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似雪冲云竞延甜甜一笑,拱手一拜:“多谢公子相送,我们就此别过!”
说完,又是一笑,起身钻出马车。
她走到刘照跟前,笑容明亮纯真,“谢谢你那晚送吃的给我。”
她生得那样美,刘照被她的笑容晃了眼,嘴巴一咧,摸了摸后脑勺,憨声憨气地回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那,我走了!”伊似雪笑眼盈盈,相比这一路来的冷淡,此时的她明显多了几分生气,也不等他回答,抬脚便走。
“等等!”云竞延忽然叫住她。
她方才对刘照笑的样子让他很不高兴。
伊似雪回过头,见他似乎脸色不大好,疑惑地望着他。
云竞延也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到了她跟前,将身上的披风脱下,在她好奇的神色中为她披上自己的风衣。
温热的气息瞬间包裹着她,她的眼睛里顿时升起了一团雾气。她的披风早在被盗匪袭击的时候就掉了的。
银白色的长袍越发衬得她肤若凝脂,此时的她看上去清丽秀雅,犹如一朵盛开的水莲般一尘不染,丝毫没有江湖儿女的肃杀之气。
云竞延为她拉上帽子,帽沿上有一圈雪白的狐毛,小巧精致的脸躲在帽子底下很是可爱。他又替她拢了拢衣领,收回的指尖竟有些不舍。
“总算相识一场,这个就当是最后的关心吧!你,保重!”
说罢,也不管伊似雪是什么反应,急急地转过身回到马车上。
他果然还是知道分寸的。刘照耸了耸肩,重新坐回车夫的位置,拉了拉缰绳,打马离开。
马车从伊似雪的身边经过,刘照朝她点了点头,她垂下眼睑,微微颔首,以示道别,抬起头时,马车已经走远。
此时的伊似雪身心皆感受到融融的暖意,她笑了笑,立即动身前往如梦令。
如梦令是京城最负盛名的酒楼,去的客人非富即贵。时下天寒地冻,有钱人家的老少爷们闲来无事便喜欢聚到酒楼来,一则为取暖,二则能打发时间。临近中午,如梦令早已人满为患。
伊似雪站在门口,只见里面乌泱泱的全是人,心中又是一喜。因为客人已经满了,小二原本打算不理,让她自行离开,不经意地瞥见她胸前的玉坠,眼睛一亮,凑上前去,恭恭敬敬地说道:“小姐可是要吃饭?快往里面请——”
伊似雪神色自若地点了点头。
小二又道:“楼下已经满座,楼上还有雅间。您稍等,我问掌柜拿了钥匙便来。”
“好。”伊似雪点了点头,好奇地环顾四周。
小二飞跑到掌柜跟前,对他说了些什么,掌柜朝她看了一眼,连忙到底下的柜子里面取出把钥匙交给他。
小二拿了钥匙便折回去,“小姐请随我来。”
他把伊似雪带到二楼最里面的一个雅间,里面很宽敞,布置得更是十分雅致,也很干净,看得出来每天都有人来打扫。
伊似雪径自找了个位置坐下,问道:“你们这儿的招牌菜是什么?”
“哦!我们这儿的招牌菜有很多,像糖醋里脊、桂花酒酿圆子、香芋卷都不错!”
小二说的这些,皆是她平日里爱吃的菜。
伊似雪礼貌地笑着,“那就上这些吧!”
“好嘞!您先坐着,饭菜很快就上来!”
伊似雪点点头。
为什么如梦令明明是一家酒楼,招牌菜却尽是一些甜食?只因为如梦令是伊家的产业。
玲珑幽谷号令武林,势力强大,皇上断然不会因为两家联姻便打消对他们的忌惮之心。为了能够及时收集京中情报,玲珑幽谷早在京中安插了不少眼线。好在这些年皇上一直被镇亲王云隐修牵制着,腾不出手来对付他们。
小二果然很快端了饭菜上来,他最后将一碗米饭小心翼翼地放到伊似雪眼前,客客气气地说道:“饭菜都是刚刚出锅的,小姐慢点吃,小心烫着。”
“谢谢!”
小二欠了欠身,出去时顺手帮她关上了门。
伊似雪连忙拿起一双筷子在饭里面扒,里面果然有一张字条。她放下筷子,将字条取出,打开一看,上面只有四个字:城东里巷。
伊似雪默默地将字条收进袖中,开始吃饭。
从如梦令吃过饭出来的时候,雪还未停,小二贴心地送了把伞给她。她独自站在大街上,没走几步,忽然发现对面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个人。
那个人似乎在等她。
她的心猛地一跳,这么巧,居然又是他!他居然也来了京城?难道他也是京城人士?
云隐修疾步上前,二话不说抓着她的手纵身一跃,直带着她飞至屋顶,沿着一排排屋脊迅速移动。
她一直以为哥哥的轻功无人能及,此时方知天外有天。
一时间,整个京城都在他们脚下,但她根本看不清楚任何东西,他的速度实在太快了。
他们很快在一处宅院前落下。
他松开她的手,率自进屋,她愣了愣,还是跟了进去。
是一座很漂亮的宅子,屋子很宽敞,布置得十分奢华讲究。
他果然身世不凡,只是,他究竟是谁?
云隐修不理会她的猜疑,在屋中站定,回身看着她,神情似乎有些不悦,“你不是说要回家去吗?”
“我……”伊似雪一阵心虚,说不出话来。
云隐修的猜测得到验证,可他并不打算深究,只淡淡地说道:“京城不比其他地方,这里情势复杂,你一个姑娘家独自在外流连极不安全,先在我这里住下吧!”
他的口气,倒真像一位充满责任感的大哥哥。
她狐疑地看着他,想了想,还是问道:“你是谁?”
云隐修迟疑了一下,回道:“你很快便会知晓了。”
“你们都出去吧!”他对房中一干仆人说道,“从现在起,未经本王允许,任何人不许进来!”
“是!”众人应声退下。
本王?他竟然是一个王爷?伊似雪震惊不已。她认真地审视着他,以他的年龄,断然不会是当朝皇子,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她稍一分析,不大确信地问:“你是……镇亲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