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焕之拿了匕首划在手心上,顷刻可见鲜血淌出。
孟心悦一时被吓得愣住。
“这一刀子,是在下警告自己,那日不该多管闲事救了公主。在下,当真后悔的很,还请公主不要在纠缠于在下。”宋焕之咬牙冷声说。
孟心悦又悲又愤,好歹她是堂堂皇家公主,她能看上宋焕之一介戏子,能放下公主的架子来缠着他,宋焕之都对她无动于衷。可如今,他竟说出如此之话来,她本就性子骄傲,如何能受得了他此番行为?
“好,宋焕之,你以为本公主很在乎你?本公主就是看不惯你对杜容兮好,想要同杜容兮作对罢了!”
说出这句狠话,孟心悦手中的鞭子用力的抽打在门框上,震得墙上挂着的字画都抖了抖,险些掉落。
孟心悦愤怒走后,宋焕之颓丧的坐下,垂头看着那一地的狼藉,长长叹了口气。
他的那一番心意,杜容兮不承,孟心悦的那一份心意,他也承不起。
宫中伺候他的宫人,小声与他耳边提醒:“宋公子,其实,这宫里不适合您。”
“我是该出宫了。”宋焕之点头道,可随即,他又摇了头,“前两日素美人要陷害皇后是宫中杀死宫女的凶手,虽那回皇上信了她,那下回呢?我若在宫中,兴许会有帮得着她的地方。”
宫人便不再说什么。
这宫人本就是孟桓安排的人,与宋焕之相处得久了,知他虽性清冷,却着实是个不错的人,又看他对杜容兮那番痴情,倒也心疼惋惜。
孟桓接了喜宝入宫,将杜容兮和喜宝送去西郊园林暂住,西郊园林那儿有天然温泉,还有一块火曜石,能使冬日温暖。对于杜容兮的手疾,大有裨益。
姜舞自然高兴杜容兮被送去西郊园林,西郊园林那儿是刚建成不久,也没什么人。
姜舞想,杜容兮这是被放逐了。
杜容兮去了西郊园林的第二日,朝中就有大臣上了折子说咸安有匪徒为乱,欺压百姓,请朝廷派兵马平叛。
咸安地方官呈了详细折子上来,调查清楚那股匪徒人数约摸五百来人,但个个骁勇善战,又有极懂排兵布阵之法的人,猜测应是逃兵败兵或是犯了大罪的逃犯落了草。
如此,派了朝中武将领上一队几千兵马前去剿匪便可。
可孟桓这回尤为重视咸安匪徒一事,竟然要亲自带兵前去。
这回,也是百官阻挠,一直都跪在了德章宫外。毕竟孟桓此时没有子嗣,他若有个好歹,这天下又该要乱了。
这一回,百官跪了三日,仍旧没有一人退缩。
第四日,孟桓便就妥协了。命一武将带领五千兵马前往咸安平叛,此外,孟桓称病未出德章宫。
不过区区五百贼匪,何须五千兵马?
