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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做不到 分卷 第116章 孟旭的身份

“前面药柜里……第三排……第五个格子里……青瓷瓶……有……有解药……”沈时宜虚弱的蠕动着唇,将这话说明白。

杜容兮赶紧去翻沈时宜说的那个格子,打开,里面摆着好几个瓷瓶,有一只是青瓷瓶,她拿了青瓷瓶就过去倒了一颗药丸喂沈时宜吃下。

沈时宜吃了药丸后,突然就吐出一口黑血。

杜容兮被吓得慌了:“沈神医!”

“没事。”沈时宜虚弱的声音道,“我的毒解了,需得休息一下。”

杜容兮和锦秋扶着沈时宜回房中躺着歇息,杜容兮便在药庐里等着。

几个时辰后,沈时宜醒来,解了毒后,休息了这些时候,沈时宜的脸色已经好了许多。杜容兮才问他:“沈神医怎么会中毒?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沈时宜将事情来由跟杜容兮说了一遍。

他喝了喜酒从侄儿家回来,刚到药庐里就闻道一股奇异的香味,他行医数载,自然晓得那香味乃是奇毒,可他已经将那毒吸入肺腑,当即中毒瘫倒在地,他手上虽有解毒药丸,可是他瘫倒后寸步难行,若杜若兮再晚来片刻,他就中毒身亡了。

“神医在咸安德高望重,断不会有人这般歹毒害你。”杜容兮疑惑道。

那下毒的人意欲何为?

沈时宜与杜容兮仔细分析起来:“那毒很是霸道,我曾在苍月国的一本典籍上看到过,也亏得是那时看到了,觉得这等毒药厉害,就研制出了解药备着。不然我这条命算是交代了。”

苍月国,诸多小国中之一,早年和朱厥、南梁一并被孟桓拿下归入大齐国土。如今,无垢的势力里应当也有一部分苍月旧族。

沈时宜只是个平民大夫,无垢的人没有理由杀他。

很明显,沈时宜中毒一事,是冲着她杜容兮来的。

会针对她,想要她死的,只有樊绣。还有刺杀她的那些刺客也像是无垢的杀手。樊绣又怎么会有无垢的势力?

这点,让杜容兮完全想不明白。

外面有人来找沈时宜看病,沈时宜拖着虚弱的身体去了外间,杜容兮略识几分医理,就在药庐里帮着沈时宜抓药、煎药,还有锦秋帮衬着,也不太累。

沈时宜忙完之后,与杜容兮劝道:“娘娘既然在宫外,还是莫想那些烦扰之事,如此对你和腹中胎儿不利。”

所有的事只是她的猜测,并没有实证。杜容兮便也不去多想,她来咸安的主要目的是求得沈时宜替她调理身子,能让她安全生下孩子,其余的并不是要紧之事。

在咸安是要长住的,不能一直都在客栈里住着,杜容兮也不想住在府衙内,想着还是要去寻一处宅子住着。

杜容兮在咸安不熟,找院子的事咸安知府在办,他选了好几处宅子给杜容兮,每处都是五进院子带后花园的,十分奢华。杜容兮没想住得如此招摇,让咸安知府给她找个两进院子简单普通些的宅子,不需得太大。

房子找着了,离沈时宜的药庐不远。杜容兮在那儿住着,知府又选了好些个有功夫的高手当下人给杜容兮使唤,顺便保护杜容兮的安全。

住下后,杜容兮平日里就带着锦秋和两个丫鬟在街上逛逛,有时会去沈时宜的药庐帮忙。

咸安城里有个恶少,自恃父亲在京城为官,便在咸安城横行霸道,目中无人,连知府都惧他三分。

杜容兮正在一铺子里挑选首饰,身边的丫鬟翠柳就小声与她道:“夫人,金少爷来了,咱们避一避吧。”

杜容兮顺着翠柳的眼神往铺子外一看,便见那位金少爷搂着个艳俗的女人往首饰铺子里来,就连首饰铺子的老板都露出了几分怯意,暗中叹气两声。

“为何避?”杜容兮问。

翠柳回道:“那金少爷不仅蛮横,更是个贪色之徒,奴婢怕他会对夫人不轨。”

杜容兮虽然容貌上说不上倾国倾城,但胜在气质典雅高贵,一般女子与她比不得。可杜容兮的脾性,最是看不得这等人,想先前在京城时,她收拾了多少仗势欺人的勋贵子弟。

那金少爷入了首饰铺子里,果然立即将垂涎的目光落在了杜容兮的身上,满眼浑浊肮脏,淫笑着与杜容兮道:“好俊俏的小娘子!要不,跟了少爷我?保管你锦衣玉食……”

他这话还未说完,锦秋就挡在杜容兮面前,怒色训斥:“放肆!”

