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上飞看着面前的儿子愈来愈有帝王该有的杀伐果决,心中满意至极。以他的气魄,以后与伊似雪正式成婚,定然也能够驾驭得了玲珑幽谷。那么,与云隐修抗衡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那便照你说的办!”云上飞打定了主意,“只是,此次行动务必小心谨慎,切莫让人抓住把柄!”
“儿臣明白!只是到时事发,万贵妃那里……”他话未说全,意思却再明显不过。
云上飞会意道:“朕明白!你只管放心去做吧!”
云竞延欣喜地拱了拱手,“那,儿臣先行告退。”
云上飞微微颔首。
刘照有事来晋王府找云竞延,下人告诉他晋王进宫了,让他等一会儿。他独自走到后院,不想竟远远地看见云清平正趴坐在凉亭的石桌上。他想也不想地扭头开溜,却忽然听见她期期艾艾地叹气。
他顿时停下脚步,回转身去,对着她的背影望了望,只觉她今日看上去很是落寞,料想她大概是在为皇上赐婚一事伤神。
那丫头的心事他一向揣着明白装糊涂,此时却也忍不住心疼她,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
“公主今日又出宫玩来了?”他故作轻松地问。
云清平正对着满池塘水无限伤感,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刘照地声音,猛地坐起身来,回头一看,果然是他,脸上的阴霾顷刻间消失殆尽,惊喜地站了起来,“照哥哥,你怎么来了?”
她总是这般活泼,仿佛总有用不完的精力。刘照虽对她无心,却也希望她能一辈子无忧无虑的。他笑着努了努嘴,“来这儿自然是找晋王的。”
说起这个,云清平脸上的笑容褪了下去,眼中闪过一抹有缘之色,“二哥进宫见父皇去了。”
“为的可是你的事?”
“嗯!”
刘照见她如此闷闷不乐,忍不住爱心泛滥,眼睛一转,便有了主意,“不如,我带你出去玩吧!”
云清平一听,眼睛里刹那间流光溢彩,高兴得直点头。
他们很快来到集市上。
到底是年纪小心里藏不了太多事,出来不消半刻的功夫,云清平已然被各种新鲜有趣的事物吸引,所有烦恼一并抛诸脑后了。
刘照难得有耐心地一直陪着她,见她又似往日那般开开心心的,心中甚感欣慰。
他能为她做的,也只有这些。
路过迎花教坊的时候,刘照听闻里面传来的琴音,虽美妙悠扬却少了一份空灵飘逸之感,想到自己以后也许再难听秦苓抚琴,不免有些失落。
云清平今天格外懂事,只买了一只五彩风车拿在手上把玩,丝毫未留意刘照脸上的表情。
岂料事情居然如此凑巧,她居然看见赵珏从迎花教坊出来,身边一左一右地围着另外两名公子。
云清平脚步一顿,气呼呼地瞪着他。只听他骂骂咧咧地说道:“这迎花教坊里面的姑娘各个如花似玉,却只能远观。当婊子还想立牌坊,真是晦气!”
左边的公子连忙奉承道:“赵公子说得是!不如我们去怡红院吧!还是哪里的姑娘带劲!”
“就是就是!”右边的公子附和道:“您很快就要娶公主过门了,到时候可就没有这么自由喽!”
“我呸!”赵珏当即吐了口唾沫,口气狂妄至极,“公主怎么了?过了我赵家的门,一切以夫为天,她还敢管着我不成!咱背后现在可是有镇亲王撑腰,别说她一个小小的公主,就是当今圣上,他敢违背镇亲王的意思吗?”
他真是喝大发了,竟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此等大逆不道的话来。左右二人吓得浑身一激灵,再不敢多言,只小心附和道:“是是是!您说得有道理!”
云清平与刘照就在不远处站着,将他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云清平气得暴跳如雷,二话不说便要冲上去教训他们,却被刘照一把拉住。
“照哥哥!”她气急败坏地喊道。
刘照摇了摇头,“您是公主,不宜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招摇。”
“可……”
刘照知道她心里有气,递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自己走了过去。
赵珏正得意着,不想眼前突然闪出个人来,吓得他猛地往后一退,待看清楚来人,气焰更加嚣张:“哟!这不是刘公子嘛!怎么,又来迎花教坊啦?不过,你不是为那姓秦的赎身了吗?怎么?这么快就玩腻啦?”
刘照原本只是想出言教训他一番,不想被他一番轻薄直言激得火冒三丈,咬牙切齿道:“你再说一遍!”
那赵珏简直蠢笨如猪,毫无眼力见,完全没看出来刘照已是怒极,反倒乐得脸上一堆肥肉挤成一团。
左右两名公子跟着笑得一脸猥琐。
“我就说嘛,女人脱光了都一样……”
话还未说完,耳边突然扫过一阵疾风,紧接着,脸上一阵剧痛,头生生地被他一拳打得偏了过去。
赵珏登时头晕眼花,打了个趔趄,好不容易站稳,抹一把嘴角,看见手上沾着的血,怒道:“刘照,你敢对本公子动手!”
刘照冷哼一声,“我连丞相之孙都敢打,你算老几!”
“你——”赵珏暴跳如雷,欲上去教训他,可一想到他前几日才把表哥给打得到现在还躺在床上,顿时十分害怕,捂着被打肿的脸毫无底气地威胁:“你、你给我等着!”
说罢,急急地招呼两位公子,“走!”
谁都知道,这刘照是个硬茬,不好惹,一个个缩着身子落荒而逃。
他三两下就吓跑了他们,可云清平却更加难过了。她眼中泪光闪烁,伤心地问道:“你果真喜欢那个叫秦苓的女子么?”
“我——”刘照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怔怔地望着她。
云清平擦了把眼泪,哽咽道:“二哥该回来了,我也该回去了。”
她低下头,不让他看见自己的狼狈,转过身匆匆跑开。
刘照心中一紧,担心她出意外,急忙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