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谪仙抄 第十四章【暗月之疑】

失遗天纪现凡间,羽清伤怀月夜谈

残书被夜风吹的一页页翻起,本应写满字的纸上竟是空无一物。青阑上前捡起翻着,除过有些老黄的纸张外再无其他,整本书唯一能看的只有封皮的“通天明史”四个烫金大字。

“这书被下了封印,没有本人解开是看不了的。”青阑手指抚着封皮上的字。

“就算看不到内容,我也多半猜出一些。青阑,你可知天界禁书天纪史已遗失凡间数百年?”

“当然,父王和哥哥们还亲自去寻过,可惜没有丝毫线索。你是怀疑这就是那本遗失的禁书?”

离貘不敢再靠近那书一步,便站在青阑身后:“我记得母后曾给我提过一次,天纪史并非只有一册,而这几本都在第一次天妖之战中遗失人间,到现在也没有寻回。禁书到了人间被不同的人捡到,其中一些人给它取了新名。若是我没记错的话,通天明史也在其中!”

青阑眼中划过一丝光彩:“如果这册是遗失的那几本中的一本,多少会对我们有些帮助。尤其是貘儿你的失忆。”青阑站起拍拍衣服,“天纪史是上古神祖留下的禁书,在失传之前还是天界太仙们授课的书目,我曾偷偷查过一些其他资料,书中内容大致可分为仙,神,妖,魔,人,鬼六部分,这六界自古以来发生的所有大小事书中均有记载,所以说。”

青阑重新包好包裹,敲了敲离貘额头:“能更深一步解开这书的秘密,也许能治好你的失忆貘儿。总之先去问问洛旗儿前因后果,然后再做打算。”,离貘点头答应。

洛旗儿的罚抄还未抄完,见离貘和青阑走来立马放下笔跪的挺直。眼眸低垂,等小姐训斥她这次鲁莽的行动。离貘进门坐下并挥手示意她不必再跪,洛旗儿这才起来。

“旗儿,你可知私自偷盗他人家府被抓住了,在这长安是个什么罪?”

“回小姐,轻则入狱,重则绞刑。”

离貘再道:“那你就是明知故犯,你何时来的这么大胆子?”

洛旗儿扑通一声跪下地,她并不觉得委屈,相反觉得做错的是自己。如果今天被府内巡视的人逮个正着,现在审她的也不会是离貘了。

“洛旗儿知罪,也不觉得委屈。小姐是对的,今日一事是奴婢莽撞没有考虑后果,请小姐责罚!”

离貘看着她没说话,青阑打开桌上的包裹放在了洛旗儿面前,洛旗儿只是抿着薄唇。

青阑道:“那就罚你好好说清楚,这书在何处,怎么来的,你又如何知道的,都一一讲明白,今晚才许你睡觉,可好?”

即使夜晚再黑,屋内只点着几根蜡烛,离貘也能看见青阑脸上一直都在的笑容。

洛旗儿先磕了头,深呼了口气开始道出。

“小姐可还记得,初到长安那日小姐和奴婢提到一些关于南灵国开国君主千斩的话题,小姐当时说了一些话,大致是千斩和冥府府君间的事,洛旗儿当时就说过,那好像是天纪史中的原话。奴婢在天界好歹也位值女官,多少知道一些天纪史中的内容。因为在天纪史遗失之前,太仙们是教授过一些禁书中的内容的。”

见离貘点头,洛旗儿缓了口气接着道:“长安是个地灵奇邪的地方,禁书天纪史遗落人间数百年,定有几册在东陆堕仙,所以初到长安那日起,奴婢就开始调查,直到小姐受伤住进南宫府,奴婢才开始对南宫府起了疑心。南宫世家在堕仙大陆上是少有的阴阳法术世家,即使没藏有禁书,也必定有一些线索。于是...于是洛旗儿趁着大人方才等小姐的那段时间,又去各个地方探了一遍。”

“所以你是在何处找到这本通天明史的,你知道那几册禁书还有别的名称?”

