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括阅完准奏后，将纸卷轻轻合上放在长桌一侧。

府里的管家是他父亲亲信，父亲去世后便听他的命令，府里的一切饮食起居吃穿用度都是管家在暗中打理。

他曾经问过沈括要不要把权交给白静羽。

沈括摇了摇头，长久地叹息，“我纳她为妾，本就不想让杂事将她拘束在这后院之中。”

管家温雅地笑了笑，“少主对姑娘这般上心，却总是和她争执吵闹，为何不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白静羽性格固执己见，对他的印象一直停留在过去。那些玩笑打闹话明面上是沈括记得，但他也拎得清，相反耿耿于怀的是揣着糊涂装明白的白静羽又不是他。

只是他有些不明白，白静羽怎么说变心就变心了呢？

“她有好好吃饭吗？”

因为下午吵架的事，沈括虽然自己气消了，但又搁不下脸当面关心。不关心，又放心不下，这沈府上上下下那么多暗卫全在暗中盯着白静羽，将她一天到晚的行程全部报告给他。

“没吃多少，她把饭菜都赏给她身边新来的那个丫鬟了。”

沈括冷哼一声，不满道：“她倒是心地善良，关心下人伙食，怎么也不来关心关系我一日三餐如何。”话语间满满的醋意。

“我看夫人和那个下人倒是真的相处得好，这才一日就相处得跟姐妹一般。”

沈括拂袖道：“任由她去吧，没人和她说话，在这府邸她会待不下去的。”

“还有一事需要禀告，”管家不知道杏雨做的那些事沈括知不知晓，按道理说沈括应该会知道才是，“慕容昭。”

果然，管家一开口，就见沈括蹙眉。

“他父亲做错的事，他不偿还谁来偿还。”

虽然白静羽和他已经算是夫妻，但两个人至始至终都分房睡，夜里沈括也从来不去打扰她休息，也不让她早上来请安，伺候自己穿衣洗漱。

沈括一早醒来时，便听见有人敲门，推门一看是杏雨带着一众下人来伺候他洗漱。

杏雨没少在妆容上费心思，知道沈括不喜欢浓重的妆容，也不喜欢浓郁的香味，所以脸上只是擦了恰到好处的淡粉，在手腕处撒了花露，“少主，早。”

沈括不喜被人打扰，显然这个丫鬟并不懂他的规矩。

但念在她在背后为他默默出力的份上，或许可以给她一些嘉奖。

沈括并没有责怪些什么，只是让她进来为自己拿着朝服。

沈括束发的时候突然想到什么，背对着杏雨，“现在府里只有陈羽和陈昭，这件事你应该知道吧。”

他用凛冽的目光瞥了杏雨一眼。

杏雨俯身点头，“奴婢知道。”

“她们的身份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我希望你能守住你的嘴巴，要是你……”沈括还没说完，杏雨就出声打断了。

“我是沈府的侍女，亦是沈将军底下的兵，若是我犯了过错，沈少主用军规处死我即可。杏雨一条贱命，任由少主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