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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南山记 第五十六章 后街井

话说,有少男,死在莲花湖边,少男母找到后,哭得天塌地陷一般。

人们分明看到尸体的脖颈上有一血窟窿,再看那窟窿周围有牙印,显然不是用刀剑伤的,倒象是野兽用嘴咬的,奇怪的是,这太太平平的莒州府,几百年来,何曾有过这么恐怖的的野兽?

众人众说纷纭,又说到近期一连串的人员失踪案,莫不也是这样被咬死吃掉了吗?一时间人心惶惶。

这时候,秦普看到人群中有一黑衣男子,不象是莒州府大街上常见过的,好不的面孔生疏,但见他身材魁梧,脸庞削瘦,眉毛疏淡,眼光却冷凜坚硬,秦普依稀见过这双眼睛,却是忘了在哪里见过,不觉就走向了那人。

秦普走向那人,其实也是一种想探询他的好奇,不料那人也于瞬间发现了秦普,见秦普向他走来,想躲避也似的扭头即走,这不此地无银三百两吗?秦普就愈加地觉得那人的不同寻常,心想,他何故要躲避我呢?莫非他身上有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么?

带着这一疑问,秦普不由加快了步伐,怎奈人太多,秦普明明看着那人磕磕碰碰走过人群,拐向就近的一条的胡同里,秦普亦飞奔着向那赶去,到了那里,却没了那人,正疑惑,只见罗家的几个家人及虎犬正悠闲地走了过来,见了秦普,纷纷点头示意并唱喏,道“秦爷好!”好不的七嘴八舌,秦普回礼,不再话下。

秦普认为,好端端的一太平盛世,接二连三出现了人口失踪和被吃,而恰此时,又有一从未见过的奇异之人凭空出现,他不人不鬼,奇丑无比,行动又诡异,端的哪方,怎那般巧合,况那人竞见不得人去接近探询,何以要躲避,其背后又有什么勾当?

秦普不由将自己的疑点告知了李班头、崔文书等一干公人,众人正无从下手,认为先找到黑衣人问问也未可,于是众人开始了行动,没的秦普也加入了他们,同他们在莒州府一连找了几天,恨不将莒州府翻了个底朝天,却是没有一点眉目。最终,众人决得,那人似有了警觉也说不定,不如暂且缓缓,说不定哪日他放松了警惕,自然显现也说不得,众人称赞,按下不提。

再说,小凤侍候得二姐有半个多月,却是天渐渐热了,该换季了。

那小凤思得老爹的夏衣该拾掇拾掇了,于是告别了二姐,家去了,却是路过莒州府时,又去了趟秦大官人家,以将秦大官人家夏季要做的衣裳也捎了回去。

那秦老母见了小凤自是一番亲爱,说:“恁好的闺女,要是我的即好了。”

秦普说:“跟是你的闺女还有什两样,今,你就将你这宝贝闺女给留下吧。”

秦老母遂说向凤儿,道:“我的闺女,你可听了,今晚不准走了啊,你那哥哥也说了,咱这就算是说定了。”

小凤欣喜,只顾笑,未置可否,却无端瞟向秦普,秦普正乐乐地向她笑,真个的是眼也笑,眉也笑,如阳光一样,笑得亲切,笑得神彩飞扬。

小凤不觉脸红耳热地羞涩,秦普随之便喊了下人,要晚上多做些菜,小凤立个阻止,说:“太劳得了,哥哥且不必如此。”

秦老母说:“劳得什么,一年来,你能来我这几次,老身一直想要和你坐在一起吃个饭,你却镇日不来这里,今来了,也是不容易的。”

小凤遂又羞又喜,道:“啊!老太太,只要您喜欢凤儿,凤儿愿一辈子侍候您。”秦老太接道:“那敢情好。”说着间,不知是出于和儿子分享这份得意快慰,亦或是征询儿子意见,笑呵呵地看了儿子一眼,这一看,却是自己也未料得会弄得三人都有所思。

首先是那小凤,呵!凤儿啊,你说得倒爽利,你说你侍候她秦老太一辈子,怎样才能算侍候她一辈子呢?难不你嫁了人,你也来这儿吗,呵!除非你嫁的是她儿子秦普,做她儿媳妇,天天守着她,你才会如此,不然你只是玩嘴儿。

凤儿在老太看她儿子时,已知自己说冒失了,遂好不的尴尬,又羞得无地自容。

秦老太原也个不曾在意,只是惯常地认为,自己没个女儿,儿媳也没有了,身边时常没个贴身的人,而消除这心中隐隐的遗憾,女儿固然是不可能再有的,还得靠儿子再为她娶个媳妇,听了小凤之言,稍稍牵动了心中的遗憾,出于惯常的本能,这才看了他儿子,看着间,心内便立个有了所思,却是非常好受的,又见那小凤羞郝,难不这女子钟意我儿,不惜为我儿做填房,嗨!那倒不错。