是孟桓偷偷随着那五千兵马前去了咸安。咸安平定匪徒只是个幌子,他此去咸安是为了求药。
咸安有一不出世的名医,唤作沈时宜,医术高超,但行事古怪。孟桓曾派人找到他,命他进宫来给杜容兮治好脸上的伤,他拒绝了黄金万两、高官厚禄。
他道,的确有法子能够医好杜容兮脸上的伤痕,只是凡有所求,必有付出。至于付出什么,会与所求之人的身份能力对等。
若是一乞丐与他相求,他或许是让那乞丐在咸安城里乞讨到什么稀奇罕见的物件。
若富人所求,或许会要求那富人在咸安城里当一月的乞丐,并舍下万金于民。
……
故,咸安城内,有不少富商官绅所修建的石桥、道路、粥棚等等。
对于孟桓所求,沈时宜所要求的是,剿灭为祸百姓的匪徒,查一桩咸安十年前的旧案,并,亲自于咸安天鹰岭中取一株药草。
前两桩事不难,难的是最后一桩。
沈时宜所说的那株药草长于天鹰岭最深处,那地方且不说常人难以上去,就那药草的周围更有毒蛇猛兽,瘴气蔽林。天下间还无人往那地方上去过。
沈时宜还有要求,不得破坏了天鹰岭的天然屏障,使那处的灵药被人全部采去。
……
他曾被围困朱厥,杜容兮不远万里、冒着可能被灭满门的危险来救他,江南水患时,她为了救他又遭了许多罪,更是落下手疾。如今也该换他为了杜容兮去做些什么。
此去咸安并不遥远,一路也顺利,五千兵马平叛五百匪犹如碾死蚂蚁一般容易,不过半日,就将咸安匪徒全数打尽。
翻查咸安十年前旧案,因天子亲查,也无人敢弄虚作假,很快就查清真相,并处决了数十位与旧案有牵连的官员,连咸安现任知府也被拉下马……
孟桓派人将天鹰岭的地形摸了一遍。
山高陡峭,越往深处去,丛林密布,瘴气弥漫,因从未有人平安传过天鹰岭,故而,根本就没有往深处去的路。沈时宜要的那株药草在一个山谷之中,需得先上了山,再入山谷,会途径一片瘴气林,林中不仅有常年不散的瘴气,更是毒蛇盘绕,湿臭阴暗,过了瘴气林之后,便会到达猛兽常出没之地,随后才会到达山谷。
“此地凶险过甚,皇上不可去冒险!”所有暗卫都跪在地上阻拦孟桓。
孟桓看着这地形图思忖着,就此而言,怕是连瘴气林都过不了就会殒命。
但不管如何,他一定会替杜容兮治好脸上的伤!
“朕意已决,你们不必再劝,明日朕会一人前去,你们就在此静候。”孟桓起身道,他的眉宇拧着沉思,双手覆于身后,回房去准备明日需要的东西。
硫磺、水、解毒药、利剑……
孟桓于约定的时辰提前出发,怕暗卫相随,到时真采到了药草,沈时宜那儿不作数。
他准备得充足,曾常年在外行军打仗,什么样的艰苦条件没经历过,哪次不是九死一生。瘴气林、毒蛇,于普通平常人而言,一靠近就会丢了性命。
而他,并不惧于此,瘴气林里,他是吃了些亏,也被毒蛇咬到过,费了不少功夫才解毒通过。至于后来经过的猛兽林,更是轻松。
只是,到了山谷里,他找到沈时宜说的那种药草后,正要过去采,药草丛中就蹿起一大群像蜜蜂的虫子,形成一道屏障,全都往他身上蛰来,他眼不能视物,寸步难行。
那小虫子蛰得比蜜蜂还疼,小小的刺刺入他的皮肤,即可他便觉头昏重,步子也越发得疼……
孟桓被人抬回了西郊园林,他满身的伤,浑身裹着白纱,仅剩下一口气。
杜容兮见到他此番模样时,吓得不敢置信。她听说了孟桓暗中去了咸安,带了五千兵马去平叛,按着孟桓领兵的才能,总不能受此大伤。
随着一同到西郊园林的,还有名医沈时宜。
“皇上怎么会成这般?”杜容兮与那一众将领问。
将领们均都跪下,只道:“臣有罪,未能保护好皇上。”
只有沈时宜叹了声,与杜容兮道:“且不说皇上,让草民看看皇后娘娘的脸伤,草民有药可医好娘娘的伤。”
不过区区脸伤,杜容兮又放在心上,她此时忧心的是孟桓,毕竟是一国之君,都伤成了这般,还能不能活命,是最紧要的。
“我这脸伤不碍事,名医先救皇上。皇上要紧。”
“从咸安到京城,这救是自然救过了,能不能活看老天,非草民能所及。”沈时宜清冷的声音道,他穿得一身灰色麻布长衫,身形略显清瘦,眼窝深凹,但眼睛极为有神。分明是个普通百姓模样,却对孟桓和杜容兮并不见有敬畏。
