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血,下蛊人的血!”盘玦惊喜地大叫,引来了站在门外的姬妍。
“你说什么?找到血了?”姬妍站在门口,激动万分,一想到凌洛至少可以不用因为解蛊的事而紧邹眉头了,她的心里就不由感到高兴。
“不会错的,这一定是血,”盘玦一手扯下云涤幸腰间挂着的瓶子,举过头顶端望着,“看这颜色,一定没错”
“我看看,”姬妍一把夺过瓶子,打开嗅了嗅,这的确是血,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下蛊人的血,“可是就算这是血,也不一定就是下蛊人的血。”
“是不是的,试一试不就知道了?”盘玦快速跑出了门外,还不忘丢下一句,“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叫他们过来。”
云涤幸头顶冒出几根黑线,其实只要他们拿着血瓶过去不就成了,为何还要在这里等着浪费时间,显然姬妍的想法和她的是一样的,只不过行动要比她快得多,盘玦刚跑出去不久,姬妍就跑了出去。
“喂......”云涤幸本想和姬妍好好商量商量怎么做的,两人其中一个要不要留下来或者是去让盘玦回来,结果房间里再次只有她一个人了,“都走了。”
云涤幸愣愣地坐在床头,她感觉自己睡了好久,至少身体是软绵绵的,而且她也没印象在自己身上挂了个血瓶啊,更何况还是下蛊人的血,她记得自己被石头绊了一跤,然后,然后接下来的事就再也没有印象了,等她再次有意识,已经是躺在这张大床上了。
“你又出来了,对吗?”云涤幸摸着自己的心脏,她知道那个紫苏又出现了,以前她并不会觉得怎样,而且紫苏什么时候出来的她也不知道,但自从依风让她看了紫苏的记忆之后,她就感觉到紫苏无时不刻就在她的身边,而且有时候会霸占属于她的身体。云涤幸心里的感觉很奇怪,按道理说,紫苏的醒来是个令人高兴的事,可是为什么到了她这里,反而没有了那份喜悦呢?
大殿门口,宫女太监都伸长了脖子,一睹大殿内的场景,不少人还拿了个板凳站在窗户边往内看,他们都在好奇,也都在期待着。
云涤幸来到大殿时就看见了这样的场景,一大群人将大殿围的水泄不通,但是很奇怪的是,那群人看见她之后都很主动地让出一条道来。
在这些人的注目礼下,云涤幸忐忑地走进了大殿,姬妍和凌洛并排站着,在两张大小一样的床上,一边躺在皇上,一边躺着公主。按照凌洛说的,公主已经醒了过来,一双漆黑的眼睛看着她身边的皇上,笑得像个孩子。
“父皇,想不到有一天我能和你一起享受这种特殊的待遇,果然是我的父皇,什么事都陪着我,父皇你真好,钰霖最爱父皇了!”钰霖公主笑嘻嘻地模样突然就让在场的其他几个地位较高的嬷嬷鼻头一酸,忍不住连连低头抹着泪水,公主这是长大了啊。
“钰霖你偏心了,我明明也陪着你,”钰颖皇子走到两张床的中间,一手握住钰霖,一手握住皇上,“不论怎样,我都会陪着你们。”
云涤幸看见这样的场面十分感动,悄悄拭去眼角的泪水,带着微笑走了过去,“什么时候开始?”
“马上,”凌洛情绪不多得回答,他的手中端着两个want,里面装满了清水,嬷嬷按照吩咐将两个碗放在了桌子上,凌洛打开血瓶,将里面的液体倒入碗中,顿时清澈的碗里瞬间开了两朵艳美无比的鲜花。
血液与水渐渐相容,加上凌洛用筷子搅拌之后,更是融得彻底,很快就成了一碗血水。
在另一张桌子上,放着笔墨纸砚,其中砚台中放的是红色的朱砂,朱砂有驱邪的效果,再加上黄色的符纸,看起来真有点玄乎的意味。
凌洛拿起毛笔,在符纸上写写画画,都是一些极为发杂繁琐的图案,云涤幸低着头看了半天,也没看懂凌洛画的是什么东西,唯一知道画的这种东西是一种诀,虽然云涤幸对血蛊有些认识,但那全是仅仅在于皮毛,所以确切的说她根本就不会解蛊。
云涤幸觉得无聊,反正她也帮不上什么忙,于是想找盘玦唠唠嗑说说话什么的,等他们聊完了这蛊恐怕也就解得差不多了。只是云涤幸将整个大殿都扫视了一翻,也没有看见盘玦的影子,不知道他又跑哪撒欢去了,云涤幸在心里静静地想。
不一会,凌洛的诀已经写完了,他单手拿着符纸,另一只手竖起食指中指,暗运灵力,忽然一团淡蓝色的火苗就蹿到了他的指尖。
两手靠近,火苗烧着了符纸,几乎是一瞬间,整张符纸就已经化为了灰烬。盘玦用装满血水的碗接住符纸烧成的灰烬,再次用筷子一搅拌,一碗红彤彤的血水成了灰黑色地像汤药一样的东西,不仅看起来恶心,而且闻起来更是令人想吐。
“把这个将公主和皇上喂下去,”凌洛收回灵力,做到了一边,闭上眼,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真是令人忍不住恨得牙痒痒,可是又不能耐他怎样。
嬷嬷手脚麻利地将灰乎乎的符水一人一碗端给了皇上和钰霖。
原本喜笑颜开的钰霖在看见自己马上就要喝的东西后立马瘪嘴了,她不要,她怎么能喝那么恶心的东西。
“父皇,我不要喝这个!”钰霖的倔强脾气又上来了,紧抿着嘴,就是不张开,任由嬷嬷怎么哄她,都不开口。
最后嬷嬷无可奈何,只得找皇上了求助了。
皇上也是常人,看见那碗东西也忍不住反胃,但是以想到要是不吃了的话,自己又很有可能再次被控制,那样比喝了这碗东西更可怕,于是他偏过头语重心长地对着钰霖说,“钰霖啊,你还记得你变成鱼的那段时间吗?”
