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咦？我有这么好看吗？”赵媛松反复看着手里的画，不自觉就哼起轻快的音乐来。彭泽令边开车边捧场：“对，好看得可以和日月争辉，特别是眼睛。”

“是啊，因为眼里有你啊。”赵媛松凝视着画中人的眸子，仿似两个深棕色的无底洞，在晨曦的映衬下显得神秘而忧伤。他总是能穿透自己好看的皮囊，直抵自己的内心深处。自己跟他在一起是开心没错，但内心的陈年伤病，却不会因为他就完全痊愈。他不是制造伤痛的人，他只是制造美好新回忆去覆盖旧回忆的那个人。

“等等，在这里停一下。”赵媛松瞥见前方有间小酒店，一下子便有了想法。她带着彭泽令来到酒店大堂，趁前台还在办理业务的空隙带着他上了电梯，摁下了高层的按钮。出了电梯以后，她便穿过一条又一条回廊，终于找到了敞开房门的房间。她将彭泽令领进浴室，看着原封不动的洗浴用具松了口气，边拆开剃须刀的包装边对他说道：“我不知道你有没有随身携带剃须刀，如果有就用你自己的，昨天你的胡子扎到我了。”

“原来是在帮我找三星级的房间来剃须。”彭泽令从包里拿出自己的剃须刀，熟练地打开开关准备动手，却又冲她狡黠一笑道：“帮我。”

“确定？在这方面我可是个新手，只能学着电视上那些阳光硬汉的性感示范来帮你。不过鉴于电视上的卫生巾广告都用兰色的液体做示范，我还是对真实性和可行性存疑。”赵媛松虽然嘴上说着拒绝，实际却用手机搜索着剃须教程。彭泽令轻巧地拿过她的手机放到一边，接着开始手把手教学：“纸上得来终觉浅，还是需要有个师傅带。要先抹点剃须泡沫软化，然后再顺着胡须的方向剃。先是鬓角这里，然后到两颊。当我做出26°角仰望动作的时候，你就可以对这里，下颚动手……”

赵媛松看着他涂上剃须泡沫膏，控着自己的手沿着脸部的轮廓移动。他注视着她认真听讲的样子，忍不住又逗了她一下：“你记得在刮的时候也留意一下我的脸部。”

“还得看看哪里需要刮吗，比如说上唇这里？”赵媛松在心里默默记着步骤，也没对他说的话加以思考。彭泽令见她上套，强忍着笑意一本正经地说道：“因为我的三庭五眼特别周正，五官组合起来特别好看，两块钱看一眼，你买不了吃亏，两块钱摸一下，你买不了上当。”

“皮这一下开心吗？”赵媛松被他的骚话逗笑了，手不自觉地减轻了力度，怕手一抖就毁了这张俊脸。“我要这两块钱有何用，什么也买不了。好奇地问一下，你介意化妆吗？我指那种清透裸妆，帮你遮下瑕。凑近看发现你有点毛孔粗大，万一你要壁咚别人，别人可能会被你的毛孔吓跑。”

“拒绝。”彭泽令脸上露出不悦之色，甚至还是暴露钢铁直男的潜在属性。“我最讨厌往脸上抹化妆品了，感觉特别娘气。如果一定要抹，那也只能抹仇人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