杜容兮虽忧孟桓,却也被沈时宜点醒。
沈时宜给杜容兮看了脸伤,调了药,交与她,吩咐了几句:“皇后娘娘脸上的伤亏得是趁早让草民看了,否则再晚两个月,就算是有天降神药也医不了。这药膏,每日敷在伤疤上,约莫半月,伤痕就能减淡,往后再敷些养颜膏什么的,伤痕就能完全消失。”
沈时宜交代了这些后,就离开了西郊园林,一人回了咸安。
至于么孟桓,三日后就醒了,因伤得重不能多动。
只是他去咸安这么多日,又受伤昏迷了几日,朝中奏折堆积如山,他便也不敢歇着。让人回宫中将奏本都搬了来西郊园林里。他暂无法下床,看折子也甚有不便。
杜容兮于旁侍疾,他便道:“你去看这些折子,念了给朕听,朕与你说如何处置,你在折子上落下朱批。”
杜容兮迟疑得很,她从不插手朝政之事,后宫之人也不宜插手朝政,但看了看那堆积如山的折子,想着多少百姓还在受苦受难,便不再迟疑。
拿了折子,她念道:“……通城干旱、秋收不及往年,百姓困苦,城中乞儿诸多……”
“免通城今年赋税,另由朝廷赐庄稼种子。着令工部遣人负责修建通州水渠,引水入通州。”孟桓略想了想,说道。
杜容兮按着孟桓所说的意思在折子上留下朱批。随后,又换了另一本。
这本折子是弹劾青州知府贪污、挪用朝廷赈灾银子的。
孟桓只回了个“斩”。
……
两三个时辰,仅看了三四十本折子,还不及冰山一角。
孟桓很是享受这样的时光,他只听着杜容兮的声音,虽然只是在念折子,他躺在榻上动弹不得。可他却觉得这样的日子,岁月静好。
“朕躺得身子有些麻了。”孟桓开口道,眼神盯着杜容兮。
杜容兮放下折子,道:“我让宫人来替皇上捏一捏。”
“不必,你来就行。”
杜容兮靠得他极近,他能闻到杜容兮身上浅浅淡淡的梨花香,她的一双玉手轻柔的替他捏着腰,背,每一下触碰,都让孟桓觉得如蚀骨销魂一般,心事久久不能平静。
“啊,疼!”杜容兮不小心碰触到他的伤口,孟桓抽气嘶喊。
杜容兮便吓得轻了动作,只是她纳闷得很:“皇上怎么就受了这么重的伤?那些匪徒都对皇上做了什么?”
孟桓突然缄默,只笑了笑:“是朕大意,一时中了他们的圈套,只是不曾想他们的手段竟然如此残暴。”
那时,孟桓身上仍旧缠满了白纱。
杜容兮倒是见过孟桓白纱下的伤口,密密麻麻的,像是被马蜂蛰了。
其实,被那些虫子蛰了只是小伤,那药草的附近,除了那些小虫子之外,还有四只极为凶猛的野牛,那野牛身形高状,比普通牛高大三四倍,牛角尖利。孟桓被那些小虫子缠着本就分身乏术,又中了毒,愣是生生的被野牛撞了好几回。
就差浑身的骨头没给撞散了,气儿只剩了一口。
好在,他身上带的利剑刺伤了一头野牛,他顺势滚入了药草丛中,野牛也未在攻击他。
后来,他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山下客栈,沈时宜带着暗卫去救了他。他采的那株药草,是给杜容兮治脸伤里最重要的一味。
沈时宜同他说:“为重要的人求药,总要付出些代价,你身为天子,世间之事之物对你而言都太容易得到,你若是为了谁身陷险境,连性命都可以不要,那人对你而言,定十分重要。”
孟桓明白了,杜容兮对他而言,十分重要。
……
西郊园林里没有其他嫔妃,也没多少宫人,杜容兮和孟桓在西郊园林里相处倒是平静和谐。杜容兮给孟桓念了两日的折子后,孟桓约莫就能下床走动,只是需要有人搀扶着。
杜容兮就扶着孟桓看看园中的景致,走得累了,就在凉亭里歇下,杜容兮就又给他念折子。
偶尔,孟桓也与杜容兮念念安诗。
两人还会说一些喜欢吃什么东西,什么茯苓糕、水晶翡翠饺子……
大约五日后,孟桓身上的纱布拆了大半,只有被野牛撞到的几个位置还缠着纱布。
杜容兮给孟桓上药的时候,樊绣就来了西郊园林。此次她来,脸上满是愁容。
杜容兮不过是问了她一句:“嫂嫂,你这是发生何事了?”
