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那一日,辛大郎携了南山狐在齐州府一人家的后园内饮酒,被园外游走的魏紫昆撞见,两人说的话,不免也被他听见,这南山狐为了在辛大郎面前,展现一下自己的长进,就收了魏紫昆此一时的记忆,也算得上是马马虎虎的成功,不由得到了辛大郎的赞许和鼓励,这南山狐便得意忘形了。
接下来两人驾夜风夜巡齐州府,正快活,南山狐却突感到一阵如烈火熏身般的疼痛,不禁突得抓紧了辛大郎,辛大郎低头一看,原下面有一道观,有个道人正在一堆堆瓶瓶罐罐间忙乱,遂立个明白,这力道正来自那力,且那力道非凡,以至于,此一时,连个千年修行的他已隐隐有了感触,出于本能,他迅个地摇身摆尾,跟着便来了飓风。
不想,这风来得也太剧烈了,也许是缘于他保护同伴南山狐的心过于急切吧。
接下来,辛大郎狠狠地拽了南山狐,一个发力,他们已远远地离开了齐州府地。
这边厢,王道长也发现了符的变化,却是还没的动手,跟着便有一股飓风排山倒海地压来,很快便刮倒了他所有的瓶瓶罐罐,且连他自己也被刮得东倒西歪,他极目苍空,强烈地感觉到了有一强一弱两股阴风,先是在他的头上空作一瞬的盘旋,紧接便疾驰远去,然后,周围的一切又风平浪静下来,说明那邪风已走了。
王道长随之便明白,这是一过路的妖孽,且这是一强一弱两只妖孽,如不是有了那只较强的妖孽,剩下的这一只弱的,说不得在被他在下面的符水后扫着后,已掉下来了。
如此,齐州府内果然有妖孽在作乱,而前时府衙内的库银丢失,显然与他们脱不了干系,而尤其是那强者,定大有来头。
王道长以发现了目标而窃喜,对这一场的散乱很快不以为然。他也重新对这一方圆进行了布局,以期尽早捕捉到这一对妖孽。
接下来,王道长便时刻加强了对布局的关注,不出一月,还果然网落到了南山狐,正前章所述。
其实,这一段时间,南山狐随了辛大郞,也不断进进出出齐州府,但那辛大郞已知得了这齐州府内另有高人,并猜测出了齐州府内有了他的布局,为安全起见,给了南山狐两粒大力神丹,又僻开齐州府的东西南北四角,而从中间进出,如此才僻开了王道长的布局。
辛大郞如此的安排,却也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南山狐,南山狐毕竟还较年轻,没有与他一般的能耐,本想待陈氏顺畅迁入原宅后,他也将与陈氏汇合,同时也意味着,他将要有一段持续安稳的人间生活,那么,他将容不得附近有任何对自己的威胁,他要会一下这附近的那高人,让那人好自为之,两不相犯。未料,人算不如天算,一场努力,几番周折,眼看大功即将告成,被个好心的南山给“好心“掉了,而自己竟也心碎到无以复加,遂仓仓瘁瘁离开齐州,只愿万事皆休,不再介入红尘,只一意闭关修练。
各看客当知南山狐此一行的目的仍是太想为辛大郞做点事的,先前也是为了竭力想为辛大郞做些事,只不过是将事弄巧成拙了,此一次是想将往日的做过的拙再巧妙地调整过来,以给辛大郞惊喜,所以背了辛大郞偷偷而来,情急中也忘了辛大郞曾对他有过的交待,结果出师不利,被这可恶道人给捉拿。
南山狐被捉拿后,刚开始的一瞬,内心是连个的自责,不禁自叹,坏了坏了,又得劳辛大郞来搭救自己,自己可不又一次地成事不足而败事有余嘛,尽给辛大郞找麻烦,还有,自己毕竟道行浅薄,没了辛大郎的庇护,自己总归一事无成,如此,也算是更一步地认清了自己的能耐,自己岂不是没有那金刚钻,还硬要揽那瓷器活。
南山狐见那道人三下两下,便收了自己,不由感叹这道人的功夫了得,不由又担心辛大郞来救自己啦,于是内心急切地叨念道。“大郞啊,我南山狐真没一点可足惜的,你千万莫为了我而来。”
那道人拽着他,很快便来到了道观的二院内,然后将他掂起,在那铁链上栓上一符,将他扔进一空屋内。说:“等着你的同伴来救你吧,说完,扬长而去。
接下来,王道长便开始欣然等待那另一只妖孽到来了,同时也暗暗期待那唾手可得的五百金。
过了不久,果然来了狐女郎,果然较那南山狐能量高出一筹,她竟能冲破一路上的层层布局,而安然无疡。