“是的,奴婢知道。此书是在南宫家的祀堂中发现的。祀堂众牌位之后有一个暗格,暗格里放着这本书,奴婢看见后也大吃了一惊,因为没有想到书中什么也没写,而且放的位置也很普通,但还是将它带回来给小姐和大人看看,说不定可以知道些什么。”

离貘眉头微微蹙起,右手支着头,像是自言自语般道着:“如果真的是遗失的禁书,不会这么随便的放在一个地方,可是书中什么也没有,除了封印的人,谁也解不开......南宫世家......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青阑依旧靠在门口,月色衬在他身后,暗夜无边。

“不管是是真是假,你还是得尽快把它放回原处,不要被人看见,免得有人生疑。”

离貘想想也赞同道:“对,现在先把东西送回去,书的封印解不开我们留着也没用,但起码我们知道南宫府有这类线索,也可以趁住下来的一段时间好好打探打探。”

说罢又转念一想,接着对青阑道:“青阑,碧海龙宫内或许也会有一些线索,这几日你能回去帮我查查吗,长安这边我自有安排。”

青阑唇角勾得更深,离貘眼睛被晃了一下,不知是被月光还是什么给刺到。

“好,你自己小心就是。我那边事成之后,可是要一个交易条件的。”

离貘顺口答应下来,过后又有点后悔,自从人间相逢后她觉得青阑变了一些,具体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觉得变得阴险了一点点?总之她想不出来以前从没要求过她什么的青阑,会提出一个什么交易条件。

离貘让洛旗儿赶紧将书包好送了回去,又在青阑的叮嘱中睡下,迷迷糊糊中听见谁在门外给洛旗儿交代着些什么,洛旗儿一应应承下来,那人又往屋内看了一眼,离貘只觉得额上轻轻一个温热落下,屋门便被关上,一切又变得静下来。

青阑不在的几日,离貘在南宫府和众人的交集更深了,其中较重要的便是认识了南宫羽澈的妹妹,羽清。羽清性格温婉,典型的世家小姐,好在她父亲不是个老腐朽,并未困着她在家里,强迫着做些女红之类。必要的礼乐之学羽清还是照学不误,只是她天性聪颖,教书先生也就管的松。所以一旦课业上罢,羽清便会来客居探望离貘。

离貘性子有时寡淡,但对她却是温柔的,她能从离貘口中知道好些教书先生从未教过的事情,历史也罢诗词也罢,离貘仿佛无所不知,讲起来也是生动至极,娓娓道来。而她最爱听的,还是离貘口中的那些上古传说。

这么几日下来,原本待人有些羞涩的羽清,在离貘面前也渐渐放的开了一些,谈笑风声之间,也偶尔有些顽皮活泼起来。按天界历法算离貘不知比她大了多少,但换成人间历法和她倒也差不了多少,今年都有十六了,她也爱戴这个温和真实的女孩。

这日离貘睡得深也起的晚,因前一日羽澈带着她和羽清上后山去赏花,说是赏花,其实花也都只开了一半,但这种初开半边山的景致也能醉人心。三人回府晚睡的迟,也难怪今日洛旗儿不忍早早叫她小姐起床梳洗。

离貘本就夜夜做梦,今日梦中又见到些看不真切的脸,一个个围绕在她身旁,口中喃喃不停,她想捂住耳朵,也是毫无用处,只得定睛细细瞧着,可越想看清他们的脸,他们离她就越远。离貘拔腿追去,脚底忽然被什么绊到,那下面是无底深渊,她奋力挣扎叫喊也无一人听见看见,正当她闭上眼准备放弃求救任由身体继续下坠的时候,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仿佛有谁在洞的上方喊她的名字,她浑浑噩噩的睁开眼,身体周围的黑暗突然开始下陷,传进一丝光亮进来,她再睁大眼睛一看,羽清正焦急的趴在她床头,口中喊着她的名字。

