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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獾事务所 第011章 社区辅导课之家庭日•PM

“假的。”獾头也不抬地扒拉着烤肉饭。

“我想也是,”巴普洛夫额头缠着纱布和绷带,与獾有了奇妙的同步感,“那种学校管的很严,不…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

“不是严不严的问题,你想想,如果真有这么紧急,她为什么不直接找俞江舟他们?很明显是个……圈套。”

“也许是不想告诉家长。”巴普洛夫依然紧盯着手机里的聊天记录。

“你知道印度人是怎么养象的,用一根柱子拴住小象,等象长大了绳子形同虚设,但是只要没有主人命令,它就不会走出那个圆。”

见再没有下文巴普洛夫疑惑道:“你说的什么意思?”

“俞斯亮就是那根柱子。”

“俞家没有养过象,亚洲象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按照《陆生野生动物保护实施条例》,如果没有申请驯养繁殖许可证私人是不可以养的。”

“嗯。”獾继续吃饭。

“……所以俞斯亮和大……大象有什么关系?”

“没有。”

獾端着饭盒走进了卧室。

过一会巴普洛夫跟了进来:“我想去学校看看,今天是家庭日。”

“你和俞家有家庭关系吗?”

“按照宪法自然血亲无法解除关系,你指的是不是主观情感上……”

“你头不痛了?”

“嗯?”

“那俞斯亮对你很好?”

巴普洛夫摇摇头:“我不去了。”

不到五分钟穿上外套的巴普洛夫再次进来:“我要出去一下,我牙…牙龈肿了,要去买2-甲基-5-硝…硝…硝基咪唑-1-乙……乙醇。”

“你是说甲硝唑?”

巴普洛夫点点头。

“再见。”獾盯着手机里的mma比赛,“……对了,你说学名时从来不会口吃。”

巴普洛夫的背影顿了顿,随后消失在门廊外。

看完小鹰卡比布的比赛录播后獾瞅了一眼手机,6点过10分。

再过不到2个小时就是巴基斯坦板球超级联赛费萨拉巴德狼和锡亚尔科特骘的比赛,正常人都会通过私装的卫星接收机欣赏这场巅峰对决。獾踱到客厅去拿遥控器,却发现办公室上没有,茶几上没有,书柜顶上也没有,獾突然想起巴普洛夫临走时衣袋里露出的半截黑色的东西。

拨出电话,用户已关机。

一辆风驰电掣的摩托从高速路超车道掠过,被超车的汽车司机偶尔能看见摩托车上全身缠着绷带的青年咬牙切齿的侧脸。

如果这算是报复,那就让你见识地狱!出离愤怒的獾将油门拧到最底。

橙市最顶级的贵族学校——圣宁顿中学的礼堂楼顶,俞斯亮紧了紧裹着舞服外的羽绒外套,在夜空中远远望着楼后操场上的围成半圆形的几人,被围住的对象正是巴普洛夫。

“要是保卫处发现了会不会……”同样穿着舞服画着演出妆的女伴忧心忡忡道,为了掩饰轻微的婴儿肥,她的妆略浓一点。

“操场门锁了呢,再说现在所有人都在礼堂。”另一名留着侧分卷短发的瘦女孩说。

婴儿肥女孩始终不放心将身体探出露台,靠着路灯观察着跑道边众人的一举一动,礼堂并不高,所以直线距离不长,虽然看不清脸但还是可以分辨出谁是谁,反过来却因为楼后矗立着两株枝繁叶茂的银杏树,操场上的人很难注意到礼堂楼顶的情况。

“好羡慕哦,看来文斐是喜欢上你了,我还以为他是禁欲系的啊。”婴儿肥女孩作花痴状,“太帅了,成绩又好,你们走到哪一步了?”