樊绣便红了眼眶,眼泪珠子一颗一颗的往下掉。一旁的喜宝看着娘亲哭,也吓得跟着一块哭了起来。
锦秋将喜宝带到别处去玩。
“你大哥喝醉了酒,在青楼里宿了一夜,就带回了个青楼女子要纳入府里来。他竟要纳一个青楼女子为妾,我不过是与他争吵了两句,他这回竟动手打我!”樊绣凄婉委屈道。
杜容兮仔细瞧了瞧,果真见樊绣脸上隐约可见红痕。
只是,她疑惑得很:“大哥一向待嫂嫂极好,也严于律己,怎么会为了个青楼女子而动打嫂嫂?”
樊绣擦了泪,清丽的脸庞满是愤恨:“你可知那女子模样跟樊云长得有几分相似,这些年他从来都没有忘记过樊云。”
当下,杜容兮只剩下沉默,她只晓得,当年大哥爱惨了樊云,为此,他为了跟樊云在一起,不仅要跟樊绣退婚,还准备同樊云私奔。
只可惜,最后婚没有退掉,私奔也未成,不过爹却允许他纳了樊云为妾,樊云生喜宝的时候难产死了,樊绣才嫁入了杜家。
这几年,樊绣也是一直将喜宝当做自己亲生儿子看待。
“大哥这回是糊涂了。”杜容兮叹道,“不过,爹若晓得,一定会拦着他的。”
“我在乎的不是他纳妾,而是有个女人长得像樊云,他还为了那个女人打我。”樊绣悲愤道,“这几年我处处为了杜家着想,处处为他着想,他的心里怎么就没有半点我的位置?”
说到此,樊绣悲伤的放声哭出来。
杜容兮也心疼这个嫂嫂,她好声与樊绣道:“明日我去与大哥谈谈,那女子我也去见见。总归,是要替你讨回些公道来。”
樊绣只在那儿哭着,伤心之甚。
第二日,杜容兮就去了杜府。
府中正办着喜事,杜容昊纳妾,满院红绸,门窗贴喜字,更有鞭炮锣鼓喧天,那妾坐在大红喜轿,从正门而入。
这些,若是让杜澄知道,非打折杜容昊的腿不可。
杜容兮一进了正厅,看杜容昊穿着一身大红喜袍,就不悦道:“也是爹辞官回了乡下,若是他知晓大哥如此胡为,非要被大哥气病了不可!”
杜容昊遣了厅中的下人退下,敛了脸上的喜色,问她:“樊绣去找过你了?既然来了,便喝杯喜酒吧。”
杜容兮甩开他,皱眉问他:“樊绣嫁给了你五年,满门心思的对你好,将喜宝当亲生孩子一般对待。你对她就不能生出半点的感情吗?”
“当真是这样吗?你可知樊绣她……她也有狠毒心思,也曾害过人命。可终究是我们杜家对不住樊家,所以我处处忍让她,由着她的性子。”杜容昊看着杜容兮,叹了声,“清婉险些死了。”
清婉,就是杜容昊要娶的那个青楼女子。
“樊绣她得知我夜宿青楼后,我刚从青楼离开,她就派了人去杀清婉。”杜容昊冷笑着道,他清冷的眼神看着杜容兮,“你从未想到,她是这样的人吧?”