秦普却只顾看大家说得热闹,见老娘看了自己一眼,也有个明白,却是觉得人家凤儿说得无心,只是老娘多意了,呃!人姑娘女儿家怎会想那些啊,好个糊涂的娘!不觉哈哈大笑。

幸个秦普的哈哈大笑,不然小凤不知该别扭到何时,却是正开饭时,秦普几个朋友又来叫秦普,眼看着秦普要走,秦老太嘟哝道:“怎恁多勾当,你妹妹来了,也不消停一下。”

秦普不觉为难,涎涎看向小凤,末了,嘻说:“妹妹不是外人,自是不会得罪的,改日哥哥上你家看你吧。”

小凤好脾气道:“哥哥且请去吧,没的管我,我自和老太太说话。”秦普遂慌迭迭离去。

原来,街上又出大事。

原来,后街,街口有一井,人称“后街井”,井上没有辘轳,打水时,需将水桶挂在水担上,再伸入到井水里,摆动水担,以灌水、提水。

今一早,卖豆腐的吕祥儿,到井边担水,见水桶里漂有一绣鞋,那吕祥儿向来是个胆小怕事的,以为哪个调皮捣蛋,往井里乱扔东西,遂也不敢发作,只不声不哈地将刚打上来的这一桶水,倒在路边,之后,又趴在井口往井里看了看,见水面上不曾有任何东西,这才打第二桶水,不想,放下桶,却摆不动,里面好象有什么东西给拌住了,这时,那桶也从水担上脱了下来,慌得吕祥儿一阵抓耳挠腮,最后将水担往井里又深入了一些,又手忙脚乱地大幅度摆动,以寻那脱落到水下的桶,不一会儿,水担钩子似挂住了什么,用劲一提,却沉甸甸的,那吕祥儿本能地感到不是水桶,一个发力,那物被钩出了水面,吕祥儿仔细一看,天呢,这哪里是桶,竞分明是个人。

这一发现,唬得吕祥儿浑身一紧,汗毛都立起来了,遂丢了水担,慌迭迭地拔腿跑了。

不一会儿,后街的人都知道了井里淹死个人,再一会儿,泼莒州府的人也恨不全都知道了,不由黑压压地涌向了后街,涌向了井边。

你道,那捞出来的是谁?

是娄三娘子!

天呢!是这个女人,这个不安份的女人,可真算作到头了。

唉!祸害呀,这一女人,迟早会不得好死。

先前说她和罗大,和龙凤楼崔老板、万通客栈的刘掌柜、开染房的陈大户,还有谁谁谁等,不清不白的,后又说她和外乡的收狐狸的有首尾,她男人还着人到她家捉她和外乡人呢,却没捉着,妇人借机撇清,做致得跟烈妇一般,又是让自家男人休了她,又是指天说地赌咒,众人原都还意为先前歪屈她了,却不料,后来那娄三疯一时傻一时的,她不但不管不顾,还每日里,打扮得光鲜鲜的出入那万通客栈,如此,她能是个正经安生的主吗?

可怜,那娄三,年轻时,儿子让自己用棍击了,至这时,娘子又死了。

嗨!死了即死了吧!死了,也未尝不见的是歹事,最起码那娄三不用戴绿帽了,看那娄三,现在多显苍老,真可怜见的。

但又有另一种说法是,那娄三固然是可怜,戴绿帽归戴绿帽,没准还要仰仗这妇人养活他呢,想那娄三自死了儿子,整日里颠三倒四的,又不会再做原先的营生了,他不指望妇人指望谁?

那娄三还哭呢,没的,老泪纵横,唉!毕竟是夫妻,也给他生过儿子。

众人众说纷纭,议论纷纷。

哎!她怎的死在井里呢?

只听的那娄三说,昨夜里,熄灯后,妇人听得外面有人喊她,也听不准是哪个,遂穿衣起来,去了,而那娄三向来知道妇人事多,认得人多,遂也没管她,就迷迷糊糊又睡了,不想,至黎明睡醒了,才见那妇人一夜不曾回来。

至这时,人们不由又想起,老年人说过的一件老事。

说,有个人,半夜起来解手,听有人在外面喊他,他说,马上就来,喊人的说,那你快点啊,我在哪儿哪儿等你。这人出了茅厕,就向着那人指定的地方去了,却是,走了一夜也没走到那个地方,黎明,有赶脚的驾着牲口在路上走,听到牲口“嗒、嗒”啼声,这人才惊醒过来,却发现自己走在一高粱地里,再往前走两步,前面即是个丈深的大坑,是农人积雨水用的,那时节刚下过雨,坑里的水都积满了,这人吓得啊……..,幸此时,他醒过来了,他遂大声喊那高粱地外在路上赶脚的人,让人将他从水坑边拉了出来。

要么说,半夜里,有陌生声腔喊你,你不认准的,千万不要答理他呢。

…….

那秦普,因昨夜看《山海经》《列国传》看得上瘾,放下书时,只觉鸡都叫了,今睡醒,已基本晌午了,午后,小凤又来,说了一会儿话,还没出门呢,竞不知外面已将此事说破了天,竞不知外面有这等事。

项二、钱秀才等人,已在这里看了一晌,见这里离秦官人家不远,同时又有几天没和秦官人在一起了,遂想喊一下秦官人到仙客来坐坐,如此,才找到了秦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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