他一把推开锦秋,伸手要占杜容兮的便宜,哪知刚抬手,就被杜容兮两下扭住手臂,动弹不得。杜容兮冷冽厌恶的语气道:“若放在往常,我不仅要废掉你这只手,还会赏你几十鞭子。如今,我脾性好了许多,快给我滚!”

杜容兮撒手,将他一推,眼神里满是威慑肃杀。

那金少爷怵了一下,很快又嚣张起来,与杜容兮发狠道:“敢在少爷我面前嚣张?你可知道我是谁?我可告诉你,就是咸安知府在本少爷面前也得点头哈腰。我爹在京城可是大官!”

“大官?什么样的大官?”杜容兮冷声问。

她倒真想知道哪位大人如此厉害,影响力如此之大。

“禁军统领,那可是管着皇宫安全,那可是除了皇上之外,其他人都得巴结着的!怎么样,吓着了吧!”金少爷洋洋得意道,底气都足了许多。

却是听得杜容兮和锦秋“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锦秋率先嘲讽的口吻道:“我道是谁?原来是那个胆小如鼠的金统领。金统领在宫中可是出了名的怕得罪人,没想到他的儿子却与他截然相反,在咸安城里仗势欺人!”

金少爷眼下气势已经输了,打也打不过杜容兮,只警告了她们一句:“好,你们给本少爷等着!”

说完,就带着人灰溜溜的走了。

那首饰铺子的老板替杜容兮担心起来,提醒她:“夫人,那金少爷是咸安城的恶霸,知府都管不了他,您今日得罪了他,他定会去找您麻烦的。”

“不妨事,他若敢来惹是生非,我就替咸安城的百姓收拾了他。”杜容兮道,谢了老板一句。

锦秋也道:“我家夫人在京城里收拾过的勋贵子弟不少,不过一个禁军统领的儿子,在我家夫人眼里还排不上名号呢!”

买了几只簪子,杜容兮就带着锦秋几人回去了。

刚出首饰铺子的时候,翠柳就发现了有人跟着:“夫人,有人跟踪,奴婢去干掉他们?”

“不必,应该是那金少爷派的人跟着,无需理会他们,今日我们教训了他,他定是要来发难的。”杜容兮道,如常的往回走。

如此,翠柳也未在意跟踪的人了。

那金少爷还真是个急脾性的人,才知道了杜容兮的住处,夜色刚临,他就领着一大群的家丁来将杜容兮住的院子围了起来。

如今这天气还冷得很,他那一群人手里都拿着火把,将这院子照得亮如白昼。

杜容兮领着下人出了屋子,金少爷也闯入院子里来,嚣张道:“小娘子可怕了?只要你此时跟本少爷认个错,从了本少爷,今日白天发生的事,本少爷就一概不究,还会宠爱于你。”

杜容兮冷嗤,挑衅问:“我若不从呢?”

“你这院子外面已经堆满了干柴,淋了火油,你若不从,我就命人放火烧了你这院子,让你们全都葬身火海!”他嚣张又得意的道。

这般,眼前的小娘子总该怕了吧?

杜容兮朝翠柳使了个眼色,压低声音与她道:“擒贼先擒王。”

翠柳领会,一瞬就转到金少爷面前,一把揪住他拎着就到了杜容兮身边。杜容兮拔了匕首架在他的脖子上,笑着威胁他:“好,你让人放火吧。大不了,你就陪着我们一起死!”

当下,那金少爷就怂了,忙开口求饶:“小娘子可别,你注意手上啊,你放了我,我马上让人把干柴都撤了!”

求饶后,就怒声冲他的那些随从吼道:“还不快把干柴和火把撤了!可别吓到了小娘子!”

一番忙碌,他的那些随从将外面的干柴都移走了,手上的火把也给灭了。

这才,金少爷又求饶:“小娘子,这会儿你可该放我了吧?”

哪知,杜容兮不仅不放他,反而眼神闪过狠厉,手里的匕首还使了一分力,划破他的脖颈,痛意袭来,片刻可见染了血。

“我何时说过要放了你?”杜容兮冷问。

“你……你……”金少爷慌了,他是真怕杜容兮手上一用力,他就会死,为了活命,他可什么都管不着了。

“我警告你,我爹可是禁军统领?”

“禁军统领是吗?就算是王爷,我也杀过。”杜容兮道,手上又用力了一分。

宫中情势不明,禁军统领一职很重要,杜容兮眼下也不敢真杀了这个金少爷,怕会对禁军有影响,不过,该教训还是不能免的。

可那金少爷却怕死得很,以为杜容兮真要杀他,便又道:“我爹可不仅是禁军统领,他还是无垢的人,无垢你知道吗?那是个很厉害的组织!”

