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涤幸的话就像是一颗炸弹一样在人群中爆发,而南长族的脸色则是更加地难看。
“你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说这些话!”南长族通红着双眼,表情狰狞,“如果没有这些花,他们早就死了!”
“原来在南长族眼中,我们都是这样的吗?”清脆的声音从门外传进,钻入云涤幸的耳朵里,酥酥痒痒的,明明还没有见到那个人,但是声音就像是在自己的耳边响起一样。
云涤幸转头,只觉得眼前一亮,并非是光线有多强烈,而是那是有多耀眼,纯白的衣被一层轻而浅薄的轻纱笼罩,如墨的发,张扬地在他的身后肆意飞,一双包囊了整个星空的眼睛,异常地明亮,带着神奇的魔力,这样的一双眼睛任谁看了都会忍不住多记住心里吧,云涤幸就是那样,第一眼就被那双眼睛给吸引住了。
那人嘴角上扬,对着云涤幸眨眨眼,目光顺便也瞥向了云涤幸身旁了盘玦。
“你!”盘玦惊呼,那个人,那个人......
“你认识他?”云涤幸没有见过这个人,不过他浑身散发出来的儒雅的气息倒是让她不怎么讨厌,这个人,应该是挺好相处的吧。
“你好,我们又见面了,”那人轻扯嘴角,不似凌洛冰冷的笑,不似盘玦大大咧咧毫无形象的笑,更不似墨黎生邪魅撩人的笑,他的笑带着温度,冰雪融化的那一瞬间的温度,刚好的舒适,刚好的丝丝温暖。那种给人安心的笑容说的就是云涤幸眼前的那张脸上的笑容吧。
“你,你好,”盘玦第一次变得拘谨,有点不好意思地别过脑袋,“那个,那个......”
“放心,音自己跑回了我身边,”男子继续笑着,如沐春风,礼貌的露出八颗牙齿,“容我自我介绍,鄙人叫白侠。”
“白侠,”盘玦嘴里小声念着这两个字,低着头,目光流转令人思想不透。
“你好,”云涤幸回以同样礼貌的笑容,弯弯的眼角,嫣红的嘴唇,这样的她是真正的她吗?
“很感谢你能够为村民们说话,”忽而白侠的声音冷了好几度,冰雪再次凝结,“我一直以来的猜测看来并没有错。”
“你早就知道了是长生花?那为什么不阻止呢?”云涤幸身子向后微仰,隐藏在淡淡的阴影中,背后是一片鲜红的花朵,散发着诡异的光晕。
“因为我想找到一种能够抵御长生花药性的药。”
“那你找到了吗?”
“没有。”
这个答案早就在云涤幸的心里出现了,长生花的毒,无药可解,因为这不仅仅只是简单的毒素,而是一种心里的欲望以及心里上的依赖。
想要解一种毒并不是特别困难的事,但是要解掉一个人心里的欲望,那么要比登天还难,所以一直以来都有这么个说法,那就是心病难除,一个人心里的并只有他自己去克制,别人做得再多也是徒劳。
“你们口口声声说我害了所有的村民,那你们倒是说说,我哪里害了他们?”南长族尖细的声音又再次出现,阴柔得像个女人,或许他本来就是一半男人,一半女人,毕竟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什么样的存在,没有可能呢?
“白侠,你出村子也快两年了吧,村子里的人都知道,这花在上个月才出现,所以在那之前,你又怎么可能会猜到我用长生花做着你们口中所谓的伤天害理之事呢?”
“这花真正是从什么时候出现的,南长族恐怕比我要知道的多吧,”白侠冷笑,目光锁住那一簇开得正茂盛的花丛,“想必那个地方,应该被破坏了吧,所以你才冒险把长生花继续养在这里。”
“你说什么,我可不知道,”南长族摊开双手,邪魅地笑着,他的脸经住了时间的考验,至少时间的杀猪刀没有在他脸上留下岁月的痕迹。
“就是那里,后山......”
“够了!”隐藏在黑暗中的北长族突然开口,拐杖在用力地杵在地上,硬生生地在地面砸出了一个坑,“姑娘,你们走吧,只是请你们别在多管闲事了。”
云涤幸抬头看着北长族,他脸上沟壑深邃,目光暗淡,就连呼吸,也是缓缓地不明显,这样一个人,生命的气息已经快绝了,干涸了的泉眼,没了泉水又会有什么用呢,到头来无非就是被抛弃,被嫌弃。
“我不走。”
“哈哈哈,你别听她瞎说,我们走,马上走!”盘玦眼疾手快,立马捂住了云涤幸的嘴,心里想着这孩子怎么有时候一瞬间倔得跟一头驴一样,用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啊。
“我们不走。”
“喂,她傻你也跟着她傻啊?”奈何盘玦没有第二双手,否则他一定要将云涤幸的嘴和姬妍的嘴一齐捂起来。
“你要走自己走,我们不走!”姬妍打点盘玦捂在云涤幸嘴上的手,“什么都不懂的家伙!”
