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灵剑斩逼原形,会心言语传知音
馒头抱的很紧,左手放在离貘的头上,将她全身埋进自己的怀中,那原本初见时清澈如水的眸子,此刻竟像是月色般空寂,一点一滴晕开,漫天星辰皆在他双盼,兜兜转转。
离貘被下了咒,只得被他紧拥,如何也动弹不得,方才那几句话出口,她便已意识到这人并不是馒头,而是有人幻化成他的样子,故意引她出来相见的,只是这人间不可能有知晓她的人,那眼前这个人又究竟是何人。
左臂的灼烧感逐渐强烈起来,刺入肌肤的疼痛让她眯起了眼,仿佛感受到怀中人身体的紧绷,馒头眼中晃过一丝神,放开了离貘,咒术也随之被解开,离貘一把将他推开,从身后不知何处突然抽出一把
光亮的剑,剑刃直抵馒头的喉头。
“你不是馒头,你是谁!”
月色返照在她剑鞘,灵光涌动,剑身四周晕着灵气,冰冷逼人,令人不寒而栗。
“这是......通灵剑?”
离貘蹙眉,眼光凛冽,手中的剑又逼近他喉头一分:“我在问你,你是谁。”
这声音多了几分愠气,因她不想在人间第一个交识的人因为自己而被他人利用。方才被咒术禁锢的时候她并未感受到此人身上有什么不寻常的气息,而此时她更有些不解,不知哪里不对,她总觉得此人的气息有哪些地方怪怪的。
馒头听出了她语气中的愠怒,正色道:“你说我是谁,我是馒头啊!”
离貘勾起唇角:“馒头可不会这样对我,方才你也分明是把我当成了别人!”
馒头一顿:“方才......是我自己认错了人,如果冒犯到小姐你,还请原谅我这一回。”
说这话的时候离貘清楚感受到,他双眼好像望穿了她身后,在透过她看另一个人。执剑的右手一颤,缓缓放下,却又突然抬起。
“你不是他。”
馒头见她本欲收起剑,却忽然吐出这四个字,不由向后退了一步。
离貘瞳色逐渐变深:“你不是他。你的气息和他天壤地别,你的一举一动都和那日的馒头不同,要我说,你的幻身术真的太差了。”
说罢露出一副嘲笑的表情,馒头顿时心中生出几丈的不爽快,说他幻身术差的人,普天下她还是第一个。见成功激怒了眼前人,离貘又迈出一步。
“所以说......你若是还不现原形,就由我来帮你!”话音刚落便一剑刺去。离貘本以为是哪只小妖幻化人形来逗她玩玩,可眼前人始终谎称馒头身份,对她而言一个普通百姓无足轻重,可毕竟那算卦小生是她在人间界第一个搭话的人,性子也不错,她怎么也看不过去一个谎称自己是他的人站在眼前。
更何况此人气息古怪不常。馒头反应慢了半拍但还是转身躲了过去,通灵剑可逼出和斩杀任何容器内的灵体,看样子这丫头是来真的!馒头心里叹道。
离貘剑术娴熟,这通灵剑是母后送给她的生辰礼物,是天界六御剑之一的神剑,如今在人间用起来也是得心应手。只见她剑锋一转直逼馒头而去,看馒头躲闪之快身手之敏捷,便知此人来头不小,心下倒是越来越对他的真身感兴趣起来,手下便逐渐加快速度。馒头被她逼的无处可躲,无奈之下看准时机一把扣住她剑刃。
离貘见她抓着自己的剑不放,便一掌劈下去,剑身混着她的灵气刺伤了馒头的手掌。
馒头闷哼了一声,发现手中的血顺着胳膊淌了下来,对着离貘气道:“你这死丫头来真的!那我就陪你玩玩儿!”说罢不顾流血的手一把推开剑刃,轻功跃上路边房檐之上,离貘被他方才的一句气到哑口无言,半天缓过神来提起剑指向屋顶上的人。孤冷寡淡的性子此时倒是突地有了变化,到让人觉得有几分可爱。
“我活这么大还没人敢如此忤逆的喊我死丫头!我今天不打废你半条命我就和你姓!”