离貘此时已满头大汗,身上的汗衫也湿了一半,羽清见她醒来,赶忙抽出衣袖中的丝绢替她擦拭着,洛旗儿也被她吩咐去煮一碗姜汤。

“莫不是又做噩梦了?怎么出了这么多汗,离貘姐姐可急死妹妹了!”羽清在人间比她小几个月,自然称呼上也只喊她姐姐。

离貘见她眼中满是担心便扯出一个笑容来:“只是梦魇了而已,经常有的事,用不着大惊小怪的。”说罢取出帘帐边一件外衫披在身上。

这几日身子总感觉怪怪的,也很容易着凉,生根缚自从上次月牙的事情后再没犯过,但洛旗儿还是叫她小心行事,在青阑回来之前不要出什么差错又生起病来最好。

羽清听她这番话又开始絮絮叨叨小半天,大都是劝她去请个大夫来好好看看,先喝药试一试才正经,离貘也已经习惯了,边听边点头,口中含糊应付过去,见洛旗儿端着姜汤进来,又吩咐她去准备热水一会儿洗浴。

羽清见离貘要更衣沐浴便又叮嘱了些方才出门,关门瞬间只听见离貘轻声对她道。

“清儿,大夫是治不好我这病的。”

羽清何尝不知,虽然父亲母亲对她只字未提离貘的事情,可她也能看出,离貘日后还有好多好多事情去做,而她唯一能做的,也只是做她会心的好姐妹,能多分担一些就多分担一些罢,于是便轻轻嗯了一声,合上了门。本欲迈步回去,又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事情,便对着门内道。

“姐姐,我有一事相求,姐姐边洗边听着就好。过几日紫芸城要举行赏花宴了,凡是皇亲贵胄都要去,我到了能进宫的年龄,自然也要跟着父亲大人一起去,所以我希望......我希望姐姐也能陪我一起去,我天性怕生,姐姐去了也能陪我一会儿,可是姐姐的身子不好清儿不敢强求......所以姐姐不能去也没关......”

“我会去。”

羽清的话还未说完,门内离貘答到,羽清一时间吃了蜜桃一般甜,本就柔嫩的脸庞又多了一分欢愉,笑着对门内道:“那妹妹谢过姐姐了,今日请姐姐和清儿一起出街选些进宫衣服的布料吧,一会儿清儿派人来接姐姐,清儿就先去母亲大人那里了。”

洛旗儿替离貘擦拭着背,透过水面依稀可见离貘左臂上的斑驳。

“小姐,你真的要去紫芸城吗?”

离貘眼睛望着雾蒙蒙的水面嗯了一声,又伸出胳膊来搅着身前的水,漂在面上的花被一朵朵拨开。

“小姐为何对清儿这么好,皇宫人多口杂,别的不说,小姐容貌在天界也数一数二,去了皇宫遇见那么些人,奴婢还是有点担心。”

离貘撩水冲洗着两臂:“既然要在南灵国呆,迟早都要见人的,如果羽清要我陪她去,南宫之觉也会想办法帮我掩过身份这一关,说不定还会说我是他义女之类的话。他说过要等我亲口把三人来长安的实情告诉他后,才会放我们离开,所以现在只能一步步慢慢来,那日的通天明史已经是一个很大的线索...我现在要顺着这个藤慢慢往下查,总会有新线索。”

离貘从水中站起身,水面哗的一声溅起波纹,姣好胴体裸露在外,如出水冰荷,玉洁冰清,暗香袭来。洛旗儿细细擦着她身上的水珠,之后拿起架上一件绛红丝褂替她穿上。

“清儿在小姐来之前没有什么朋友姐妹,只有羽澈一个哥哥却也是天天在宫里忙着,偶尔泣月大人会来一下,她也开心的不行......”

她刚说完离貘的身子就轻微的怔了一下,她是有意提这话的,南宫府上下长眼的都能瞧出羽清是喜欢安然泣月的,他俩从小一起长大,既是幼年的玩伴也是现在的青梅竹马,而南宫之觉又如此疼爱泣月,保不准日后纳为自己的女婿也不可知啊。

虽然洛旗儿不知离貘到底怎么看泣月的,但她清楚一点,那就是安然泣月是个能吸人的人。她不能让她家小姐再赴汤蹈火一次,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有一次了。

离貘顿顿道:“按尘间算她和我同年,我懂没有朋友姐妹的感触,所以不想让她也经历这些。进宫的事我自有打算,先不要让青阑知道。除此之外,今日出街你就不要跟着我们了,我自己和她去。”

洛旗儿梳好头放下梳子,看着镜中离貘完美无瑕的脸:“小姐有什么任务让我去做?”

