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鸣无奈地看了江霁月一眼，抿嘴不说话。

江霁月破功地弯了弯唇，莫名有种调戏了良家少年的罪恶感，赶忙道了谢之后转移话题：“你唱歌好好听。”拿起手在脸旁含蓄地比了一个大拇指。

没想到这一句话比嘲笑的威力似乎更大些，宋鸣直接僵住了，一会儿后才摇了摇头：“没有”。

江霁月突然觉得自己也许有哪壶不开提哪壶的特异功能。

桌上的红糖水正悠悠地冒着热气，它肯定体会不到此时有点奇怪的氛围。

察觉到宋鸣在台上唱歌并不像表面表现得那么从容，她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

绯红慢慢爬上宋鸣的耳朵，白水晶悠悠的过渡成粉色，这是江霁月有些变态的解读。

看清冷系害羞？

江霁月砸吧砸吧嘴，这辈子真有福气。

听到江霁月的询问，他解释说：“其实我觉得，挺尴尬的。”语调有些往下走，以前一些当众唱歌不太好的回忆浮现在脑海里。

尴尬？唱成这样还尴尬？江霁月抿抿嘴，尽量让怨念不那么深重，我们要知道个体是有差异的。

而且，也许宋鸣是因为在课堂上唱歌这件事本身而尴尬，不是因为觉得自己唱得拉胯而尴尬。

她张口，也不太会安慰人，就把曾经自己发生的事儿当笑话讲。既然是逗乐，语气也不怎么正经：“你知不知道江湖还有我的传说？”

宋鸣偏头过来等待她的下文。

“那还是高二的时候，也是这种体育课上完是生物课的搭配，当时学校的铃声系统正在检修，我们一行人有些拖延又都没带表，进教室就迟到了。”江霁月说着，心里面啧啧感叹那次丢人像是命中注定一般，多少因素叠加在一起，让她似乎不迟到都不合常理。

宋鸣很有听众的自觉，即使第一段“江湖传说”讲得并不是那么吸引人，他还是尽职尽责地问：“然后呢？”

江霁月接着讲，感觉那段往事确实不堪回首：“然后就跟你一样，被惩罚唱歌啊，我被折磨地rap了半节课。”

江霁月描述的主体人称从“我们”变成了“我”，宋鸣敏锐地注意到了：“其他迟到的人呢？”

她扶了扶额，把幕后更加不堪回首的部分说了出来，但还是因为丢人，默默地偷工减料了些：“因为我在路上大言不惭地说，爬都爬得到，迟到了我负责。”

真实情况更加复杂。

当时一行人往楼上走，大家都忧心忡忡，苏夕婉不爱运动，稍微走快一点的时候就气喘吁吁的：“怎么办啊！感觉要迟到了。”

白娇娇点点头，有些沉默，一行人终于走到了教学楼下面。

江霁月摆摆手，说出的这句话到现在都一直被拿出来反复鞭尸：“担心什么嘛，还有那么几步路，爬都爬得到。”

然后又甩出承诺：“迟到了就迟到了嘛，大不了我替你们受罚，一人rap两小时。”

大家的目光投射过来，江霁月一脸自信地眨了眨眼睛，还回忆了一下电视剧中主角承诺时用的姿势，十分标准地拍了拍胸口。

回忆起来像是痴呆，江霁月有些牙酸。

当时她是真的对自己的时间判断挺有自信的，不然也不会那么信誓旦旦地承诺，没想到滑铁卢了。

众人站在门口，与正在点开ppt的生物老师大眼瞪小眼。

江霁月对于自己这段经历的解释是：人行走世间，总有两分钟不太清醒的时刻。

不过既然说出口了，也不可能反悔，毕竟她并不是怯场的性格。她跟生物老师好说歹说，让加时长，放过了其他人。

然后，那一场长达半节课的rap让所有人清晰的认识了江霁月的音乐水平，一个完美的——音痴。

从社死里逃生的人当然很感动于江霁月的的仗义，但其他人就没什么心理负担了，嘲笑得很友善，但是很欢乐。

听江霁月语气轻松地说完，宋鸣感觉自己的纠结确实没有什么必要，心情愉快了一些，安慰起她来：“我觉得你唱歌也挺好听的。”

做她同桌，听她哼歌的机会还挺多。

她记歌词和背课文一样准确，一个字都不会错，但总没法落在调上，唱歌唱出了盲盒的惊喜感。

不过因为声线不错，所以跑调的歌听起来会像小孩子摇摇晃晃地学走路一样，还怪可爱的。

江霁月听到宋鸣的话吓了一大跳，脸上明晃晃地写着“你怕不是疯了”。

宋鸣这下是真没忍住，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