说罢轻身跃上,不留丝毫空隙的朝馒头而去。二人在檐上大打出手,离貘行云流水般的剑术不给馒头留喘息的机会,馒头先前只是躲着,再怎么也可看得出为了不伤害到离貘没有使出招数,离貘为了逼他出手几番挑衅,然而馒头还是只守不攻。离貘见状心下不服气起来。
“你就这么怕伤到我!我就不信逼不出你的招数!”
馒头却只在对面笑着:“那你就来吧!”衬着月光的皮肤有点透亮,杏眼弯弯作笑,如月下流水。
离貘收起通灵剑一掌打来,馒头好不易才躲过,反手抓过离貘手腕拉到胸前,离貘双手被他死死扣住,双眼冒火的朝他瞪去。
“再不放开,小心没命!”
馒头瞳色变深,故意在她耳边小声说到:“近看小姐,如仙似神啊。”
离貘身子一顿,用尽力量脱开他手,对着他胸前就是一掌。这一掌威力不小,直打的馒头连退三步。馒头微微吐出一口血晕,他未料到离貘下手如此之狠。
“喂,也用不着这么狠吧。”
离貘看了看右手,也觉得下手有点重:“我说了再不放开小心没命,是你自己不听,反倒来怪我!都伤成这样你还是不肯现真身吗!”
馒头擦了口血站起身:“我说了我就是馒头!你要我怎样才肯信啊!”说罢又闷哼一声。
离貘看他伤口不小,像是伤到了筋骨,本以为他会躲开,谁知这人和呆瓜一般就看着她一掌打过去,想想还是走过去准备看看伤势如何,谁知刚走几步屋檐下突然传来几个孩童的声音。
“快看快看!天女下凡啦!在屋顶上呢!”其中一个指着她道,另外几个也放下采山菜的竹筐朝这边看来。离貘身后月牙弯弯,衬得她面貌清晰可见,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檐下几个孩童立马对着她喊起来,馒头恰好站在暗处,无人注意得到。底下孩子声音大大小小地喊着神仙姐姐,弄得她尴尬至极,想转身从屋后离开,不料脚底瓦块因为方才的打斗而变得松动,瓦块被她一踩直接脱落,离貘大惊,瓦块一滑到底,身子随之直直向下摔去,房下的孩子立马四散开来。
馒头见状轻叹一声,随即轻身跃过廊下,赶在离貘挨地之前接住了她。
众孩童看见黑暗之中活生生冲出一人,又抱着方才掉下来的天女转身消失在夜空中,一个个张大嘴巴瞪大眼珠,什么话也说不出了。
离貘本以为自己定要像长乐走独桥一般摔在地上,没想到馒头忍着伤口的痛还是接住了她,等她反应过来,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株巨树之上。馒头看看四周,确定周围没有人后,转身对她道:“今晚就先陪你玩到这会儿吧,你也该回去了,太晚会让他们生疑的。”
离貘惊讶,直直盯着他正色道:“你怎么知道我的事?”
