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赵媛松听得肃然起敬，跟着他一同笑了起来。彭泽令摸了摸她的脸颊，半开玩笑地说道：“你要像现在这样，笑一笑十年少，少娶妃子多睡觉。”

“什么鬼……”赵媛松还想夸一夸他的那些骚操作，不料黄高远的电话打过来了。她犹豫了一下，决定将手机放回包里。手机锲而不舍地抖了很久，彭泽令忍不住调侃道：“接吧，又不会少一块肉。”

“我倒是希望能少块肉，最近都有点胖了。”赵媛松不情愿地接听了电话，黄高远劈头盖脸就问道：“又跑去哪个总裁那里了？”

“没有，今天有点不舒服，直接待家里了。”赵媛松自然而然地撒起谎来。

“不舒服还听着歌吗？”黄高远显然不相信她的话。“听说你家的镜子很好看，拍一张我看看。”

“行。”这对她来说简直是道送分题。挂了电话以后，她迅速来了个自拍，然后用唐双鲤提供的小软件一秒切换了出租屋里的卫生间背景，直接就给他发了过去。彭泽令在对面托着腮，饶有兴趣地问道：“这个软件的安装包还有吗？”

“巧了，这安装包传女不传男。”赵媛松发现他在窥屏，于是将手机往自己身上靠。彭泽令笑笑不说话，招手唤来服务员：“再要一盘花蟹。”

“花蟹？是这里的招牌菜吗？”赵媛松察觉到他有小情绪了，识相地将手机放回包里。彭泽令为她讲解道：“是将素菜熬制好放进蟹状的调料模具中，你掰开的时候会掉落调料粉末。不过我点的这道菜说不上有多好吃，为的只是不让你腾出手来玩手机。”

赵媛松觉得这话里有两层意思，一是“和我说话的时候不要玩手机”，二是“我不希望你和我待在一起的时候提到他”，可她又怕自己会过度解读，于是一笑置之。彭泽令将素春卷夹到桌面的红泥小火炉上烘热，然后连同袅袅香气一块放到她的碟子里。赵媛松这才开始打量这家咖啡馆的陈设，发现馆内有很多造型独特的陶罐和金属容器，虽然里面空无一物，但他选择用镭射切割设计好灯光投射的图案，“生长”出温暖而柔和的花卉和翅膀，别有一份雅致。而天花板上布满了充满几何设计感的镍络合金轨道，每隔三分钟便有一颗玻璃球放入轨道，与轨道碰撞出清脆的响声，与舒缓的背景音乐和谐地融为一体。玻璃球集聚的地方，端放着一只由大玻璃球筑成的麋鹿，如同钻石般晶莹剔透。

“这真像名和晃平的《影像细胞》系列。”赵媛松不禁感叹道。

“这就是名和晃平的作品。”彭泽令没料到她竟然知道这作品的名称，不像其他路人发出“哇这玻璃鹿好好看”之类的肤浅感叹，于是情不自禁地说了一句：“还是觉得跟你在一起最有意思。”

赵媛松没好意思说她当初想为出租屋里添点装饰品，于是便到淘宝上随便搜一下，结果搜到一款几百块的玻璃鹿。她嫌太贵，于是想用图片搜个九块九包邮的凑合用，没想到直接搜出了贵出天际的原作，直接多了一个装逼的知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