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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机杀之毒舌公子 第一卷:云城光阴 第25章:风拂竹瑟映梨白

萧夫人每日忙的像个陀螺,萧禾却总有事没事就坐在桌前冥思,他总觉得此时透着古怪,可到底是哪儿不对呢?又着实想不出来。

见夫君眉头不展,萧夫人走过去,嘴角轻佻,“老爷这是还没琢磨过来?”

萧禾望向妻子,“总觉得这事儿不对劲,还有,笙儿去了战场,怎么感觉你一点儿都不担心呢?”

萧夫人浅浅一笑,“我觉得这泉州的事可能有点儿问题。”

“你发现了什么?”

“你想想看,若泉州有那么大的异动,云城应该比上京更早得到消息才是,可我们却一点儿风声都没听到。”萧夫人指出此事的存疑之处。

萧禾豁然开悟,目光闪动了一下,“你的意思泉州有异是假的,可那十万大军是实打实地遣派出去了啊?”

“谁知道呢,这上京啊,越来越让人看不明白了。”萧夫人说完,苦笑一声。

萧禾心下下疑云丛生,遣了身边的护卫去泉州探探消息。

约莫过了七日,萧府一行人便踏上回京之路。阑鹤先生本来也要一同进京,但被书院的事牵绊,只得耽误些时日,稍后前往,梅神医则是不愿意去,就带着药童去杭州拜访故友。

回京途中,萧禾派去泉州的护卫也快马赶上,却道泉州并无异样,那戎族也安安稳稳,两国边界还开了市集,百姓互相买卖些本国的特产,甚为热闹和睦,实在没有要打起来的迹象。

宇文尘率十万大军到达泉州的时候,看到的自然也是这番景象,即召泉州刺史王泉来问。王泉看到威风凛凛的银甲军队吓了一跳,想着自己平时就算有点儿偷鸡摸狗,收受贿赂的勾当,楚帝也不至于派这么多大军来灭他,他多大脸啊。

宇文尘确是老辣,只说楚帝这一趟是为了练兵,让漓国的银甲军震慑震慑邻国,王泉瞬间觉得吾皇威武,吾皇实在威武,吾皇各种威武。

回到营帐内,宇文尘招张厉宪、萧夜笙等将领商议,拿出那封泉州求援的军报灯下再看,萧夜笙神色凝了凝,发现了问题,“宇文将军,这军报是假的。”

宇文尘急急夺过去一看,便也看出了端倪,那军报所用的谍纸的确是军中专属,只是上面印的泉州刺史的印章有些问题。漓国的印章自有规制,这一州刺史的印章有个鹰印,这军报上的鹰着实草率了些,只是当时大殿之上万分情急,竟无一人看出。

三人的脸色都阴阴的,本来是为着打仗,胸中早已涌起一腔热血,谁想到这一腔热血洒向虚无。戎族既无僭越之心,泉州也无恙,他们私下查了,这事跟泉州刺史也确实没有关系,十万大军便不能多留。

就这样,漓国的银甲军,威风凛凛地从上京来,又英姿勃勃地回上京去,不带走一片云彩。

日月欲明,浮云盖之,此事一片迷雾,宇文尘也不知何解,只能先上书一封,遣人快马送到上京,自己则带领十万大军,原路返回。未免军心有动,便传令下去,说此次行军,乃圣上对众将行军能力的一次历练,也为了震慑边陲之国,只愿能护住天子颜面。

收到宇文尘的手书,楚帝震怒。那假驿使把军报是先送往兵部的,兵部觉得事态紧急,并未转呈枢密院和中书令,只是派人前去告知,直接把军报送到天子的福康殿。

楚帝一腔怒火,全部发泄到兵部尚书王显禄的身上,“一封假的军报,兵部竟无人看出,还敢僭越呈到御前,你是看漓国银甲军的日子过的太舒坦,让他们出去游历游历,看看漓国的大好河山吗?”

兵部一个尚书、两个侍郎均屈膝跪在地上,不敢辩驳半句。当初这泉州军报风驰而来,他们惊的丧胆销魂,只怕误了战事,便连夜禀报天家,一时也没仔细去看。谁能想到,竟有人如此胆大,敢拿假军报戏弄天子朝臣,这可是株族鞭尸的大罪啊。

楚帝把面前的御案拍了又拍,面色艴然不悦,这是他坐上龙椅这么多年,最震怒的一次。当今天子,满朝文武,连带十万大军,被人当猴耍,他们竟还作耍为真,那幕后之人,估计把大牙都笑掉了吧。

“查,大理寺,刑部,去给朕查……”楚帝目如寒铁,却又烈火丛丛,这冷与热,让满朝官员栗栗危惧,羞愧不已。

萧禾回上京后,曾进漓宫谢恩,愁云中的楚帝却未见他,只是着人传了口谕,还允他住在曾经的府邸,匾额换成萧府即可。

细细算来,离开这上京已有十八载,如今只觉得时光若流光,这上京和漓宫,和他记忆中的已大不一样。上京的街上,举目则青楼妓馆、酒楼茶肆,街旁绣户珠帘,街上雕车竞驻,热闹非凡。浓妆的女眷多了,甚至还有施着薄妆,衣着单薄的男子……

漓宫依旧巍峨,但也比十数年前奢靡许多,抬眼便是雕甍画栋、镌镂龙凤,站在宫内,就能听到教坊司传来的靡靡之乐。萧禾思索良久,这一趟回来,也不知晓究竟是福是祸。

从泉州回来后,萧夜笙便调到羽林卫做巡察使。来上京几年光景,他越来越觉得这为官之事和自己想象中不太一样,差事当的差强人意,空有一腔报国的热忱,却总是无处施展。

但他和任梵书依旧恩爱如初,还有了个儿子,小名唤做福哥儿,才过了周岁生日,小家伙长得虎头虎脑,萧禾夫妇稀罕的不得了,把府内稍稍安顿好,便让长子一家搬回府住。

萧夜白接手了府上的一些铺子,因此常要跟各种人打交道,在府中时有不便,就把萧夜笙原来的宅子当成别院,偶尔小住,处理些事务。萧夫人不放心他出门在外,就让雨落跟在萧夜白身边做个掌事姑姑,想着万一那天自家儿子得罪人被仇家寻来,以雨落的身手,总归能救他一命。

那宅子被任梵书打理的幽雅异常,院外青砖环护,院内移竹当窗,宅子中的几棵梨树,将院落划分开来。如今正是梨花盛开的时节,宅内风拂竹瑟,月映梨白,美不胜收,小夫妻二人营造的诸多情趣,如今都便宜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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