“我不喜欢这种类型。”俞斯亮淡淡道。

“人家都为你拔刀相助了,你还说这些……”

“有次我在体育馆门口看见——文斐,”瘦女孩皱起眉头,努力按捺下提及这个名字时的异样情绪,“不知道因为什么和一个比他壮得多的人打了起来,只几下就把那人打倒在地下起不来,他当时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和平时不一样——虽然平时也高冷,但那时候感觉特别不一样,不像学生倒像个……杀手,感觉好冷酷好冷酷的,你们说这个人是不是有点……人格分裂。”

“大概擅长运动的人也擅长……打架吧……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反应这么大,我只是在篮球队里随便聊了几句。”俞斯亮无奈道。

“对对对,我忘了你是篮球队经理!难怪了,是说平时没见你们有多熟,原来是那种关系……又帅成绩又好又是校队主力,然后还有多重人格,perfect!”婴儿肥女孩兴奋得不能自已。

瘦女孩犹豫了一下,小声说:“……他爸爸好像是区长吧,但是听说他还有个哥哥,是黑道上的大哥……”

俞斯亮抿笑道:“冉冉你喜欢文斐吧,要不要帮你告诉他。”

“不要乱说啊!”瘦女孩恼羞地伸手抓向对方,俞斯亮低着头避开,瘦女孩突然想起这个俞家的大小姐从不喜欢和人有身体上的接触,略有点紧张地停了下来。

“哈哈,喜欢就告白嘛,谁叫你见到他不为人知的一面,除了被灭口就只有以身相许了。”虽然退到很远,但是俞斯亮还是开着玩笑的语气。

“我又不喜欢他,”见到俞斯亮没有生气,瘦女孩放下心来嗔怪说:“现在他是为你打架,只有你俞大小姐才能享受的待遇。不过……那个胖子真的那么变态,跟踪你?你平时不是坐车的吗?”

“有几次出门跑步发现的。”

“他怎么知道今天你要演出的?”

俞斯亮摇摇头。

“就这样突然跑到你面前?说‘我今天要来看你跳舞哦’?哎呀,是我肯定要吓死。”

“就是……变态!”婴儿肥女孩与瘦女孩义愤填膺地望向那个变态肥宅。

俞斯亮也看着巴普洛夫,与两人不同的是,她的眼神没有情感。

站在这里看下去……好像蚂蚁。

无聊。刚满16岁不到3个月的俞斯亮常常被这样的感觉填满身心。身边两位女友,作为小作坊主和低级官僚的女儿,两年以后通常会选择出国留学,在朋友圈和相册里疯狂上传各种以世界著名地标建筑为背景的自拍,红酒和名包自然也是必填项目,中途谈几个开着豪车同样不知所谓的男朋友,当然以她们的资质是难以在异国立足的,所以学成归国后会由长辈寻觅比她们家族略高一两档的阶层子弟结姻,为她们无聊至极的人生续加无聊至极的燃料。

“小作坊主和低级官僚……”俞斯亮暗暗露出讽刺的微笑。

这样轻蔑且直击要害的词汇当然只可能出自俞江舟口中。

“小作坊主和低级官僚……虽然也会遇到和我们同阶级甚至更高的人,但主要还是以上两种,”俞江舟说:“没有必要刻意自我强调这种差异性而回避社会交往,因为人年轻时需要朋友,不涉及利益的社交虽然没有实际意义,但有存在的合理性,这是由人类的社会性决定的。只是你很快就可能感觉到无聊,就像你11岁前坚持和你表姐保持通讯,而等到上6年级时就主动放弃了这种行为,因为你具备了一定的思考能力,能够洞悉对方的身份、动机还有未来的可能性,这是成长的必然,虽然因为对情绪的控制还未到火候,容易采取过于明显的表达形式,但总体来说是进步的表现……”

“唯独有一种情况具有风险,就是当你遇见你觉得‘有趣’的人,‘有趣’意味着具有特殊性或者难以预估的行为模式,这会对你产生极大的吸引力。这种时候你要高度警觉,首先是要反省是否是因为自身阅历上的欠缺所造成的错视,就像你表姐那样;然后要尝试解构对方的特别之处:比如外貌出众,背后是否蕴藏着智力上的缺失;又比如善于组织,会不会又只是喜欢将观点强加于别人之上的独裁主义者。通过解构,可以帮助你摆脱成为他人附庸的风险,并且大幅提高你的观察力和洞悉力。你要记住,这个世界人没有不能被解构的人,所以也不存在‘有趣’的人。”