“嗯,我要你再暗查一次南宫府。”

长安,一个汇集天地灵气的地方,坐在马车中看着窗外,人流飘散,纷花落骨,吹进风中带来的那一丝清香,醉人心惹人眼。就是在此地,她初次落入凡间,亦是在此地,她再遇青阑,过去的一天天云烟般浮现,而从此之后的路,她能走多远又走多久。

愁绪才下心头却上眉头,离貘秀眉蹙起,杏眼望着窗外,车外不时传来马儿打响鼻的声音,羽清看着她侧颜,左眼下那颗血痣依旧如此娇媚。她倒是问过离貘那枚血痣,可离貘只是笑笑,什么也未说。

“姐姐,车外可有什么好东西,从上车起你就一直看着呢。”

离貘看了她一眼笑着:“今天天气好,风吹在脸上,让人精神也变得好了一些。”说罢放下帘子,车内也变得静了一些。

羽清捂嘴轻笑:“姐姐如此好兴致的话,那清儿陪你一起下去走走罢,也可以沿街吃一点东西,姐姐来长安还没吃过街上的零嘴吧,吃完再逛着买布料首饰也好啊。”

离貘在她脑门上弹了一记:“这怎么行,今日就我俩出街没人跟着,要是你有个闪失你爹说不定会把我怎样呢。”

“姐姐放心,清儿看姐姐眉头蹙的深,可能心情不好,只是想领姐姐走走,走累了咱们坐马车回去就是了。”说罢撩起帘子给车夫说了什么,马车便停在路边旁。

离貘说什么也拗不过她,也就随她一同下了马车。刚下马车,轻风便带过一阵和暖,羽清挽着她慢慢走着,过往人群有不少回头张望此二人,二人也未放心上,只是一路走走看看,谈的甚欢。

羽清出门一向有随护跟着,可今日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一个人偷偷溜了出来,还派人去接了她,说是天天有人跟着自己,倒是没了出来游玩的乐趣。

“店家,这匹布还有别的样式吗?”

离貘看着跑过路对面挑布匹的羽清,无奈地摇摇头,这丫头性子太柔了些。放下手中的折扇,离貘发现这条街巷好生熟悉,应该就是初至长安那日的丰安街了。

问过卖折扇的店家,确定是丰安街无疑,于是便去路那面给羽清说了几句什么,往南走去了。

“算卦真......没记错应该是在南面才对。”顺着街往下走,应该就能看见算卦的小贩,名唤馒头的男子了,可都过了一条街道也没看见一个算卦的摊子,正当离貘疑虑起来,身后羽清急忙赶来,手上戴着刚买的珊瑚串,离貘这才发现天色近晚,两人出来也有一段时辰了,得在南宫之觉发现羽清偷溜出来前回去。

羽清拉着离貘往回去的路走,手上的珠串隐隐发亮。

“布匹挑好了,我给店家讲了地址,明日他们就会派人送去。姐姐你看这珠串好看吗?我给姐姐也买了一串,给哥哥买了一副字画,还有给泣月哥哥送的新墨......”。

离貘看见羽清脸上一闪而过的红晕,心下不知为何多了几分苦涩,无意识的越走越慢,羽清疑惑地回头看她,以为她身子哪里不舒服。

“姐姐,你脸色怎么不好,哪里不舒服吗?”

离貘摇摇头:“没啊,可能是走累了罢。马车在哪儿等我们呢?”

“在那儿。”羽清手一指,“我把买的物件放车上才来找姐姐的。”

离貘上前挽住她:“那赶紧走吧,别让家里人等得急了。”羽清点点头笑出皓齿。

夜晚车子走得慢,星辰已布满天间,悬月弯弯,似落非落,羽清撩起帘子,一抹月晕流进车内,离貘笑起来。

“月色一旦美,人心也会跟着美起来。”

羽清应和:“是啊,今日天气明朗,夜里的风也是暖暖的,让人心情也爽快起来了呢。姐姐的心情是不是好了许多呢?”

