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黄高远对她的回答很满意，正准备亮出自己的王牌，一直在角落闷不吭声的方科集团突然开腔了：“我看是你们没有能力打价格战吧？我看过你们之前的案例，几乎都是打着限量、独家的名号进行小规模的销售，从来没有往量产方向走。而且有时候达不到销售量，就用办会员的方式来捆绑销售。这次可是一个上千亿的生产量，需要充足的资本和经验才能担起这面大旗，不是随便一个集团都能掺合的。”

“你恰恰说出了一个重点，就是你口中的‘捆绑销售’，我更愿意将它理解为‘多盈利模式’。如果在座各位都只往单一的线上线下配套销售的方向去想，那当然会觉得自己有优势。但如果往更多盈利的方式延伸拓展，我甚至可以做到低于成本价销售，然后从其他渠道把这些钱赚回来。”黄高远顺势导出了自己的ppt，游刃有余地向最中间的投资人介绍公司的方案。投资人全程不发一言，静静地看着各个集团使劲浑身解数针锋相对，锱铢必较。

赵媛松原本以为大人物就是这么深沉神秘，不鸣则已，随时一鸣惊人。没想到这个“投资人”只是一个大财团派来的高级助理，真正的大佬还在来的路上。但看着他们极力争取项目的样子，这个高级助理的身份也不简单。就在赵媛松听得开始犯困的时候，真正的投资人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在推门进来之前便响亮地说了一句：“抱歉，我来迟了。”

这投资人说话就是硬气，连道歉都说得如此理直气壮。赵媛松不仅再次感慨功夫不负有钱人，做错什么都能得到原谅。可她看见投资人的那一刻，她不得不拿出最纯熟的演技跟他装不熟。赵韫没有跟她有过多的眼神接触，甚至还假装素未谋面地调侃了一下她：“这位是？”

“这位是我内人，赵媛松赵小姐。”黄高远煞有介事地介绍道。赵媛松看着面前着两位实力与颜值兼备的男士在飙戏，不由得感叹戏如人生。

“原来是本家，怪不得莫名有亲切感。”赵韫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又若无其事地听着其他人的汇报。赵媛松报之以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也终于明白黄高远要求自己出席的原因。

“老狐狸。”赵媛松忍不住发了条短信骂他。

“小狐狸。”黄高远看到她低头在玩手机，猜测她准备吐槽自己，隔了一会才假装无意看了下手机，然后也给她发了三个字。赵韫把他俩的小动作都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继续挑选着最适合的竞品，最后定了高远集团和方科集团提供的两个方案。他知道这两个集团分别代表着新一代和旧一派的利益集团，两边他都不想开罪。他既需要新一代为他劈波斩浪，也需要旧一派做他最坚实的后盾。至于这个他最重视的妹妹，一定要跟着万事可控的黄高远，而非行事古怪的彭泽令，要不然他怎么也放心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