原来,狐女郎身居遥远的莒州,却是对个任何一目标都能搜寻到的,不然怎闻得到千里之外京城里的冰蚕丝呢?那不那天,秦普从项家茶馆兴致归来嘛,也带着一身醉人的酒香,而那玲珑多致的狐女郎便由酒香,联想到了项家茶馆内欢乐的酒会,再加秦普的下一场也是场无酒不成席的聚宴,作为秦家的主妇,遂想为汉子准备点赴宴时带给主人的礼品,很自然地就想到了酒,想到了酒,也就想起了他们狐家的南山狐,那是酿酒的高手,一个意念,便看到了已被齐州地界内王道长捕捉到的南山狐了。
一时间,狐女郎心急如焚,但在秦普面前,却不得不强忍住,听那秦普一递一句“懒婆娘”戏语,本想为他编一懒汉夫妻故事的,也没的任何心思,恨不巴得他立个赴宴去,之后思来想去,终想出了一装睡的游戏,以脱开秦普,去齐州看望受困中的同类。
狐女郎第一次去得齐州,了解到了各种情况,包括辛大郎又闭关,暂不问尘事,却是因一直担心莒州那边厢的秦普突然归来,遂仓仓促促,没有得手,又回去了。
这一次,却是在莒州那边做了充分的打点,也可以说是信誓旦旦而来。
那王道长见了狐女郎能达得这里,不由掂量出了女郎的能耐,却因了她的能耐而将她当作了偷库银的妖孽啦。
女郎自然了解了一切,不由内心一笑,笑他麦荞不分,张冠李戴。不觉也掂量出了这道长的能耐,看来他连自己是谁也分辨不清,如此,定没的有多么了不得的历害。
王道长那不说,“终于将你等来了”吗?
狐女郎道:“等我作甚。”
王道长说:“妖孽,做的好事,竟偷到府衙内了,快将府衙内的库银通通给拿回来?”
狐女郎立个做出惊恐状,同时也东张西望,问:“哪有妖孽,妖孽在哪?道长,你可不要吓人啊!”
王道长不觉有了个愣怔,盯着眼前这极娇巧妍丽的女郎看了一瞬,末了,却哈哈大笑道: 妖孽就是你,莫推三推四的假装撇清。”
女郎又作惊奇状,道:“道长,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凭什么污蔑我为妖孽。”
道长辩道:“不妖孽,你何以走到我这里。”
女郎似恍然,道:“你娘在这这儿也安然能走上一遭, 莫不你娘也是妖孽。”说完哈哈大笑。
道长恼羞成怒,骂道:“休得胡说,妖就是妖,快将府衙内的库银通通给拿回来。”
女郎杏眼圆睁,怒目而视,骂道:“放你妈的屁,你才妖孽呢。雕虫小技,张冠李戴,也敢为虎作张。”
王道长嘿嘿笑道:“嗨!你反了吧,先不说你偷盗库银,还胆敢辱骂本道。”
女郎道:“我骂的是在贪官跟前摇尾乞赏的狗奴才”
王道长大怒:“放肆”接着便掏出了一制的桃剑,接着便舞向了女郎。
女郎一下跳开道长,向着道观内进发。
道长一见,不由思忖,这物果不简单,竟视桃剑如无睹,看来并不好轻易收复。
其实女郎,是在避那桃剑,刚一见到那剑,便感一股沉重的杀气迎面扑来,只不过强硬在假装镇定,她迅个第跳进三园, 之后端端站在观堂前。
道长知那观堂底下的底细,不由露出慌乱。
女郎嘻嘻一笑,然后又变得凛然,道:“道长,千年前已有我了,在这一片天地下,甚至我都见过你光着屁股时的样子,你不甚知道我,但我却知道你,包括你那地室内的勾当,你做这道长虽为了骗钱胡口,却也正正经经地钻研了《道经》,咱不互相揭底,你出家人,我世外人,我们都在修练,虽不问世事,毕竟天下有苍桑正道,而修练也只为天下苍生,那贪官的银子本取之于民,是他倒行逆施,不获而得来的,得之不道,你也就不必为他而自毁正道,我今来,为我家小狐,他妖也罢,异也罢,不曾有意破坏天道,损害人间,我劝你放了他,他不比世间的有些败类更坏。”
王道长见此女态度凛然,说得头头是道,而自己钻研《道经》多年,也未曾体会过这些, 内心不觉便有些松懈。
女郎立个看出了道长在思忖,不觉又嫣然一笑,道:“我的目的,你也知道,我不达目的,不会撤手,如果,我们动武,且不说两败俱伤,我会揭了你这观堂的地室,让他昭示天下,以让世人见识你在这修道的关上观门,做的是怎一样的勾当。当然你的观堂地室内也尽是些你愿她也愿的事,只要不损害别人,也无可厚非,我更不管,却是尘凡俗世中的人们,可不会有我开通,不见得会放过你个道长,说不得你个道长连活也不得活,你对付了不甚高明的异类,但对付不了一个或几个人类。”
王道长默然挺立。
女郎走出观堂,又从容从道长身侧走过。
王道长回身,眼睁睁地看她走向二园关南山狐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