羽清眼眸变深,担忧浮上脸面,离貘笑望着她嗯了一声:“多亏了清儿,许多事情今日便不用去想了。”

羽清动了动唇说到:“姐姐,虽不知是什么事困扰着姐姐,但我希望能帮上忙,希望姐姐能天天开心的笑,姐姐每日都会时不时的蹙眉思虑,可这样对身子不好,所以...我很想替姐姐分担一些。”

离貘伸手拂过羽清面庞拢去碎发,定睛看着她道:“清儿,你还小,这世上许多事要你自己去选择去处理,这是每个人必走的路,我也是在走我的路,虽然它有点困难,但我还是要坚持下去,你懂吗?”

“姐姐不是和我同年吗?为什么说我还小?我知道我有时比较胆小,但我会尽全力替姐姐分担,姐姐是我第一个朋友,也像我的亲姐姐,所以羽清愿一直陪着你,在你身边。”

离貘怔怔地看着她,她不知道羽清如此看重她,也许是因为在深闺呆的太久,她的出现就像是一缕照进羽清橱窗的阳光,让她不再孤单不再寂寞。

“清儿,谢谢你。”这是她此时唯一想说的话。

羽清见她答应,满足的坐回窗边望着星辰。也许是风太凉,吹的身上有些冷,离貘抱起双臂,却觉得左臂隐隐作痛,她转头想叫羽清合上帘子,却忽然瞥见一个人影一闪而过,那一刻左臂缚咒猛然作痛,离貘闷哼了一声,羽清赶忙合起帘子过来问她怎么了,离貘眼睛只是紧紧看着窗外,右手捏着左臂衣袖,黑暗中羽清仿佛看见一抹紫光浮现她眼盼。

“羽清,让车停下,你先走。”

羽清不知所措:“为什么呀,姐姐你要去哪里,你身体不舒服的话我们赶紧回去吧!”说罢就让车夫加快赶马。

离貘大声顿道:“停下!”

羽清愣在一边:“姐姐......你突然怎么了......”

离貘吐口气对她道:“清儿,我现在有必须要去做的事,你先回去不要管我,知道了吗?”

“可是...你这样我怎么能单独......”

“羽清!你先坐车回去,听懂我的话没?”

离貘见羽清含含糊糊,心下不禁烦躁起来,说话声音也大了许多,可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离貘一跃下了车,羽清在车中被她方才的小训吓出两行泪。

离貘叹口气道:“早点回去吧。”

马鞭扬起空中,马车疾驰而去。

离貘转过身,往回走去。若没有看错,方才一闪而过的身影的确是他的,可为什么,为什么他的到来会让她伤口疼痛,缚咒也随之异动起来。

月色被一片不知何时飘来的云盖住,周围变得暗起来,离貘脸上被阴影拢住,可眼盼依然紧盯着前方停下的身影。那背影旁背着一块长长的牌匾,题着三个大字。

算卦真!

身影似乎注意到她的存在,转过身的同时,月光也缓缓透过了飘走的云,淌在他身上。

“馒头.......”薄唇轻启,离貘能感受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可却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站在月色下的馒头,令她不敢靠近。

而馒头却眉目含笑的往她这边走来,每靠近一步,离貘就向后小退一步,直到二人相近几尺,离貘一时不知所措。

为什么,究竟为什么会突然这样?为什么眼前的这个人会让她如此害怕,就好像......就好像本不应该存在的东西,站在她眼前。

馒头看出她在紧张也在害怕,微微一笑道:“大小姐,你不记得我了吗,干嘛这么紧张。”

离貘却只觉得伤口一阵抽痛,像是故意不让她开口说话一般。

就在此时馒头卸下身上的牌匾和包裹一扔,一把拉过她拥在怀里。

离貘瞪大眼睛,却无论如何说不出一句话,身体僵在原地动弹不得,只听见近在耳畔的呼吸声越来越重。

离貘知道被人下了咒,使劲浑身力气吐出三个字:“放开我!”

可是头顶的人半天方才回她一句。这一句让离貘心神不定,敲在她心上,一字一句都是悲凉,一字一句都是空寂。

“我好想你......我好想你,你知道吗?”

这一刻虽脑中嗡嗡作响,但离貘唯一清楚的一点是,他不是馒头,而是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