钰霖惊恐地瞪大眼睛,她怎么不记得了,明明是在陆地上生活的,可是偏偏把她变成了一条水里游的鱼。这样的跨度也太大了。
一开始钰霖害怕,所以还憋着气憋了很久,最后实在是憋不下去了,心想总是要死的吗,至少也得让人记住,怎么说她也是第一条被水淹死的鱼啊。
但是钰霖挣扎了很久,也没有死,反而在水里可以呼吸了,她真的变成了一条鲤鱼!只是她在水里很孤独,没有一个能和她说话的生物,她虽然听得懂鱼类之间的对话,可是那对话也太愚蠢了。
鱼甲:“今天你吃了吗?”
鱼乙:“吃了吃了,你吃了吗?”
鱼丙:“我吃了吃了,你们都吃了吗?”
就这样在一个你吃了与没吃之间可以聊一个上午,按照钰霖的思维,这不仅仅是愚蠢的对话,而且还是活生生地浪费着她的时间她的光阴啊。
在水中,那些食物都是稀粑粑的,吃起来没嚼劲,偶尔可以啃一根水槽,但是用鲤鱼的嘴巴,吸一辈子也没半大把水草给吸进去啊。
就这样浑浑噩噩,钰霖公主居然坚持了下来,到现在好不容易得救了,如果让她再次变成一条鱼,那么她真的有可能成为这个世界上唯一一条被水淹死的鱼。
“钰霖,如果你不喝了这符水,等国师回来,你就再次会被他控制,变成一条鲤鱼,”果然最了解女儿的还是父亲,皇上这么一说,钰霖公主立马就动容了。
为了加把猛药,皇上索性接过碗,一口气将碗里的符水喝得精光。
钰霖公主见皇上这样了,即使是觉得恶心,也还是一口气喝了下去。
喝完符水的两人平躺在床上,不一会两人就感觉浑身发冷,再过一段时间,又开始变得手脚冰凉。
忽冷忽热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在这期间,凌洛一直闭着眼睛,安心打坐修养。
皇上和钰霖的衣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看的一旁站着的钰颖也跟着难受起来。
“啊!”钰霖公主受不了这样的感觉,大叫了一声,但是那声音却带着明显的疼痛。
凌洛猛然睁开眼,住在钰霖的手腕,将灵力源源不断地注入钰霖公主体内。
“啊!”钰霖那边还没有搞定,皇上那边的状况又发生了,凌洛就是是再厉害,也没有精力去调节两个人啊,所以自然而然,皇上就交给了姬妍。
“不要太猛烈地将灵力注入他的身体,把灵力分成细丝,意思意思地随着血液流动到全身的各个角落,”凌洛忍不住嘱咐,倘若换做以前的他,一定会把灵力全部注入,但是自从上次以后,他就学着紫苏的样子,将灵力分成很多小股,一小股一小股注入从来没有过灵力滋养的身体里,这样才不会让身体激烈地排斥外来的灵力。
时间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半个小时过去了,凌洛和姬妍背靠着背,一个为皇上传输灵力,一个给钰霖公主传输灵力,豆大的汗珠从四人的额头冒出来,可见难受的不止是皇上和钰霖,还有姬妍和凌洛。
忽然,一股黑烟从皇上和钰霖的头上缓慢飘出,那黑烟就像是长了眼睛一般,盘旋在大殿的屋顶处,久久不肯离去。黑烟变换着形态,绕过每一个人的头顶,忽然,两股黑烟融为一体,盘旋在一个人的上空,那个人正是云涤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