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似月把剑交给小七,擦了擦脸上的汗,摆了摆手,“无妨,只是一点皮外伤。”他打量着似乎并无大碍的伊似雪,百思不得其解,“你这是……”
“我也不知道。”伊似雪脑袋一片混乱,“我的确是被镇亲王的人抓过去的,不过我可以肯定,我没有受伤。”
“那这些——”伊似月看着她衣服上的血迹,忽然明白过来,“我知道了,镇亲王是在利用我们!”
“什么?”伊似雪大为不解。
“他手握兵权,却连年驻守边陲,这些年皇上一直苦心经营,巩固自己的实力,以图架空他的权力,他一定是想借我们的手留在京中!”
伊似雪心急道:“那怎么办?”
伊似月冷静地想了想,“我总觉得他方才与我对决并未出全力。也许我们应该先看看他究竟只是想借我们的手达到自己的目的还是有意要把我们也拖下水。”
伊似雪觉得他的话有道理,玲珑幽谷身为武林第一大帮,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们,盼着他们出错,好有借口对他们下手,现在他们俱在京中,还是低调些为好。想到大家为了她如此兴师动众,深知自己闯下大祸,心中愧疚难安:“对不起,都是我惹出来的麻烦。”
伊似月本想责骂她一番,可想到她这些天也受了不少的惊吓,于心不忍,嗔道:“算了,你没事就好!”
从小到大,哥哥总是这么宠着自己!伊似雪感动不已。
伊似月有些责备地看着她,“你既然回来了,就赶紧回房歇息吧!明天一早我便让人送你回去?”
伊似雪抬起头来,急切道:“我不回去!”
“为什么?”伊似月皱着眉,对这个任性的妹妹很是头疼。
“我要去找晋王!”
“你找他做什么?”
“自然是找他解除婚约!”
伊似雪神情倔强而认真,伊似月总算看出来,她这一次出来,绝不是玩玩而已,迟疑片刻,轻叹一声,说道:“你真是傻,你可知晋王是皇上最器重的皇子?日后太子之位必然要落到他的头上,可他外戚势力单薄,皇上当初为你二人赐婚,正是要借我们家的势力巩固他在朝中的地位。试想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如何肯与你解除婚约?”
伊似雪迫不及待地说道:“他不是这么说的!他说过他不屑于靠女人!”
伊似月更加不懂:“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伊似雪心虚地别开视线,“我那天在镇亲王府亲耳听他所说。”
伊似月听得直摇头,暗道妹妹果真年少单纯,“那也许只是故意说给镇亲王听的,当不得真!”
“那也要试一试!”伊似雪既愤怒又委屈,“哥哥,你一向是最疼我的,难道你就忍心眼睁睁地看着我这一生的幸福就这么交出去吗?”
伊似月一口否决:“我当然不忍心!”
“那好!那这一次,你便依了我可好?”
“我……”他还想说什么,可对上妹妹饱含期待又可怜无助的眼睛便忍不住心软,思忖良久,终于还是松了口,“那好吧!不过,你得答应我,此事得从长计议,不能胡来!”
他好不容易松口,伊似雪想也不想地一口答应:“嗯!”
见妹妹终于露出笑容,伊似月只得摇头苦笑,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真是拿你没办法!”
伊似雪笑着低下头。
了了为自家小姐能达成所愿也感到很高兴,站在旁边傻乐。
伊似月随即吩咐小七,“你替我修书一封,把我们的情况告诉父亲。”
“好!”小七领命退下。
一夜之间,镇亲王深夜遇刺之事在京中迅速传开,让人匪夷所思的是,他们居然不知道刺客是谁。一大早,镇亲王便派了人前去向皇上告假,说他被人用暗器刺中心脉,伤势严重,又引起旧疾复发,恐一时难以痊愈,需留在京中悉心调理些时日。
皇上为了打探虚实,特意派了两位太医前去为他诊治。
下朝之后,皇上特意将云竞延留下来。
此时两名太医皆已在书房候着,见他们来连忙行礼:“微臣参见皇上、晋王。”
书房中除他两个,加上贴身服侍的公公刘福全,再无其他外人。
云上飞端坐在伏案前,神情不怒自威,声音浑厚有力:“镇亲王伤势如何?”
其中一人垂首回道:“启禀皇上,镇亲王的确受了重伤。他的胸口中了三枚银针,两枚稍稍偏了一些,其中一枚正中心脉,所幸伤得不算深,多加调养方可痊愈。”
云竞延心中纳闷,银针?
他不由得想到了伊似雪,可她并不会武功,先前几次想偷袭自己都没得逞,更何况是九皇叔这样武功深不可测的高手?他又想起那天在街头他们有说有笑的情形,看上去似乎很是亲密,会不会……
不。他很快否决了这一猜测,如果他们果真关系亲密,她好端端的又怎会伤他?且近乎要了他的命。他想起之前与她的几次接触,更加肯定不是她,她没有这样的心机。
云上飞忽然发问:“竞延,镇亲王的事,你怎么看?”
云竞延猛地回过神来,朝他拱了拱手:“父皇认为此事乃是九皇叔一手策划,故意为之?”
云上飞沉声道:“他武功高强,又有一大批高手在身边保护,岂是别人随随便便就能近得了身的?”
“的确如此。”云竞延点了点头,神色却有些不以为然。
云上飞眨了眨眼,“你有别的看法?”
“儿臣不知,为慎重起见,还是待儿臣亲自前去探一探虚实再做分析。”
“也好!”云上飞往后靠了靠,“这件事若真是他演的一出戏,也算不负朕对他的猜忌;若不是,便要查清楚究竟是何人所为,对方有什么目的。”
“是!儿臣知道了。”
云上飞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