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知那秦普又想逗弄自己,不觉故意张致,就先得意的一笑,然后道:“可不是吗,我长得这么喜人,不由她不待见,她眼巴巴地看着我,就差要嫁给我了!可惜,我是个女的。”说着又向他扮了一鬼脸,他刚一乐,却见她又倏得变了个冷脸,道“人家才不是呢,你以为天下都象你,到处姐姐妹妹的留情,见一个,爱一个,花痴死了。”
秦普不由一个急切,遂涎涎地抓向女郎,道 :“哪里有,好不胡说八道。”
女郎却继续嘻哈道:“怎么没有,人杜松山之妹正等着来给你做填房呢,人龙凤楼家的千金大小姐嫁妆都准备好了,人娄三娘子没死时,不整日思你思到春梦里了吗,搂个枕头也当是你秦郞呢,嘻嘻,还有,还有一娇娇滴滴的在山里头呢……”
秦普一听,脑子里“嗡”的一下乱了,天呢,好个会编排人的,说得比戏还热闹,尽说些没有一点踪影的事,如照你所说,我这当事的怎通没个知道呢,哈,看我不拧烂你的嘴,看你还敢无踪无影地信口胡说?
这秦普急得满脸通红,不待女郎说完,便急切拧向女郎了,那女郎多个麻利,岂会甘等他去抓,他的手还未到达她跟前,她便先行出手了,他一没留意,竟被她推了个趔趞,她推了他后,拔腿即跑,同时因见他狼狈急切,竟越发得开心,越发地笑得刮天扯地般的狂浪。
秦普见她如此笑,忽的明白了,哈!原来这女郎是在拿自己开心找乐子呢,天呢!好个奸诈的小妇人,如此,便更饶不得她了,于是,敞开大步,三步两步便撵上了她,又拿出一个饿虎扑食的招式,只一跃,便扑倒了她,又用个身躯将她盖住。
女郎被困在他的身下,已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却又想拼命地使劲推他,他岂是能让她推动的?
他涎涎地压住她,涎涎地瞄着她,端着脸,故意不说不笑也不动。
那女郎识趣,嘻哈中,忙递上香舌,在他的脸上啄了一下,他不由便得意了,却是那女郎趁他正得意,身体猛得一缩,她与他之间便有了可放松的空隙,她也就骨碌碌地从他身下溜出去了。
那秦普不由大叫:“那浪的无边的小蹄子,我哪有那等事,你可编排死我了,看我逮住你怎个修理你。”
女郎立个逃跑,却在逃跑中改了口,嘻嘻道:“啊,我说错了,没有,没有,一切都是没有的事,真的,一切都是我胡说的,是逗你玩的。”
接下来,那秦普也正好逮住了女郎, 两人一番拉扯,都摔倒在地,不觉相向大笑。
嗨!到底有没有呢?在秦普看来,真得没有,女郎也清知秦普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她欣喜并庆幸秦普没有,所以,她也敢如此打趣秦普。
不过,秦普没有,并不代表人家没有,这一点儿,非凡的狐女郎自然也是知道的。那杜松山家与龙凤楼大小姐即不提了,而那娄三娘子倒也是真的,那叫流水不知落花的情意,亏得秦普曾见了娄三娘子,还嫂子长嫂子短的叫人家呢?直叫得人家魂不守舍,骚情难抑……。
嗨!俱是往事了。
只是她还说,山里还有一个,那会是谁呢,小凤?天呢!别开玩笑了。
不过秦普,从这一天起,一想起女郎说过他姐姐妹妹的留情,便会想起小凤,且是规而八矩地想,那神情一看即不一般的庄重,女郎在个当时即已看出来了,不免认为自己说过火了,后悔了,但覆水难收,那是后话。
两人坐下后,很快便又回归到了原题, 继续说那黑风犬的事。
那秦普道:“他如此个嚣张,竞对他没个奈何?”
