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来得太突然,甚至是白冉自己也没有发现他竟然爱上了那个拥有甜甜笑脸的女子,或许早就天注定,所以那天他才会停下脚步,帮一把这个陌生的女子,又把自己的玉佩给了她,到最后让自己把她给捡回了那个人类称之为家的地方。
说起玉佩,柳素小心翼翼地从袖袋中拿出那弯月牙,一本正经地交到了白冉的手中,吐吐舌头,可爱地歪着头说,“你看,我把它保存得很好哦!”
白冉揉着她的头发,然后将玉佩挂在了她的脖子上,墨色的玉,白色的肤,白冉看着,打心底里喜欢,摸了摸女子的脸,眼神头一次没有疏离。
柳素瞪着大眼睛,笑得咯咯响,然后羞怯地躲进了白冉的怀中。
似乎美好的时光总是太过短暂,两人在一起的第七天,一位不速之客闯进了白冉的小院子,那是一群柳素熟悉的人,她放下水瓢,院子里的花草在她的照料下,已经充满了生机,有的也开出了小花,红的,黄的,紫色的,看着就会令人心情变得极好,只可惜,在那一群人出现之后,这些花草就算是再好看,也没了有心人去欣赏,被践踏进了泥土之中。
白冉干完了一天的活兴冲冲地赶回家,看见的就是满地的狼藉以及被翻了个底朝天的房子。白冉大叫着柳素的名字,他的柳素,她去了哪里?
白疯了似得跑出门外,大叫一声掀了整栋房子,没了想要存在的人,这房子又有什么用,不如不要!
白冉一瞬间,变成了自己的模样,宛若天人,只是那双眸子里充满着怒火令人不敢直视。现在的他像极了一个走火入魔的恶徒,只想找到自己失去的宝贝,他的宝贝,在哪里!
白冉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一把伞,那正是他的灵器,逍遥伞。此时他的心里已经猜出了这大概是谁做的了,谁还多他的宝贝垂涎不止,谁还想利用他捞到更多的好处,答案显而易见,几乎是一瞬间,白冉就消失在了原地,不一会,柳府的上空中,赫然出现了一个人影,正是白冉。
“哗!”一盆冷水从柳素的头上浇了下来,顿时那件被洗的干干净净的衣服又变得湿淋淋,湿哒哒的头发,也看起来无比的狼狈。
“快把东西交出来!”女人站在远离柳素的地方,嫌弃地用手捂住鼻子,生怕自己身上会沾染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柳素迷迷糊糊,发现自己被绑在了柴房中,扭动两下,浑身都痛,所以没有注意到女人的问题。
“小妮子,翅膀硬了,居然敢忽略我!”女人气得脸色发绿,指挥者拿着鞭子的下人,“来人,给我打,打到她意识到自己的身份为止!”
“夫人,打不得啊,”一小斯在女人身边耳语几句,“她可是王公子看上的人啊,万一王公子怪罪下来......”
女人再三斟酌,小斯说得有道理,但是这并不能代表她就治不了她,只见女人阴冷的笑着,吐出来的话却像是毒蛇的信子一般,令人不寒而栗,“来人,把针拿来!”
小斯浑身战栗,但也不敢违反夫人的命令,遂连滚带爬跑了出去,不一会,就端着一个木盘,上面竟摆满了各种大小的银针,闪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光芒。
“倘若这东西刺进你的身体,会看得见伤口吗?”夫人尖细的手指划过每一根银针,蔻丹红的指甲一下一下,敲击在木盘之上,让人的心也忽上忽下地悬挂着。
夫人脸上的笑像是被时间凝固了一般,手指停在了最细的那根银针上,蔻丹色的指甲从银针的针尖滑落至针尾,拇指跟食指请捏起银针,忽而就笑开了,好似有什么值得高=高兴的事,“这根,应该怎么也是看不出来的吧,等我伺候好你,你就去好好伺候王公子吧!”
柳素背脊发凉,打了个寒颤,本救被冷水泼醒的她被银针的冷光闪得更是浑身冰凉,她的脸色苍白,嘴唇的颜色更是白得无力,一圈青黑色的黑眼圈,凌乱的头发,肮脏的衣服,这一切显示着她受了什么样非人的折磨。
“我,我要见我叔父,”柳素无力地开口,甚至是声音都带着颤抖,她挣扎,可是怎么能挣得脱呢,那是多么无奈的反抗,或者说,她只是在心里不敢相信而已。
“啪!”清脆的耳光响起,柳素苍白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五根手掌印,她错愕的看着眼前毒辣的女人,眼里是不可置信。
“哼!贱人,”夫人恶毒得啐了柳素一口,紧接着,痛苦的声音回响开来,柳素痛地连支起身子的力气都没了,豆大的汗水从额头上冒出,又顺着下巴滴落至地面,最后融入肮脏的泥水里。
“为,为什么?”柳素低着头,紧咬住嘴唇,血腥味在她的嘴里越来越清晰,为了让自己保持着清醒,她咬破了唇,她知道,就算是再怎么流血,现在也没人会心疼她了吧,因为最爱她的父亲已经被害死了,而这些口口声声说是她亲人的人,却正在用一种极其残忍的方法诠释他们口中的亲情!