馒头望着她,半天开口:“以后会告诉你的,今晚就先回去吧,还有......今晚的事不能让别人知道,所以对不住了。”说罢伸手抚上离貘额头,离貘欲打掉他的手,却被他轻声念咒昏睡过去。朦朦胧间依稀只见那双褐色的眼,而后额上传来一阵嘈杂,便昏昏沉沉闭上眼睡了过去。
睡梦中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脱离了自己,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索性不再去想,翻身裹紧被子继续睡着。
一连几日洛旗儿都见她家主子怪怪的,虽说平日里也少不了这般对景惆怅伤怀,可自那日从街上回来后离貘倒是时不时问她自己是不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洛旗儿自然不知她所指的是何事,也就只当离貘又做了什么朦朦胧胧的梦,困扰着她罢了。
那日离貘回来的晚一些,她做完探查南宫府的工作还等了一炷香的时间。离貘没和羽清一起回府,怕是路上有什么要做的事吧,好不易回来洛旗儿只见她身子昏昏沉沉,眼皮似乎都快睁不开,给她回话也是似听非听,心下只以为自己主子是累了,便咽下嘴里的话伺候离貘睡了下,直到翌日晌午方醒。
洛旗儿也才给她回了前一日晚上的任务。第二次探查府邸并未查到什么,南宫府奇珍异宝虽多,但除了那册通天明史没有几件能对离貘的失忆有用的。同日白天莲蓬传来消息,青阑应该不久便能回来这边。
仲春渐深,和风顺着光流进庭院,晨早天气上好,离貘只披了单衣坐在廊下,太阳晒的身子暖乎乎,让人不想挪动,偶闻几缕花香,忽淡忽浓,闭上眼也能看见院子里随春风肆意摆动的花草,定是痴狂的兴奋着,给风中播撒着花粉。今日醒的早,因昨晚睡得深,没做什么奇怪的梦,加之进宫赏花的日子愈来愈近,就算是她也是真心想去瞧瞧人间皇宫是个什么样子。
羽清这些时日并不能多来看她,到了岁数的贵家女子在进宫前要学习各种礼仪规矩,其中还要有一段敬神舞的表演,今年轮到羽清的部分,便更加努力的去学习起来。羽清性子柔,只得乖乖在房内随先生学习。倒是羽澈偶有几次来看过她,见她身子好了分外开心,又接二连三遣人送来吃的糕点和补品。
离貘知道他是把她当妹妹疼的,虽说羽清是羽澈之妹,可二人并非一母所生。羽清之母是南宫之觉的妾,在生她时难产去世,现管理南宫府的才是羽澈的母亲,前户部尚书侍郎之孙,苏碧瑟。
苏碧瑟出生书香门第,自幼通晓诗经文理,只是遗传了母亲的体质,天生柔弱多病,缠绵病榻多年,听羽澈之言是近几年才见好转,虽不能经常走动,但听说家中有客来访,也很想见她一面。羽澈托着茶盏,无意中提起这件事,话罢轻轻吹开杯中被烫的沁香的茶叶,小心浅尝了口。
离貘看着桌上由他带来的各色糕点,心下不知何处十分暖热。
“夫人她一定很寂寞吧,一个人在府内,因病痛去不了别处。”
羽澈望了她一眼,若无其事道:“父亲大人怕母亲她寂寞无聊,也换了好几个侍女,只是希望能找一个能和她一起说笑的人。也经常在宅子那边请一些戏子摆戏台,母亲倒是很爱听戏的,也因此打发了不少时间。”
离貘见他说的若无其事,但眼中无比柔和,每每提到母亲二字,羽澈的眼似能融化一般。
“你很疼羽清,羽清她从出生起就没有母亲,多亏还有你这个哥哥,她才能走到现在吧。”
羽澈望着她笑道:“羽清性子弱,虽和我非一母所生,但做哥哥的天生就会爱护自己的妹妹,更何况她又是自幼没了母亲的呢......”
离貘突然感觉到,坐在自己眼前的这个人,平时说说笑笑,风流倜傥,但此时此刻却和平常不同了。
“能做你的妹妹肯定很幸福。”
羽澈顿顿,唇角莞尔:“所以早给你说过我是天底下最好的男子,生的风雅俊俏不说,还很疼人,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离貘看着他在屋中得意的踱步,笑出莹白皓齿:“是是是,你是天底下最好的人!没有人能比你更好了,你说是吧洛旗儿?”
