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怎么，知道我的身份以后想重新认识我，企图抹去以前的不良印象吗？”赵媛松不为所动，神情淡漠地将几碟菜端到长桌子上。黄高远居住的地方很大，室内的装潢奢华气派，但却没有什么生活气息，一看就是不常住人的地方，是狡兔三窟中的其中一窟罢了。这房子一没有女性物品，二没有纷扰的邻居，想必一定是个幽会的好去处。

“不，你只不过是赵家最不受宠的女儿而已，对我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但我确实喜欢你，所以我不介意。”黄高远给了她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竟有片刻的失神。黄高远往她的脑壳上敲了一下：“吃饭了。”

赵媛松的伶牙俐齿突然派不上用场，心有不甘地坐下来往嘴里送饭。黄高远见她难得开启了闭嘴模式，暗自觉得又可爱又好笑，却丝毫没有表露出来：“我想发起援藏公益活动，通过一场成本不高的活动来为公司增加曝光度。”

赵媛松看着他投影在淡黄色巨幕上的活动方案，越往下看眉头就越皱，最后意识到可能会造成永久性眉间纹，又急忙揉了揉眉心。黄高远注意到她的小动作，于是停下手中的刀叉问道：“你也觉得有问题？”

“也？也就是说你也不看好这个方案？”赵媛松反问道，但还没等他回答，她就已经忍不住说出自己的想法：“就这些宣传词来说，什么洗涤心灵，什么净化灵魂，什么一尘不染，简直像个全自动洗衣机广告。还有这个卖点居然是转经筒，说是用特定的经文转一圈就算你功德那里，拿我写再电风扇上的话是不是就刷满了功德？做公益的出发点是善，而不是为了赚什么功德求什么好运，总之，这个方案我很不喜欢。”

黄高远一言不发，目光依然停留在她指出错误的地方，赵媛松很快就明白过来了：“这是白撄宁写的吧？虽然写得很烂，但就是不忍心骂，还想找个人补救一下。该不是你想要培养她往这方面努力吧？不努力的女孩子可是要结婚的，也难怪你让她这么努力了。”

黄高远发现自己低估了她的实力，没想到她会一眼看出方案的来龙去脉，只好摆出不置可否的姿态：“这个先放一边，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像你这么聪明的人，为什么要伪造学历？”

“因为我只有小聪明，没有大智慧，读书真不是我擅长的事情，可我这人又特别好面子。”赵媛松怕言多必失，于是临时找了些合理的借口：“再说了，我要是没有这个文凭，可能连贵公司的大门也踏不进去。有颜有时候也不能为所欲为的。”

“我猜你只是为了不让你爸失望。”黄高远斟了两小杯红酒，然后自顾自地小口品尝起来。赵媛松再也不愿意直面这个问题，另外找了一个他会关注的话题：“这个方案可以按流程去走，你只要让乙方卡在某个环节无法执行就可以了。我想到了一个有意思的公益活动，成本甚至不会超过一千块，而且我可以把这个创意让给白撄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