女郎不觉叹道:“不劫真人与玉阳子在西夏多次将他追逐,他却屡屡得以逃脱,他在那西夏国,血都流尽了,却仍活脱脱地到活到现在,这都是他的造化,其实万物生于天下,皆有存在的道理,没的恶就没的善,就如同没有纣的逆天,便没有武王的开明,没有周始的繁荣,便没有后周四分五裂的衰落,天意不可违, 一切皆有定数,一切皆有造化。
他现食人,只因再一次地走火入魔了,他走火入魔,还因他体尚不浑厚,不足以消化巨高能量,以至那巨高能量聚集在他体内,如蚁之附身,麻痒难忍,只有食得人肉,且是在在刚食过之后,痛苦才得减少。”
女郎又讲,“你想,人是万类至尊,谁能轻易消受人肉,你也知道米囊花吧,即雍陶《西归斜谷》中‘行过险栈出褒斜,历尽平川似到家,成里悉容今日散,马前初见米囊花”中的米囊花,它叶片青青碧碧,茎株亭亭玉立,花色艳丽多彩,花香芬芳馥郁,如此,它自是极其迷人的,它的另一名叫罂粟,其实,它是也是一种有毒的花,李太白竟说它是断肠草,那不有“昔作芙蓉花,今为断肠草。以色事它人,能得几时好。”的诗句吗,可见美丽的东西,用得不好,是能害人的。
你可还听说,食之米囊花,初时是药,能解人疼痛,让人安抚,久而久之,待人依赖上了它,离它不得时,它便是毒药了,没的米囊花,浑身疼痛,似若丧命,那人肉与他,也正如米囊花。
秦普道:“这么说,他还会抓人?幸得,已捕获了他。”
女郎道:“虽已捕获了他,但他岂肯轻易生受,今,你没见捕获得他,他还哈哈大笑吗,实因他没的动手,也想看看你等的本领,他或许还有想法,要想置他怎样,还不是太容易,只是天有劫数,物有宿命,且看他造化吧。”
秦普听得此言,默默无语,不禁有些担心,想那黑衣人如不肯制服,下一步岂不是还要祸害于人。
女郎又道:“其实他本性并不恶,只是受坏人引诱很深,只记得吃人的好,虽也知得吃人的恶,就象玩火者知得火能烧身一样,却是控制不得自己。那黑风犬来到莒州后,至少又食得人四次,并再次走火入魔,现在吃人,也不专为提高功力,只是为解决身体的疼痛罢了。
疼痛还是因了血液的炙热,如放得他身上一半以上的血液,等于再一次的换血,他便不会再疼痛麻痒了。但又有一般,如再放得他身上一半血液,会不会再保住他性命,却也难说,你想,他的血液已养了他体质多年,他的血液在他体内是高速流转的,较一般人要快速得多,一般人有了伤,血液不致快速流尽,他则不同,他的血液如急流,稍微有个出口,便会喷涌而出,一旦没得控制,真不知后果会是个什么。
而待解决了疼痛麻痒后,如能再对几次三番的吃人、受痛、放血有所反思,说不得会改掉恶习,重走正道呢。”
秦普问:“你怎知的他会反思,会悔改呢?如他是个能反思,能悔改的,来得莒州后,就不会明知吃了人会后悔而仍继续食人。”
女郎叹了口气,又道:“谁让他是个蠢的呢,啊,它本是极老实的,普善大仙都说他可造,如不是他蠢、老实,便不会着了熊妖的道,唉!真不希望他辜负了普善大仙对他的好,几十世前,他是罗霄山下一户人家的家犬,这家有一狠毒的仆人,因窥伺家主的家产,在给主人做的饭中下毒,被他看见了,他扑到了主人身上,打掉了主人手中的饭碗,主人幸免于死,却不知中间底细,反痛打了他,以为他毁了自己的饭,之后,那家仆又另生二计,夜晚要在主人睡觉的屋中放火,又是他,将个睡觉中的主人唤醒,使得主人在大火烧起前得以逃脱……, 所以说,归根结底, 他本身并不大恶,且老天也在几次帮他逃过劫难,可见,老天也是向着他的。”
秦普听了,不觉叹了口气,道:“这么说,他不恶,又修过行,还忠诚,老天也帮他,如杀了他………”
那秦普想着说着,说着想着,说到此,突觉眼前一亮,似有了一很妙的注意,就兴奋道:“今,即已逮住他,也不必杀他了,不如干脆放得他血,逼他走正道取正果,这样反而是拯救了他,说不定,多年之后,待他成了正果,明白了道理,他还感激此时咱对他的拯救之恩呢,俗说说,救人一命,胜似七级浮屠,没的我们也要大大地做一次好人了。只是,如放了他血,他没有造化,他死了,那也是该,说明老天也不愿再帮他了,想此人从西夏到此时,已不知毁了多少人的性命,死了也是报应, 这叫天网灰灰,疏而不漏。
女郎听了,有一晌的思忖,末了,竟颇觉有道理,遂也不由变得兴奋,道:“这倒是不错,救他,是行善,也是对他的普渡,你的功德将可不小量,如救他不得,那是上天对他的惩罚,他该如此,哈!你该明日上得衙门,找李班头去,就按如此”。
秦普见两人意见能达成一致,不觉击手相庆,都很欣慰,而尤其是女郎,作为修行中人,为能普渡得黑风犬而兴奋,不由得就趁机向秦普大讲特进起了修行、普善、化解、功德之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