杜容兮震愕,樊绣一直是得体大方,温柔贤淑的女子,就是在对丈夫的管束上比别的女子严格霸道些罢了,倒不至于做出狠毒之事来。
杜容昊苦笑,又道:“她对杜家好,对我也好,可你知道为什么我这颗心她就捂不暖?”
他顿了许久,仰着头,虽然他此时穿着新郎喜服,可那神色里满是落寞和伤悲。
“是她动了手脚,樊云才难产而死的。”
……
若是一早知道这事,就以杜容昊的性子,他早一剑杀了樊绣。
两年前的时候,他提前结束战争从战场赶回来,因为那日是樊绣的生日,他想,尽管他不爱樊绣,可樊绣毕竟是他的妻子,她也将喜宝带得很好,他们终归是一家人。
他还特意买了支簪子给樊绣当生辰礼物,簪子的款式颜色都是樊绣喜欢的,樊绣一定会很高兴。
可他到了院子里,见樊绣正与身边的丫鬟说话,说得正是当年她如何恨樊云,因为他的退婚,让她颜面扫地,幸亏樊云生喜宝的时候死了。
他听此生了疑惑,樊绣可从未表现出恨樊云,就连樊云死的时候,除了他之外,樊绣可是最难过的人。
于是,他抓了樊绣身边的丫鬟,一顿狠打,那丫鬟便什么都招了。
是樊绣买通了稳婆,在樊云生下孩子后,生生将她捂死,却说樊云是难产而死。
……
得知真相后,他气得恨不能立即去杀了樊绣。可是,去杀樊绣的半路上,他冷静下来。
事情都过去三年了,喜宝也三岁了,樊家更是因为杜家从权贵世家落得个男子充军,女眷贬为庶人的下场。
杜家对樊家有亏欠,他又怎能对樊绣下得了杀手?
于是,他便一直将这事藏在心里,对樊绣纵容着,什么都依她做主,就是与她疏离的很。
只有在他喝了酒后,会与樊绣大吵几句,樊绣就受了委屈般的回了娘家。
“容兮,你说我能对樊绣有那么一点儿的爱吗?”杜容昊苦笑与杜容兮问。
杜容兮跌坐下来,沉了脸色,如何也说不出什么话来,许久后,她才问孟桓:“大哥爱那个清婉吗?”
“这辈子,我心里只有樊云一人。”杜容昊说着,脱了身上的喜袍,身上只剩一件白色里衣。
他又吩咐了下人将院子里的红绸子都扯下,鞭炮锣鼓声也都停下。
“今日不过做了一出戏,我替清婉赎了身,已经送她回家了。你去与樊绣说,她若愿意,她会是永远的杜夫人,她若倦了,那纸休书我也会奉上。”
说完,杜容昊就出了大厅。
杜容兮未在杜府多留。
樊绣做的事情,她也做了一回,姜舞生孩子的时候,给她赐了毒汤,抱走她的儿子,只可惜,姜舞跟她的儿子都逃过了那一劫。
杜容兮回到西郊园林时,夜色已经很深。
樊绣带着喜宝睡下了。
杜容兮看孟桓的房中还亮着灯,便过去看看,正好,此时孟桓开门要出来,霎时,与杜容兮四目相对。
“朕想出来赏月,皇后来陪着一起赏月吧。”孟桓淡淡开口,神色平静,开了门,伸手握住杜容兮的手。
杜容兮的手很软,牵着让孟桓很舒服,他牵着她于院子里的台阶坐下,问:“杜府那儿,你大哥如何说?”
杜容兮摇头叹息,没与孟桓说出实情,只道:“大哥只是气一气嫂嫂,那青楼女子他已经送走了。”
“哦。”孟桓哦了声,便不再说话,只静谧的与杜容兮一起看夜空里的明月、星光。
就在杜容兮要靠在孟桓身上睡着时,一个宫人匆忙跑来,道:“皇上,宫中又出了人命!”
杜容兮一个激灵,被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