洛旗儿捂嘴轻笑着,羽澈眉毛一挑一步步朝离貘逼近:“那这么好的人,拿你当亲妹妹待,还时不时来看你给你带好东西,你没有什么表示吗?”
离貘就知他的性子定会来这么句话,毫不回避道:“等我哪日上街上去给你挑件好的送你,如何?”
羽澈撇撇嘴:“街上那些东西我什么没见过,就算有我还不如自己打发人买回来。”
离貘尝口茶捏起一块桃花露乳团放进嘴里:“嗯......那就先卖个关子,等你生辰到了我再送你一份大礼如何?”
羽澈看她吃的嘴边有渍,伸手去擦着,离貘一愣。
“就这么定了,我生辰是中秋前夕,可别忘了,那日我就等着收你的大礼了。”
这些时日相处下来,离貘在他面前也卸了那微凉冰冷的性子,任他替自己擦拭嘴角,冲他微微笑了一笑,羽澈看到怔怔随即又恢复原样。此时身后传来洛旗儿的声音,羽澈转身手还未来得及收回,便见泣月迎面走来。
跟羽澈打过招呼,泣月眼睛无意瞥到他仍触在离貘脸边的手,轻声问道:“你身子最近可还好一些了?”
离貘点头嗯了声,泣月撩起白衣坐在她对面,揭开洛旗儿端来的茶盏盖细细吹着。茶叶恰是前几日他自己遣人送来的,是去京郊办事时看见的祛火润肺的凉叶。
“本想早几日就来的,宫里临时有事耽搁了,你不怪我吧。”
离貘本望着他看,总觉得他清瘦了几分,不料他突然笑望她冒出这句话,脸颊上便红了几分。
“怎么会,这有什么可怪的......”便赶忙移开视线,随意看着屋内。
泣月见她这般样子不禁暗自想笑,转头对羽澈道:“我找了师兄你好半天,原来来这里打发清闲,可是让泣月好找了一番啊。”
羽澈和他关系比其他师弟亲近许多,说话自然随意些。
“离貘她一人没什么事做,我便来陪陪,没成想你今日也得了空,是来找我出去闲游的罢。”
泣月笑着,手中玉骨扇一下下打的轻响:“师兄若是那么想出游还是先办了师父交代你的事再去吧,我可是担心师父待会儿找不到你人,又要责问师兄一番了呢。”
羽澈本喝着茶一口没接上呛住,一旁洛旗儿赶紧替他敲背:“完了完了,我忘了父亲交代我的事了,你怎么不早些告诉我!”
泣月口中嚼着团子,眼神无辜的看着他,意思像是这当然不怪我喽。羽澈一边咳一边瞪着他,脸上一副这小子明显故意的表情。
泣月咽下嘴里的东西手中扇子一指门外:“师兄若是还不走师父可真要动怒了哦。”
离貘在旁边看他脸上明显一副等热闹的样子,心下唏嘘他那幼稚捉弄人的一面倒和羽澈不相上下。
羽澈反倒无丝毫愠气,起身整好衣服,随后重重拍了拍泣月的肩膀,泣月挥手表示再见,羽澈给离貘打了招呼后转身离开。
只见羽澈途中右手放在唇边说了句什么,转身消失在大门外。
屋内泣月咬下一口酥嚼了几口觉得不对劲,立马全部吐了出来,离貘被吓了一跳,赶紧倒了杯茶给他,只见半边糕点中混着半个不知名的昆虫尸体,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泣月捏着半块糕点声音发抖道:“竟然念咒放这么恶心的虫子给我......我真是败给他了。”
离貘叹气:“你们师兄弟都彼此彼此吧。”
泣月眼睛望过来,半天答到:“我看你今日精神倒很好,脸色也时不时很红润。”
离貘心中翻他一记白眼。
“前几日我来看过你,你在午睡,我也就没叫你。听师兄说你那几日连夜做噩梦,睡不好吃不下,我担心那银蛟的毒针在你体内发作,便得空赶来看你。”
“那毒针的毒已经被青阑逼出来了,暂时还不会有什么大碍。”