杜容兮放开匕首,跟翠柳吩咐了一声:“把他绑起来。”

随即与金少爷的那些随从道:“都给我滚出去,否则我就杀了他!我绑他几日就放!”

那群随从面面相觑,最后全都退出了院子,在外围藏了起来。

杜容兮不想,她只是略微出手教训个纨绔子弟,竟然能够翻出禁军统领是无垢之人,如此意外收获,让她惊喜不已。

那金少爷怕极杜容兮会要他小命,那等紧要的事都招了出来,便也没什么可藏掖的,将自己所晓得的事都说了出来。

“无垢在咸安可有不少的据点,他们可都听我的话,就算你绑了我,他们很快就会来救我!”他虚张声势道,只是到底有些心虚。

“看来,金统领在无垢的地位不低啊!”杜容兮抛出这句话来,故意要套金少爷的话。

那金少爷果然中计,得意道:“我爹可是在无垢有地位的,他手上领着一大班的人。”

禁军管着皇宫安全,他那个统领自然十分紧要,看来禁军都已经是无垢的人。此时,杜容兮也理解了孟桓在晋阳找到了她,却没有将她带回宫里,孟桓应当早有察觉宫中的异样。

为此,杜容兮倒十分担心孟桓。

那个金少爷虽说蛮横嚣张,却是个怂包、没脑子的人,他将咸安城里诸多无垢的据点都暴露出来给杜容兮,还告诉了杜容兮一个秘密。

在咸安的无垢分部有个任务,收购大量药材,研制毒药。

前些日沈时宜中的毒,就是无垢研制出的毒药,与此相同的毒药还有很多种。

沈时宜中的那毒只是闻了些气味,就中毒瘫倒,解药离他不过一两丈,都难以去拿到。如此霸道的毒,无垢是打算用在宫闱里,还是战场上?

几个时辰之后,就有一批蒙面人出现,跟保护杜容兮的人打斗了起来,这批蒙面人的目的并不是刺杀杜容兮,而是解救金少爷。

他们救下金少爷后,杜容兮的人准备去追,杜容兮叫住他们:“不必追了。”

她与翠柳交代一句:“金少爷断然不会将他说了些什么告诉无垢的人,否则那些人定会杀他。你现在就去府衙找知府,让知府带人去封了金少爷说的那几个地方,一定要快!”

“是。”翠柳应声就去了。

知府得了消息后,立即带人将那几个无垢据点查封,连着无垢的人也一并抓获。

今夜之事,杜容兮确定下一件事,先前追杀她、客栈里追杀她父亲的、还有今夜里救金少爷的是同一类人,或者说身份一样,都无垢的人。

那些人的武器虽然有刀有剑,但是武器的手柄上均有火焰图案,当初追查江南大水案时,她就察觉到了无垢杀手的武器上有火焰标识。另外,她有看到三批杀手手臂或是背部有很小的火焰刺青。

如此可证,三批刺客都是无垢的人。

无垢的杀手追杀父亲,是因为父亲在追查淮阴商姓商人的事,那商姓商人必定是无垢的人。

无垢的人救出金少爷,因为金少爷本身与无垢有关系。

无垢的人追杀她,则是樊绣指派的。

樊绣与无垢有关系?

按理,樊绣是孟旭一边的。

也有可能孟旭与无垢的人达成了联盟?

天色刚亮,知府就匆忙来了杜容兮这儿,与杜容兮行礼后,才道:“按着您的吩咐,下官已经将那几个据点端掉,人也都抓了,毒药全都销毁。从那些据点里搜出些东西,还有严刑拷问后,他们招了些有用的信息。”

