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似雪害羞的脸上一红,垂下眼睑。
云竞延的心瞬间化成了一滩春水,只恨不能时间快些过去,好及早娶她过门。
不过,也快了……他伸手揽她入怀,伊似雪顺从地依偎在他的怀里。他满足地望向满园的紫薇花,目光无限神往。
秦苓孤零零地倚在窗口发呆。
她想不明白自己见到晋王为何还会那般方寸大乱,她早已放下那些非分之想了不是吗?
时光荏苒,不知不觉,时间又过去了大半个月。
伊似雪独自掌管伊府大小事宜,言行举止越来越有主母风范。她不能确定秦苓对哥哥的态度,但哥哥对她的心意确是毋庸置疑。因此,秦苓的吃穿用度,一律按照伊家未来儿媳的标准的匹配。又怕她在府中不适应,便时常抽空陪伴她。
这些,秦苓一一看在眼里,对她的一番良苦用心自然也是深怀感激的。现在她唯一期盼的便是伊似月能早些回来,想到他临走时对自己许下的诺言,心中倍感甜蜜。
最幸福的莫过于心中有期待,而这份期待可望亦可求。
鸿仪殿内,云上飞正与万贵妃对弈。
万贵妃恢复位分后,恩宠更甚从前。
她那双大而有神的丹凤眼在温和之中透着精明,在凝视中更觉深邃。她盯紧云上飞布下的棋局,不着痕迹地让着他。
这时,宫人在外通报:“清平公主求见!”
眼看胜利在即,云上飞只觉扫兴得很,闷闷地将手中黑子往桌上一丢,沉声道:“让她进来吧!”
声音未落,云清平已经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精致的鹅黄小靴踏地有声,见了人也不行礼,噘着嘴气呼呼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将儿臣许配给赵珏!”
“你放肆!”云上飞对最宠爱小女儿的这般无礼之举很是恼火,“你竟敢质问朕!”
万贵妃连忙在一边劝慰:“皇上莫要动怒,可别气坏了身子。”转而轻声斥责云清平,“还不快向父皇赔罪!”
她不说话还好,一说话,云清平更是一股热血直往上涌。她瞪着眼珠子毫不客气地冲她嚷了起来,“闭嘴,跟你说话了吗?”
“你——”万贵妃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
云上飞暴怒之下,一把掀掉棋盘,喝道:“自古儿女婚事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的哥哥们尚且如此,何况你一个小小的公主!”
云清平又急又气,“既然是父母之命,自然也要听我母妃的意思,为何我母妃对此事却全然不知情?若非儿臣无意中听到宫中有人说起此事,儿臣到现在还蒙在鼓里!父皇,您太狠心了,此事关系儿臣一辈子的幸福,您竟然如此轻率地就替儿臣决定了。那赵珏又丑又笨,为人粗俗不堪,我死也不要嫁给他!”
那赵珏是万贵妃姑姑家的长孙,云清平当着她的面将他贬得一无是处,万贵妃当即面色一凛。
云上飞自知此事的确对她有所亏欠,缓和了语气,无奈道:“这件事乃是镇亲王亲自出面说和,朕也已经跟万贵妃打听过了,那赵珏虽容貌一般,可为人敦厚,相信日后定会待你好的。”
万贵妃尴尬地笑了笑。
“九皇叔?!”云清平瞬间明白过来,怨恨地瞪了万贵妃一眼,愤愤然道:“他一回来就到处煽风点火,搞得鸡犬不宁!您难道甘心受他摆布?”
到底是年纪小,对朝前错综复杂的利害关系不甚明了,更不懂克制自己,心急之下竟戳破云上飞的痛处。
“混账!”云上飞勃然大怒,面上已是陡然变色,额头上青筋暴起,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来,“赐婚的圣旨已经传下去了,此事容不得你推辞!来呀,把她带下去!”
“不!”云清平悲切地叫喊:“我死也不会嫁给他的!”
经她这一闹,云上飞被气得头痛症发作,万贵妃连忙喊来刘福全扶他下去休息,并吩咐宣太医。
云清平悲愤之情溢于言表,心中一乱,一气之下直接出了宫。眼下,也许只有二哥才能帮自己。她一边抹眼泪一边奔往晋王府。
云竞延听闻此事,气得一拳砸在桌子上:“他不仅挑拨我和似雪,现在又存心挑起你与万贵妃那一帮人的矛盾。九皇叔真是越来越肆无忌惮了了!”
云清平脸上还挂着一滴泪光,委屈道:“二哥,你得帮我!”
云竞延目光如炬,神情坚定,“你放心,二哥绝不会眼睁睁看着你一辈子的幸福毁在他们手上!”
云清平一向最是信赖二哥的,有他这句话,安心了不少,用力地点了点头,“嗯!”
“你这脾气,此时回宫定会再次冲撞父皇,届时父皇恼羞成怒,可就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了。”云竞延担忧地看着她,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在这件事解决之前,你暂时先住在我府上。”
云清平早就六神无主,此时能有个人替自己思虑周全,自是求之不得,一切全凭他作安排。
云竞延即刻进宫面见皇上。
云上飞虽迫不得已应了云清平的婚事,可到底是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哪里真舍得委屈她,何况云隐修如此嚣张,他又怎能咽得下这口气。
“你来得正好。”他亲自上去扶起跪在地上的云竞延,“清平的婚事,你怎么看?”
云竞延斩钉截铁地回道:“九皇叔称霸朝廷,我们正面敌不过他,不如来个四两拨千斤!”
云上飞眸光一动,“仔细说来!”
“很简单。”云竞延算计于心,神情自若,“儿臣听闻那赵珏平日好喝花酒,只消派人暗中跟着他,等他落单,直接杀了他!”
“这——”云上飞很是不安,“这会不会太明显了?”
“无妨!”云竞延成竹在胸,“只要确保四周无人,没有对证,即便他们怀疑也不能奈我何。儿臣就是要他们知道,我们不是那么好欺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