“那又为何夜夜做噩梦?初见你时我便发现你灵力忽深忽浅,这样长久下去,你的身子迟早会撑不住垮掉。”
泣月墨瞳颜色渐深,暗不见底。离貘笑笑宽慰他到:“只是过去的一些事情罢了。在一些事做个了断之前估计还会被这些梦缠绕许久。我正在慢慢学着控制我不稳的气息,也许等到完全稳定,还需要一段时间罢。”
泣月望了她半晌,开口道:“既然师父让你住在府中,定有他的原因。迎客宴那日师父支开我们,我们便不会过问你的事情。但是有一处我还是想亲口问问你。”
离貘知道他想问的是什么,而她也并不想对他隐瞒,相反的是,听见他亲口这样说,自己竟是有一丝的喜悦,就好像希望他能过问自己的事一般,等着他开口。
“你左臂上的伤,那是符咒吧,是怎么弄的?”安然泣月正色看着她问到。
“生根缚,是想要废掉我灵力的人下的毒咒。”
“灵力不稳也是因为它?”
“嗯,在马背上你之所以感觉到我气息不稳,是因为前一晚我摆阵动了灵,灵力冲破了缚咒的开口,而我已控制不了它。”
离貘刚说罢泣月便起身靠在了门边,眼睛随意盯着庭院一角,不知在想些什么。离貘走至他旁边,深呼了口气,伸展着双臂。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吧,这缚咒也没那么毒。”
泣月弹她一记脑壳道:“你当我和你一样是呆瓜吗,生根缚我也是知道一些情况的,你知道被下咒的人日后会慢慢承受怎样的痛苦吗?”
“我知道。”离貘打断他的话,“我怎么会不知道,我可能会在某一天被扎进心脏的缚咒致死。可即使如此我又能怎么做?我只能慢慢等着那一天,在这期间想尽各种办法来摆脱它,阻止它对我的吞噬。”
“可是,”离貘紧盯着泣月的眸子,“可是我是一个失去了记忆的人,没有记忆的人形同虚设,我除了能在死亡线上多挣扎几次之外,没有别的路可以走。或许我可以重拾过去,但这也只是期盼,却也是我现在唯一的救命稻草。”
安然泣月静静地看着她,她齿中吐露出的每一个字,在他看来都是不可背负的沉重。本以为没这般复杂的她,此刻却是比自己想象中来的更复杂。只是即便如此,心底隐隐约约还是多了些什么,能让他有理由有借口,向她走近一步的欣慰。
“我知道了。”泣月伸手揉了揉离貘发顶,“我都明白,你去做你需要做的吧。有些事你不是不想说,而是时机未到,我等你亲口告诉我们所有实情的那天。在此之前,我会替你保密今日所有的话,如何?”
离貘噗嗤笑出了声,看他勾起的好看的唇角,点了点头。
“好了,今日本只想来看看你的,不成想一进门倒看见师兄替你擦拭唇角呢。”
离貘心下不知从何而起的慌乱,赶忙解释到:“他只是待我当妹妹的,看见有糕点在唇边顺手擦去而已,这又有什么的。”
泣月笑道:“我也只是说说而已,你干嘛这么紧张。”说罢转了一圈指尖的白扇,抵在尖尖的下颚上,唇角弯弯,笑出好看的弧度。离貘撇撇嘴,瞪去一眼。
“好了不逗你了,师父还有交代我去办的事情,不好误了时辰,改日再和羽清一起来吧,她这些日子一直央我带她出来逛逛,还想看看你,估计是规矩学多了乏了罢。”
离貘别开头,只是淡淡嗯了一声,泣月见她这般也未多说什么,迈步向院中走去。
半路中却突然停下,转身对仍站在廊下离貘道:“要一起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