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果然不出白静羽所料,沈括回府了。
沈括先是进宫拜见皇上,萧望玉念及其兢兢业业,再说沈括安抚劳工的情绪得当,有住有吃还颁布戴罪立功的奖赏,去了一个月便再没有暴luan发生,当皇陵的修建工作进入了正轨,这奖赏功不可没。
没想到这奖赏却被沈括一口回绝了。
这朝廷中视他为眼中钉的人太多了,接二连三升官加爵,人大多不服。
但这奖赏肯定是必须要有的,正当沈括准备提议去地方监考时,有人跟陛下说是不是想留着赏赐换一桩好的姻缘。
沈括今年二十又五,正常男子后院娃娃都满地喊爹了,而他连嫁娶都没有。
当年同僚里有人嘲笑萧望玉铁定是孤独终老,谁知道不争气的变成了皇帝,人人觉得能够娶上白静羽的他至今未婚。
沈括也勉强算得上玉树兰芝,是街上姑娘看见了也要多瞧上几眼的类型。当然这个勉强也勉强不到哪里去,眼明心净的人都瞧得出来,这京中的公子沈括站出来就没人敢称作第一,只是这奸臣的名头实在是让人望而止步,只恨得牙痒痒。不怕死往上凑的,也被沈括眉宇间的杀人之气吓得躲开。
于是这京中没几个敢把沈括当成美人,更多的是绝色倾城的恶刹。
哪个媒婆经过沈府谁不得绕着走,抱着点发展故事念头的人怕是不要命了。
“微臣确实有这个想法,只是眼下不急。”
萧望玉心情颇佳,“快和朕说说是哪家的姑娘,得了你的关心。”
沈括装作弱不禁风的模样,咳嗽了几声,“到时候,臣再单独与陛下再说。”
下朝后沈括借着有事托人打了声招呼,便马不停蹄地走了,生怕留在这就要被催婚。
来时见沈府井井有条的样,知道白静羽在这里面铁定掺和了不少,没有实实在在的权利却是实实在在的在管束。
可见她已经安分了不少。
沈括进屋时,便看见白静羽在核对账目,压根没听见来人声,抬头一见沈括,吓了一跳。
“你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就进来了。”
她搁下笔墨,将未干的账册放在长桌一侧,“怎么每次回来都不打声招呼,午饭,想吃什么我让人去下面打点。”
“生气了?”
沈括无奈地笑了笑。
跟他说话,看也不看他,不是生气是什么。
“沈大人来无影去不综,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谁敢生气。”
沈括拾起桌上的毛笔,将人的下巴轻轻撩起,“没有生气,这脸色怎么比这笔上沾的墨水还要黑?”
他目光深邃地凝望着她,有种说不清的暧昧,要不是阿宁及时出现掐断,白静羽脸色都要烧起来了。
沈括手收得及时,看不出丝毫痕迹。
“大人您回来了,姨娘,我来问问午饭需要厨房备点什么。”
沈括交代了几句,阿宁识相地立马领命开溜,把空间都留给他们两人。刚出门,便看见门口小二郎掉嘴里叼着跟狗尾巴草的卫风正在驻守,阿宁趁其不注意推了他一下,差点害人从台阶上摔下去。
“好小子,几个月不见,变黑了不少?”
卫风气着了,“哪里是黑,分明是白的好不好?”以前跟着师父练功,晒多了太阳人确实黑了点,现在都养回来了,还被人笑着说黑。
阿宁看他站在墙角根也不是办法,“帮我去做事吧。”
“啥事。”
阿宁低声凑过来,抓着人的衣领子,“走就是了,你没点眼力见啊非要盯着里面看。”
卫风急忙道:“我那是确保大人和夫人的安全。”想想这里确实应该没他什么事,“我……算了,我跟着你去吧。”
白静羽看见沈括还站在原地,“你怎么还不走?”
“你赶我走?”
沈括把玩着白静羽想拿的那根毛笔,存心让她写不下字,也没法静下心来写字。他相信她是想自己的,不然也不会记得自己的生辰,现在他又吃到了那颗糖。
沈括至今想起白静羽为太子妃时,每逢遇见,白静羽用陌生的语气和他打招呼从不提起关于他们先前的任何事情,那些东西好像被人抹去了也不再存在了,而现在一桩桩一件件的像尘封已久的匣子被打开了。
她什么都记得。
她会问:“你以前是不是也是这么打算的。”沈括就当她是记仇了,仇恨容易被人铭记这没什么。
可她为什么还记得他的生辰,像个隐晦的暗号刺激着沈括。
“你为什么还记得我的生辰。”
“你们家下人告诉我的,我想不到送什么只能按部就班像之前那么送了。”
生辰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关系,白静羽没太当回事。以前她过生辰送礼的人多得数不胜数,沈括和她地位差不多,有何不同。只不过送的礼不同些。
“你骗我,我们家下人也不知道我具体生辰,而且家里没有给我庆生的习惯。”
白静羽愣住了,摆了摆手,“我不知道……是这样。”
沈括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白静羽,你别骗我了,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随着凳子“啪嗒”一声响,白静羽整个身体都被向前拉扯,落入檀香味的怀抱。
只不过这一次的味道不再那么温和,带着猎人捕猎猎物的气息。
白静羽有点懵,“?”
她明显地感觉到这个人又在发疯了,发一些不知明的疯,急忙改口道:“是,我是记得你生日,祝贺生辰不是很一般的事情吗?”
白静羽说着,头上没人丝毫动静。
却听见悉悉索索,什么衣物解下来的声音,猛然抬头,发现沈括头上的那根白色发带竟然被他取下来了。
“你干什么?!”
白静羽有些惊慌失措道,脊背被人一手按压在桌上,柔韧的腰部呈现出优雅的弧度,白静羽只能感受看着自己双手被缚。发带擦过细嫩的手腕,在腕关节处不断缠绕,暴露在外的皮肤因为恐惧而颤栗呈现出玫瑰色。
直到白静羽有些喘不过气,才被人重新放回了凳子上,说得好听点是放回,实际上是绑。
散了头发的沈括,说不上来有多妖冶,未点胭脂却红唇艳丽,像是从地狱里跑出来的恶鬼,偏偏一身白衣素雅,与其气质严重脱节。
白静羽闭了眼,心里喊了无数个救命,心想沈括自己照镜子的时候会不会被自己这副模样迷死。
不过看他现在活得活蹦乱跳的,应该是没怎么照过,招架不住要腿软。
说好的大病初愈呢?
说好的需要回府调养呢?
全都是屁,不过是把人调回来的借口罢了。
“你刚才不是在算账?既然你喜欢算账,不喜欢讲实话,那我们来算算老账吧。”
白静羽心道不好,抽了抽手脚。
虽然沈括绑人的时候虽然没用什么力道,但绑的都是死结,更何况连他本人都没打算帮她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