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秦普想着自家的楠林,就向南山出发了。
此一时,清明已过,正盛春时节,也正绿肥红瘦的时节,山林中满目是生机盎然,各色山鸟叫得欢快轻脆,却也吵闹得如同吵破了天,而绿丛中,獾狐成群,在这轻易无人到达的野地里,跑得那叫个无掬无束地自在。
秦普不由心情大悦,看到了飞奔地狐族,陡然便想起了女郎,真一个“闻狐色变”啊!不觉就放眼前方,没料到的是,竟想到哪儿是哪儿,那女郎正端端站于前方高坡处,真让人要命般地感到喜出望 。
但见那女郎着一件宽大的白衣,迎风飘展,果然是那非人间的女子,那般美好,她笑靥如花,正热烈向他端望。
秦普大喜,不觉春风得意马蹄轻,未到达跟前,即兴奋喊出“好个娘子。”说着即来到女郎跟前,伸出胳膊,一个发力,便捞得女郎上马,又掳她至胸前。
两人也如同磁石吸铁,遂搂抱得紧致,连腿脚也相缠,那个亲热啊,无以言说,纵然是在那马上。
“啊官人,哪阵风吹得你来?”
秦普本想说那楠木之事,临张口,却突想起女郎说过这一片自家的山林是自己的家,遂狡黠一笑,改道:“我的家,可不任我随时来么?况我这家里还有我娘子在等着我呢。”
女郎羞涩,也喜悦,遂将脸更深地埋入秦普胸膛,秦普低头,再与她亲吻不绝。
啊,是云里,是雾里,是人间,是天上,一晌亲吻,即已如此地销*魂。
这一时,秦普喜悦地仿似迷了方向。
良久,女郎兴奋地说道:“官人,咱,这就家去。”
秦普不解,原说这是个家,无非是个笑话,说它是,它就是,但家哪会是这个样子。
但女郎说它是,他也兴冲冲地随她说,却不当真的。
但女郎能如此说,且那么一本正经,难不,她有什么作做?
秦普不觉就疑惑地问:“怎?这不已到家了吗?”
女郎嗔笑,道:“家,即要有家的样子,难不,真的让你席天幕地,睡地上不成,而你是那样讲究。”
“嘿!好个娘子,会张致。”那秦普又个大喜,不觉好奇。
女郎却笑而不答,摆动马头,向槐花坡深处驶去。
穿过几丛荆棘,穿过成片的藤藤蔓蔓,很快便到达一槐树林,但见绿荫如海,绿荫中赫然出现了一黄色的泥墙茅草小屋,小屋上正炊烟袅袅。
女郎这才扭头,示意于秦普,秦普喜极,迅个抱女郎下马。
女郎欣喜中,却又变得怯怯,说:“只是有些简陋,官人住惯了宽敞的华堂美屋,这里却寒酸,还望官人不要嫌弃。”
秦普却兴奋,道:“哪能呢,我那娘子住这儿,金窝银窝也比他不上。”说着便携女郎向小屋走去。
小屋内一切,自是秦普于梦中所见的。
女郎唤了声“荣儿,来见咱家官人。”
女孩即出来了,正秦普梦中见过的。
之后,女郎安顿得秦普先歇息,她自和女孩张落酒饭。再后,三人饮酒吃饭,再后,女孩收拾退下,秦普自是和女郎温柔上床,不免郎情妾意,做热烈地缠绵缱绻。
秦普喃:“啊!娘子,多个美好,莫不是在梦里。”
女郎温脉一笑,却稍露慽然。
秦普不觉停下,问她,“怎的?”
她看了秦普一瞬,终道:“官人,怪我思官人思得得太狠,隐忍不住,又招惹了官人。”
秦普却涎说:“和自家官人在一起,怎说是招惹呢?为夫的好不该担该当地天天来与娘子相会,却是为夫的这一时好忙啊!”说着又抚向女郎。
女郎听他说该担该当,又见他深情执着,真不愧为一堂堂大义的男子,遂想起他与他老母的母慈子欢,他管理的的山林,他经营的房产,他与吴家的大事,他该能为多少人带去欢愉与实惠,如自己霸占着独享,他能个愿意吗?
女郎又想起刚才看见他与吴家的说话时的样子,他对那吴四说:“我管了,即要管出个样,出了任何差错,别说你们,我自认为是不光彩的,如此我才对你等严厉,你速速回去,就按我做,务必天晚前完成,到时我自在那儿看着,与你搭话,如见不着你,看我如何处置你。”
呵!他该担该当,雷厉风行,她却是想掳了他,不放他走,以笼络盘缠他几天,如此,坏了他事,他会怎堪?
啊!怎个才是爱他呢,莫非只一味的男欢女爱?
如他认为自己只是为了这个,将不知如何看待自己。
而自己却不想是他眼中的yin娃,但,自己除了这个,还能如何留住他呢?
…….
嗐!看这计划得荒堂。
女郎是思了又思,终作罢。
女郎起身,为秦普端了茶水,道:“官人一晌消耗,且喝了这茶吧,以保你安康。”
秦普向她笑笑,欣然接受。
她却是看见了他的笑脸后,一下子即觉得他应该知道她自是与别的不同的,要不,他何以要笑呢?是笑自己吗?
莫不,因自己是异类,不似他们人类,自己有短处?
那秦普喝了茶,不一会儿便沉沉入睡。
女郎注视了他良久,叹自己一番劳作,终又是和以前一样。
以前,自己可不也一直直地,只有在他不知觉中,才敢对他深情看顾吗?她现在又成这样了。
她捧起了他的头,在那光洁的额上吹了一气,他在沉睡中打了个喷嚏,然后继续酣睡。
她依依不舍地又看了他一晌,终起身,摆动衣袖,施展大法。
秦普遂从她这里回到了家里,却是睡在他家里的床上,正午后的时分。
秦普至死对这一场,没有丝毫的记忆。
饶是他精明,也只是醒来后,立马想到的是,须即刻上得吴府,看吴四那厢的活进展得怎样。
饶是他精明,对于上午别了吴四,上南山看山林一事,也是一点也不记得,而对自己正在吴家干事,如何又在自家中午睡,也不以为然,而惯有的,时不时地会想起清明时的南山女郎,却依然存在,并迫切期望能得闲再会她一场。
至于后来秦普在梦中又上得了那小屋,也认为自己是初去。
当梦中的女孩说这是你的床时,他有疑惑,心想的却是“你说是即是吧,我却不知何时躺过,但这是我和女郎的家,有女郎,我必是躺过的。”因他认为凡和女郎所相关的,一切都当该是不稀奇的。
之后,女郎因秦普救了小狐,又接近秦普,自是没有流露出以上的种种,那一场就如同没有发生过,而秦普,更是不知就在他救小狐之前是和女郎见过面的。
女郎计划未得曾,自恨自己还是没达到那一种心界,下不得手,不觉也有泄气,遂想,连这样事也做不成,还是算了吧,红尘中的险事多着呢,自己适应不得,只怪自己是没能耐的,还是趁早回头上岸吧。
女郎自己也未料,几日之后,因了小狐,她又走向了秦普,但她也知,秦普之所以救小狐,还是因了她,如此,她还在与他的因缘圏内,那造物的安排好令人敬畏,逃也逃不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