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违的，烟雨朦胧的京中出现了夕阳。

阳光穿过乌云笼罩的天照射在二人身上，给两个人衣上渡了一层光芒。

沈括将地上的工具收拾好，丢进了柴房里。

白静羽跟在身后，梳着小辫的慕容昭从拱石门后探出脑袋来，一脸戒备地看着沈括。

白静羽率先注意到了慕容昭，低下身子对着他打开了双臂，呼唤了句“过来。”

慕容昭跟个小黑雀似的一股烟儿，溜进了白静羽的怀里。

“阿羽。”

沈括看到此景，心中不爽地嘲讽道：“这么大了竟然还要人抱。”

“要你管。”

慕容昭是先帝的嫡子，又是皇后头胎没受过什么委屈，脾气古怪地很，昔时让白静羽也很头疼。

但眼下令白静羽很头疼的应该是沈括，这么大个人了还跟孩子一般计较。

“他是个孩子。”

沈括抱胸，“是啊，只是个孩子。”

他大哥三岁就开始提剑，他两岁就会识人眼色端茶送水，就慕容家的孩子是孩子，其他人都不是。

白静羽叹息道：“沈括，你是孩子吗？跟孩子吃什么醋。”

沈括站在白静羽身后，俯下身子，温声吐道：“你也知道我在吃醋啊，夫人。”他刻意将“夫人”两个字咬得格外重，生怕白静羽不知道这两个字的含义。

白静羽脸颊一红，咬着唇。

慕容昭火冒三丈将沈括一把推开，把白静羽死死地护在身后。

“你滚开，不准欺负她。”

沈括不以为然，一脚踢开了慕容昭，将其背后的白静羽拦腰抱了起来，“就凭你也想拦我，小屁孩隔两天就把你送到你师父哪里去，让他管着你。”

沈括对慕容昭从来都不怜悯，下手自然也不轻。

听到声闷响，便见慕容昭倒在地上眼眶里挤着几滴眼泪，还没有夺眶而出。

白静羽见到此景，抓着沈括衣袖的手微微攥紧，淡淡道：“沈括，你真的变了。”

沈括眼神一凛，开口道：“或许，你从来就没有认识过我。”

他感觉怀里温软的身体突然变得僵硬，自己的衣服也随之被人攥得更紧了。

虽然嘴上不说，但她身体的反应也在告诉他，她在害怕他。

那个人原来会这么害怕他啊。

他低下头。

她眉目紧闭，神情痛苦，心都被这句话给穿得遍体鳞伤起来，似再不愿与同他说话，走了几步却又听白静羽喃喃了一句。

“真的吗？”

沈括走到桥边脚步停了下来，想开口说话却哑口无言，怕她着凉只能将她抱得更紧，走得更快。

到了前堂，沈括吩咐下人拿件衣服给白静羽披上，又交代下人给白静羽的屋子多烧一点炭火。

这天气潮，没事再把衣服给拿出来烘一烘。杏雨听完后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行了个礼表示自己知道了。

杏雨是这个府邸年纪比较大的丫鬟，看着很听话，但气性不低。

白静羽出言劝阻，“你大可不必这样，我只不过是个小妾，不用这么大费周章地为我安排。”

杏雨有些难以置信地看了一眼白静羽，又马上低下了头。

沈括让她别管，这事得听他的，便给随缘搪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