家境优越天生条件不俗、性格也称得上特立独行的文斐向自己表达爱慕;还有血缘上的兄长的那个同伴,面对高居云霄的俞家时既没有仰视也没有像有的人那样用对抗的态度来掩饰潜意识中的自卑情绪,而是选择看似更高层级的“无视”。

这是俞斯亮最近感到“有趣”的两个人,于是小小设了个局,干脆让这两个人产生交集看看。至于俞谨夫,俞斯亮从初二时便失去了摆布他取乐的兴趣,当然也不至于为现在的情形感到不忍,用母亲的话来说,他存在的意义便是“教材”,用于警示的“教材”。

遗憾的是布局失败了,巴普洛夫一个人来了,看来那个程欢对俞家的“无视”还是来自于自己这个失败的哥哥,也许在他看来,俞谨夫并不是什么值得重视的人,所以连带俞家也被人小看了。

那样也好,如果终究是因为对方格局限制造成的“无视”,倒是可以将那个人从自己感兴趣的列表中划掉了。

与此同时的操场上,巴普洛夫鼓足勇气说:“请你不…不…不要再对俞斯亮做那种事……”

“哪种事?”五官精致有点女生相的文斐将额发拨向脑后,身边的几个同伴已经爆发出一阵哄笑。

巴普洛夫熟悉这种弧形包围的意义,也熟悉这种笑声的预兆,于是如溺水前的短促呼吸吞没了说话的欲望。

文斐将双手衣袖拉着手肘,露出藕白色的小臂和左手手腕上的suunto户外表,走到和巴普洛夫面对面不到30公分的距离,因为大约比170公分的巴普洛夫高出一个脑袋,巴普洛夫直观感受到的是对方匀称的脖子还有清新的香皂味道。

这是个很讨女人喜欢的家伙。巴普洛夫于恐慌之中突然闪出这个念头。

突然发现对方虽然样貌猥琐却穿着并不便宜的cerruti牌外套,文斐出于好奇地临时改变了主意,决定多说几句:“大叔,可不可以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再纠缠她,时间用不完可以多反省反省自己,你没发现你不管穿什么,都和她不搭……”

“废什么话,直接肉体记忆。”有人怪叫道。

巴普洛夫茫然地摇摇头:“我没有……你……我是她……”

对了,我不是她什么。很清晰的尿液的幻觉,脸上像是有热乎乎的活物爬下来。

胸口一阵窒息,之前怪叫那人在巴普洛夫胸口留下一块相当完整的鞋印。

“我什么时候需要你们动手?”文斐转身语气冷冽地质问。

那人和其他想围上来的众人讪讪地停下了动作。文斐伸手拍了拍巴普洛夫衣服上的灰迹,轻轻询问说:“……我刚刚说的,你考虑好没有?”

巴普洛夫目光呆滞地望向有隐约的音乐声传来的礼堂方向,文斐叹了口气。

如果刚才那记飞腿的侮辱性大于伤害性,胃部承受的这一拳就是将巴普洛夫直接拉回现实的巨大冲击,巴普洛夫跪倒在地,“哇”的一声还未出口,就被紧接着踢上右脸的一脚撞飞在地。

文斐扯着头发将地上那张交织着眼泪和呕吐物的脸提了起来:“现在呢,你考虑好没有?”

对方闭着眼睛,文斐松开手任由他如烂泥瘫倒在地。

“费萨拉巴德超级新人沙阿的叔叔,上个月在锡亚尔科特被锡克人捅成重伤……”

文斐回过头,从同伴分开的中线看见一个全身缠着绷带嘴里絮絮叨叨不知所云的男人走了过来。

“所有拉其普特人都等待着沙阿今晚的复仇之战,就算不是拉其普特人也能感同身受”绷带男拨开众人从文斐身边走过,一只手扯着衣领将巴普洛夫从地上拎了起来:“而你居然在这种时候做出丧心病狂的事情……”

巴普洛夫喷出一口秽物。

獾抹了抹脸,扭头看向文斐:“你干的?”

单手提起超过80公斤的人?文斐一面评估着对方的力量等级,一面努力消化心中的巨大震撼,恍惚间眼前一黑便被机械般的巨力撞飞出去。

鼻子……鼻鼻鼻鼻鼻子!

