,莫名“噗呲”地笑了一声。

对于接下来的会面,文松有点啼笑皆非的感觉。

一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再产生联系,二是没想到金先生刚好安排自己作为接头人;再者,因为文斐的缘故总有点家长见面的感觉。

那个人的确让人印象深刻,但还是不太明白金先生为什么对他格外重视,上午他在金先生办公室里报告事情,完了金先生随口说道:“下午替我去见个人,那个蜜獾事务所的程欢。”

因为之前并未直接涉及,文松对金先生的话有点费解,只知道对方是蛇袋区里一个不伦不类的小事务所,不知道为什么被金先生派人找来对付泽生生物,据说好像这个人本来行动成功了,却随手把标的物扔了,可见是个怪人,更奇怪的是金先生根本没有追究的意思;原以为金先生不屑于计较,不料现在居然郑重其事说出那家名字古怪的事务所名字。文松想起元旦前在圣宁顿中学那次碰面,不禁笑了笑。

“你笑什么?”金先生透过老花镜瞪着文松。

文松将那天的经过给金先生复述一遍,本来以为老人会付之一笑,不料金先生稍作思考后拉开抽屉取出一个信封递给他:“把这个交给他,既然你们有过节,你去就是最好的。”

“这算什么过节。”

“本来不算过节,可是现在被你弟弟打的那个人失踪了,你拿着这个去正好撇清怀疑——你究竟在笑什么?!”

“蔚然的执行总裁什么时候需要向小朋友撇清?”

“你是不是还想问东堂堂主什么时候需要亲自出马?”金先生怒目道。

“血压高就不要发火,我见了说什么……”文松嬉皮笑脸道。

“什么都不说!还有下午给我穿西装!”

被逼穿上西装的文松眼下感觉裤筒凉飕飕,早晓得该穿条秋裤,为什么那帮人穿西装不觉得冷,又没有法律规定黑帮不能穿秋裤。金先生交待的信封现在躺在桌上——竟然连内容也不肯泄露,这么重视又不愿直接在蔚然大厦接见表示这家伙被麻烦人物盯上了,对方先拿那个胖子开的刀;虽说泽生没什么了不起,但这种时候何必跟拿枪使的人再有牵扯,不管信封里面是加码还是借刀,怎么看都有问题……

最大的问题是,金老先生始终不肯学发电子邮件啊……

望着外面街上的凄风寒雨,文松无可奈何地摩挲着下巴上的胡茬。

因为下雨没骑车的獾出现在街对面,手里握着一把绛红色的伞,文松如释重负地挥挥手,獾见了从斑马线朝这边走来。

一辆从对街左转过来的集装箱车从斑马线上碾过,刚好挡住獾和两个持黑伞的行人。

大车减速通过斑马线后,车前的行人已经到达对端,而另一侧被挡住的三人不知所踪,绛红色的伞倒翻在地上,被风吹得左右摆动。

文松按住信封撕开封口,扯出里面的纸塞进嘴里吞掉。

幸好只有一页——失去意识前文松庆幸地想。

莫名其妙——失去意识前獾奇怪地想。

右边朝着腰间来的那记寸拳非常之快,意味着左边稍慢点的那拳才是主力,然而因为左手的伞挡住了视线,明明预料到了左边的重击,还是下意识往左躲得过多——结果果然被结结实实打中左脸,獾睁大眼睛保持清醒,真正觉得不妙的是支撑重心的右脚突然踏空,眼中的世界陡然旋转了九十度,明明踩在地上,为什么变成了横着飞在空中,被打飞了?不对,刚刚右脚不仅撑住了冲击,甚至还在蓄力反击,为什么地面莫名其妙变成了空气?獾侧过头,处在同一水平线的集装箱侧门里探出一只老年人的手,突出的食指和中指停在空中某一点,刚好与獾身体的滑行轨迹形成交集,撞击点是足以致命的颈动脉窦,手指迅速变爪顺势扯住衣领将昏死的獾拉了进去,外面两人同时收伞,依次跃进行驶中的车厢。

眼睛细长的青年在盥洗台上洗手后返身走向第四个隔间,轻轻推开门,坐在马桶上没脱裤子的墨镜男站起来,青年捂住他嘴巴,右手的柳叶刀穿过贴身t恤刺入左胸第五、六肋骨中间的空隙,墨镜男痛苦地瞪大眼睛,苏宥松开握刀柄的手,反手扭上反锁后再用力将刀刃推入心脏。墨镜下面的瞳孔逐渐放大,身体不自主地剧烈颤抖、抽搐;在多巴胺作用下,青年眯起眼睛,本就没有血色的脸显得愈发苍白。

商城五楼炸鸡店前,排在最后穿绿色外套的矮个子像敲门一样伸手敲了敲前面壮汉的后背,雷晟缓缓回头,绿外套用拇指朝后指了指站在小米旁边的妇人。

在妇人带领下,四人默默无言走进电梯,进到最里面雷晟将小米拉至身边,绿外套伸手按了b2停车场的按键,然后和女人并排面对面站在两人前面,电梯下降。

按键灯光熄灭,绿外套伸手想拉住雷晟,却摸到一层透明的障碍,绿外套抽出手枪对准雷晟。

“先出来!”女人厉声命令。

绿外套跑出电梯后,转身与女人一起将枪口对准雷晟父女,然而直到电梯门重新关闭女人也没有做出开枪的决定,绿外套有点泄气的放下手,张开口想说话,突然觉得脖子一片冰凉,还未明白过来首级便飞上半空;站得较远的女人摸向自己脖子,左手却被看不见的线拉向前方,女人目光复杂地看着左手手腕渗出鲜血,感觉线圈逐渐向肌肉深处收紧,女人想起什么似的拔腿冲向电梯,不到两步便摔倒在地,涂着红色指甲的手掌掉落到电梯门口。

惨烈的叫声从脚下传来,雷晟用微颤的左臂环抱着小米,臂弯和手心紧紧遮住她的耳朵。

样子轻浮的少年坐在屋檐下的桌子上,双手后撑,悬吊在空中的双腿来回晃动;桌子是最简陋的那种乡村课桌,破旧得已经分辨不清原色,一只半旧的手机躺着坑洼不平的桌面上,喇叭略有点失真地播放着吉恩•凯利的《singin’in the rain》,雨水落在前面泥泞的小路上,雨声淅淅沥沥、歌声松弛慵懒,少年像是想嗅出什么味道似的将鼻子探向近在咫尺的雨帘,奇妙的是雨滴快要落到鼻尖时竟然纷纷在空中划着弧线绕道而行,这样的情形保持了几秒,少年暂停了某种行为,恢复正常落体运动的水滴陆续打湿了少年的脸。

少年背后的铁门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面无表情如同亘古冰山的短发中年人。

“这种行为早晚会害死你。”中年人说。

“今天已经死人了……欧阳。”少年的音色处于延长的变声期。

“没有人可以不死。”

大概以为欧阳犯了自相矛盾的口误,少年用鼻腔冷笑了一声,却被不小心吸进去的雨水呛出一个喷嚏。

在欧阳的视线里,一辆黑色奔驰沿着泥泞的小路蜿蜒而至,头发湿漉漉的汪东辰下车后朝欧阳郑重点头:“欧阳部长,辛苦了。”

欧阳伸手按住少年肩膀,少年转过头,眼神怨毒而疯狂。

“叶老在里面?”汪东辰问。

欧阳没有回答,让开铁门前的空隙,汪东辰看了桌子上的手机一眼,低头走了进去。

待汪东辰消失在门后,欧阳松开了手:“安全部是天世的安全部。”

少年转回正前方,继续嗅雨水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