“十年前,向下旱灾,父亲念及手足之情,将叔父一家迁至城中,供给粮食,八年前,叔父疾病,父亲冒着风雨亲自采来作为药引子长在悬崖峭壁之上的苍术,差点丢了性命,五年前,堂兄犯了死罪是父亲一口承担给保了出来,散了半壁家产,两年前,婶婶,你还记得吗?”
柳素一一细数着这些年父亲所做的事,突然像极了一个日积月累的笑话,现在终于,还是没了人笑出来,因为她早就没了笑的勇气。
“山贼当道,是谁替你挡了致命的一刀?”柳素抬起脖子,凌乱的衣领处,隐约可见一条伤疤从胸前露出一角,掩盖住的部分,不知那伤疤到底有多长多深。
“这,就是你的报答啊,”终是,泪水挤满了眼眶,还是要流出来的,这并不是哀求,而是述说事实,柳素的语气淡淡,泪眼淡淡,倒像是在同情故事中的主角一般,除了同情,她还能作甚?
“不要再说了!”夫人咬着牙,手中的银针被她用力捏得弯曲,没了原先的锋芒,只是那针尖依旧寒冷,“是你,你才是这个家最主要的祸水!”
“是我!都是我,那么,你杀了我啊!”柳素突然吼了出来,从小接受礼教知书达理的她说话的声音都是轻轻柔柔的,就算是对着路边的一只野狗,她也会柔和地笑笑,偶尔抛一两根肉肠,那狗会摇着尾巴,看她走远。
“你有本事杀了我啊,反正我是祸水,你就不怕我再祸害你吗?”柳素红了眼,目光带了仇恨,她笑,笑得狰狞,笑得狂娟,嘴角的血迹流至颈部,鲜红可怖,“你想知道阿束是怎么死的吗?”
夫人顿时脸色煞白,这两个字一直是她心中的痛,要问为什么她要这般残忍地对待柳素,阿束这两个字,就是其中的原因之一吧,阿束,她的儿子,她的堂哥。
“啪!”又是清脆的一声,柳素另一边脸上出现同样的五根手指印,更加鲜红,更加醒目。
“你有什么资格提他的名字!”夫人喘着粗气,双眼通红,握住柳素的手掌,指甲陷进了她的肉里,她恨不得喝光柳素的血,吃光她的肉,甚至是连骨头,也要嚼得粉碎,谁知道他有多恨她,她害死了她唯一的儿子!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是你,是你自己害死了他!”柳素笑,一直以为是她害死的那个人,倘若有一天,夫人知道自己最亲的儿子是被自己害死的,会有何感想?
“你胡说!”夫人掐着柳素的下巴,脸上的阴霾浓郁,她快速地从木盘中抓起一根银针,刚好,是最粗的那一根。
银针的尖尖抵在柳素的脸上,只要她再一用力,就会划破柳素的脸颊。
“你不是长得很漂亮吗?你不是很会用这张脸去勾引男人吗?既然这样,我何不毁了你这张脸!”
“夫人不可!”
小斯想上前阻拦,却生生被夫人的目光吓得呆在原地不敢动弹,此时这个女人已经疯了,她心里早就被仇恨嫉妒给催了眠。
“我要让你这个狐狸精,今后再也祸害不到他人!”夫人的目光亮晶晶的,她为自己的行为感到自豪,她的心里是愉悦的,甚至是说不出来的激动,她,就要为自己不明不白死去的儿子报仇了!
手中的银针举起,夫人脸上的笑容加大,嘴角快要咧到了耳根,她像极了来自地狱深处丑陋的魔鬼,长大着嘴想要吞噬一切她所仇恨的东西。
柳素眼里没有过多的情绪,一朵烂漫的山花悄无声息地在她的嘴角绽放,死亡可怕吗?对她来说,活着更可怕,死了反而是一种解脱。
“轰!”柴房的大门随着一声巨响,瞬间变得粉碎,烟雾还没散尽,隐约可见一个人影站在其中,嚣张的眉眼带着睨视天下的不羁,宛如千年冰山的眼眸中,竟燃起了熊熊大火,再看见柳素那一刻,火上似乎被浇了一壶油,燃得更加猛烈。
柳素看清来人之后,眼睛忽然疼了起来,顺带连着浑身的伤口也开始剧烈地疼痛,她终是忍不了这样的折磨,泪流满面,这个英俊的男人,她没见过,可是她却生生认识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