知府将几封书信交给杜容兮,他看过了,无垢内部主事之人来往的书信,信中内容没有署名,也没有确切的提到谁的名字,根本查不出什么线索来。

倒是被抓的那几人报出了些有用的东西,他们研制的毒药是准备用在战场上,无垢中有不少姜人,惯会研制毒蛊。

杜容兮打开书信看了看,前面几封确实没看出问题来,却在打开最后一封信,刚看两行内容,她就惊吓得松手,书信飘落。

以前孟旭总跟在她身后,她虽然不喜欢孟旭,但是对孟旭的一些习惯也颇为了解。

孟旭给她写过不少的信、纸条之类的。孟旭的字,写得很好,但他惯是书生儒雅模样,故而字虽然大气好看,却少了分苍劲。杜容兮总说他的字迹太过秀气,如女子所写的一般。

杜容兮特别嫌弃他写的“秀”字,写得柔美娟秀有余,气势不足。

后来在杜容兮的反复嫌弃之下,孟旭的“秀”字会写得十分刚劲,棱角十足,特别第一笔的撇,会特别长,那个“秀”字与他的一篇字里会显得尤为突出。

而眼下杜容兮看的这封信,虽然字迹故意改变,但是这个“秀”字的写法却与孟旭一般。

而这封信的内容里,可看出写信之人就是无垢的首领。

孟旭不是跟无垢联盟了,而是,他就是无垢首领。

他明面上的势力已经十分庞大,没想到连无垢都是他的,如此看来,这场天下争权大战,孟桓的胜率恐怕连一成都没有……

“旭王爷就是无垢的首领,你立即派人回京向皇上禀明此事。”杜容兮神色严峻的与知府吩咐。

小公子回得京城里,将杜澄留下的东西交给孟桓,孟桓看过后,脸色极为阴沉,于德章宫里来回踱步,许久未言。

满殿内的人,都小心翼翼的。

连小公子都察觉到事情十分紧要危急。

“杜老不会出什么事吧?”小公子小心翼翼的问。

孟桓敛眉,墨瞳深沉,无人看得出他心中所思虑,片刻后,他抬头问:“皇后可还在晋阳?”

“我送她去咸安了,这东西也是在咸安得到的。”小公子如实回道。

孟桓只点了头,并无半点怪罪之意,只道:“她在咸安也好,你尽快返回咸安去保护她吧。”

小公子听得愣愣的,虽然他来宫中是为了把这些东西交给孟桓,可他是瞧见了的,杜澄在被无垢的人追杀,杜澄是个文人,并无功夫,他此时的处境是很危险的。孟桓总该有些表示,立即派人去救杜澄啊,如此他去了咸安也好给杜容兮回话,让她放心。

“杜老那边……不派人去救,或是有什么安排?”他追问。

“此事朕自有安排,你速去咸安,朕担心皇后在咸安会有危险。”

孟桓仍旧闭口不说杜澄之事。

小公子快言快语道:“不是,我是怕杜皇后她担心自己的爹,好歹让她知道皇上是如何安排的,她也放心。”

小公子的话落下,孟桓的眉间缠绕上愧疚之色,垂首许久,才伸手拍了拍小公子的肩膀,无奈道:“你替朕带几句话给她。朕虽是天下至尊之人,可实际上,却比天下人更无奈,往后她若听到些不好的消息,让她莫怨恨朕。”

“这什么意?”小公子完全听不懂。

陆海已经将他赶出德章宫,他只得返身回咸安。

他先前也是来过宫里小住过一段的,那时与此时的感觉全然不同。此时这皇宫里,他总觉得有股森然阴冷,像是在背后藏了无数的暗箭,在等待着时机。

一旦时机成熟,这宫里必然箭雨满布。

匆忙出了宫,路过晋阳时,他都担心杜容兮在咸安会有危险,连王府也都没进去,直接快马奔向咸安。

好在咸安这边,杜容兮并没有出事。

这几日里咸安城很安静,按理说,知府端掉好几个无垢的据点,多少会搅动些风浪出来,可咸安城却静得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

连刺杀杜容兮的杀手都没有再出现过。

孟桓让小公子带的话,小公子一个字都没有同杜容兮说。就孟桓所说的那些话,听着就不像是什么好话,怕杜容兮听了多心忧虑,他索性不说。

他还与杜容兮说,孟桓已经派了人去救她父亲了,让她不必担心。

药庐来了个浑身是血,重伤昏迷的人。

杜容兮去了药庐才发现,那人竟然是父亲身边的随从杜响,杜响武功高强,比杜容昊更盛一筹,跟在父亲身边已有数载,寸步不离。

他出事,说明父亲已经出事了!

“沈神医,杜响怎么样?他什么时候可以醒来?”杜容兮焦急向沈时宜问道。

“命是保住了,但是伤得太重,何时会醒来,我也不敢保证。”沈时宜道,他看到杜响那满身伤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身上大大小小二十多处伤,他竟然还能活着。

杜容兮在杜响的床前守了一宿未合眼,她等着杜响醒来,想从他那儿知道父亲的下落。一天没有父亲的消息,她就满心焦虑担心,寝食不安。

到此时,小公子才隐晦的懂了些孟桓说的话,孟桓那意思,分明就是在说杜澄会出事,他无能为力,让杜容兮不要怪他。

守了一日,杜响悠悠转醒,一见他醒来,杜容兮忘却所有倦惫,期待的眼神询问他:“杜响,我父亲如何了?”

杜响看清杜容兮后,激动得泪盈满眶,愧悔自责道:“老爷他……他被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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