“呼呼,”云涤幸大口大口呼吸着,要不是姬妍,她恐怕就要被盘玦那家伙给闷死了,这次终于是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做交友不慎啊交友不慎,等逮到机会一定要让他体会一把身体缺氧的感觉,“你,你是想谋杀我吗?”
“那个,没有没有,”盘玦翻着眼睛看屋顶,以掩饰自己的尴尬,然后又低下头,说得一本正经,“你要是不走,不用我动手他们就能把你弄死你知道吗?”
“不会的,”云涤幸嘻嘻笑着露出白牙齿,“白侠会保住我的。”
“为什么?”盘玦不明所以地看看盘玦,又看看云涤幸,他自觉智慧过人,但是有时候真的就算是猜破脑袋也猜不出云涤幸想干什么,所以有时候他宁愿选择动粗,于是乎,云涤幸终于安静了,倒在盘玦的怀中乖得像个孩子。
“你!”姬妍刚准备开骂,颈上一痛,整个人也就陷入看黑暗之中。
盘玦抱歉地看着怀里一左一右的两人,祈祷着她们醒了一定不要找自己报仇,那就万事大吉了,他也是为了她们好啊,要是和这帮人硬碰硬,结果还真不好说,而且加上他们被困在一张网子里,在网子中无法使用一丁点的灵力,所以当然也就打不过他们了,按照盘玦一向的规律,打得过就欺负,打不过就开跑,而他也从来不把逃兵当成一回事,这些对他来说已经是习以为常了,他也一直都是一个逃兵。
“你这样做好吗?”白侠站在盘玦的面前,居高临下,平淡到没有一丝温度的脸,跟刚才如沐浴春风的少年来说简直就是天壤地别。
“没什么好不好的,我只是希望她俩不要这么快就丢掉性命而已,毕竟要在这个世界上遇见这么有趣的人,是很幸运的事,”盘玦一左一右地扶着云涤幸和姬妍的身体,心里就慢慢开始后悔了,真是想不到明明两个人看起来都像是皮包骨一样,为什么抱起来却有千斤!
“真的就不能留下吗?”白侠低头,颓废的双眼看着自己的脚尖,耳边耷拉着几根头发丝,更添了几分令人不忍拒绝。
“这些都是我们黑族之人的事,你们其他种族最好是不要多管闲事的为好,”北长族再次开始,一字一句,说得铿锵有力,他势必要让他们离开,否则就只有他自己亲自送他们离开了,那么等他自己动手,那条路也就不是出村子的路了,而是黄泉路!
“说得好像很有道理,”盘玦半跪起身体,白侠好几次都以为他就这样要被压下去了,但是盘玦就是倔强着使自己保持着平衡,将云涤幸和姬妍护在身后,“但是如果这非是他们真心想做的事,我觉得没必要让她俩遗憾,毕竟我们是”
白侠猛的抬起头,眼睛里亮晶晶的东西增多,那是什么?是希望,是高兴,是胜利,不知为何,他就是无条件地相信着她,只要她还相信他一天,他想他就不会去辜负她。
“你们!”北长族气都浑身发抖,但是南长族的脸色又能好到哪里去呢,于是两人不一会脸就成了同一个色调,由红到黑,在从黑到白,接着又以倒过来的顺序变了一张脸。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南长族捏着兰花指,气急败坏地捋着耳前的那一缕头发,揪得发根处的皮肤都已经被绷紧了。
“怎么,你想动手?”白侠站在了盘玦的前面,挡住他与南长族之间的视线,“您可别忘了,你们都没有资格动我一根手指头!”
“白侠!咳咳,”北长族气火攻心,一口气没缓过来,咳出了一口鲜血。
“北长族!”少商上前扶住北长族,手在他的背后轻轻为他顺着气,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向白侠,带了些许的无奈,“白侠,你刚会来就不要再气北长族了,你是知道的,这么多年以来,北长族最疼爱的人还是你,为什么你总是和他过不去呢,两年前是这样,两年后的今天还是这样。”
“白侠,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对于北长族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啊,你是他心里最重要的人,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少商一口气说出这番话,也是希望白侠懂得,他恨的人,一直在用爱包容着他的任性他的自私,甚至是他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