“鼻子!啊——鼻子——”最终没能抵抗住剧痛的文斐捂住断掉的鼻梁嚎哭出来。

在场其他人呆在原地,随后脸色变得煞白。

脸色煞白的瘦女孩和脸色煞白的婴儿肥女孩看向俞斯亮,后者在凛冽的冷风中打了个寒战。

“走吧……马上到我们班了。”俞斯亮发现自己的声音又干又涩。

“不要走!你们!”蹲在地上的文斐左手捂住血流灌注的鼻子,用抖抖索索的右手摸出手机:“十分钟,有本事等十分钟……”

“遥控器在哪里?俞斯亮在哪里?”獾同时向巴普洛夫和最近的一人发问。

“抽屉。”

“礼堂。”

不知是不是因为刚刚的舞蹈动作太过剧烈,俞斯亮坐在后台更衣室的椅子上用力喘着气。

“你说文斐……”焦虑的瘦女孩眼眶微微泛红。

俞斯亮想说点什么,外面传来一阵骚动。

“你干什么?”

“……那是女更衣室!”

獾出现在门口,一边朝俞斯亮的方向走来一边伸出右手。

没有尖叫,同伴们以冲刺的速度逃向来人身后的出口。

手上沾的是什么……俞斯亮仔细分辨着对方从虎口到手心的污迹时,感觉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往后推,直到后脑重重贴上墙壁。

好臭!俞斯亮想呼救却发不出声。

那只手不断用力,直到将俞斯亮漂亮的脸蛋捏成尖叫鸡的模样。

房外响起惊天动地的尖叫。

“我不晓得你,还有你家里的人究竟有哪些方面的恶趣味——”獾说:“下次如果再有无处发泄的时候欢迎到蛇袋来,我可以帮你找很多很好玩的人,有的喜欢飙车有的喜欢俄罗斯转盘,每个人都比你玩的更大,但是条件是你也必须豁出命来下场,所以下次要玩就不要站在后面,更不要找巴普洛夫这种玩不起的家伙,好吗?”

俞斯亮努力点了下头。

手渐渐松开,退后,变小,消失不见。

俞斯亮触了触粘在嘴角边的饭沫,仿佛身处格外真实的噩梦。

十分钟后,泪眼婆娑的俞斯亮坐在路边的minicooper车厢里,嘴唇周围经过湿纸巾反复擦拭后变得通红一片,坐在方向盘前的婴儿肥女孩不敢开车也不敢说话,后座的瘦女孩也仅仅表情复杂的看着俞斯亮。

俞斯亮突然抬起眼,看见一辆黑色的奥迪a8停在街对面那辆赛摩前面,随后还有几辆黑色的车次第停下。

司机先下车打开a8后座车门,一个穿着白色格子外套的男人下车,后面的车里陆续走出十几名黑衣男子。

穿白色格子外套的人走到赛摩前面,看了几眼后蹲下来仔细观察起来。

獾和蹒跚的巴普洛夫一前一后走向摩托车,再后面是文斐和一群学生,前后两群人有将两人合围的趋势。

白格子站起来,从摩托车看到獾,再看回摩托车,突然开口:“……我们是不是见过,在……金先生那里。”

獾认真想了想,发现想不起来。

“我叫文松。”

獾摇摇头,上车发动引擎,巴普洛夫动作笨拙地爬上后座。

摩托车驶上马路,文松走到文斐面前,来开他的手检查一遍伤势,突然忍俊不禁道:“……要是接不回来就好看了,哈哈。”

文松挥挥手,一个戴着白手套的矮个子男人走上前来。

文斐愤然打掉矮个子伸出的手,“你们就……”

文松突然一脚蹬中文斐小腹,然后皱着眉用鞋尖捅了捅从文斐衣袋里掉出来的刀子,等蹲在地下的文斐他痛吟声变小后才俯下身,凑近弟弟耳畔一字一顿说:“你不会……真的以为你是太子吧?”

一小时后,巴普洛夫一把推开房门,举起手机:“她问你有没有女朋友!”

獾走上前,“砰”地一声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