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静羽对着一面窗户发呆，枯坐一下午。

院子里春景正好，姹紫嫣红，燕鸣莺啼。

新来的侍女叫阿宁，先前在府里打杂干些粗活，不知怎么得突然就排到了梓溪苑，见到了其他人嘴里沈少主新纳的小妾。

关于这个小妾其他人褒贬不一，有人说她长得美赛天仙，是天下绝无仅有的貌美如花。有人说她性格狠辣，来了几天就把先前大少爷身边的大丫鬟杏雨给重重罚了一顿。

阿宁来之前，府里的老人叮嘱她在这个小主面前少说话，多看眼色，小心给自己惹祸上身。

这人可不是那么容易伺候的。

可阿宁站在屋子里，看了她好久。

女子像一幅古画，洛神赋图静谧而美好。她行为并没有传闻中的那么粗鄙，相反阿宁觉得她举止端庄，有种说不明的气质。

只是这个小主不喜欢说话。

屋子里除了呼吸声，就只有炭炉里的火烧得正旺，时不时爆出来的噼里啪啦的声。火光四射照亮了屋子里的地面。

屋里四角分别点了一盏蜡烛，略显昏暗。

“姨娘，要不要出去走走。”阿宁看着她一直在盯着窗外的景致，终于忍不住开口提议，“虽然在屋子里也可以看到美景，但没有亲身感受来的好。”

女子尾音轻轻上翘，声音透着清冷，“哦？”

阿宁心如擂鼓，“嗯。”

白静羽没有心情看景，她做不到像古仁人那样“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在经历家破人亡之后看着院子里繁荣之景，她心里只会徒增悲凉。

但好久没有去看阿昭了，出去走走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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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雨姑娘，这样真的可以吗？陈姨娘知道了会生气的。”

这小孩子不过是没什么胃口吃饭吃得少了些，又不是完全没吃，这样处罚是不是过于严苛了点。

要是陈羽姑娘知道，告诉沈少主责怪下来……

看管慕容昭的嬷嬷躬着身子小心翼翼开口道。

这孩子身子骨本来就娇弱，加上这几日返潮屋子里湿气重。

管事那里又发煤炭，这小孩子嘴皮子撅得很也不愿意开口找陈姑娘要，死撑着。

嬷嬷只是个下人，怎么敢亲自开口找沈少主提。

现在还安排不给他吃晚饭，这小身子骨怎么受得了哦。

杏雨冷笑一声，“这件事你听我的安排就行。”

“这沈府的事不需要嬷嬷这么担心，他心气高看不起沈府的伙食，不给他尝尝苦头他还以为自己是……”

杏雨话说到一半停住了，想到那日白静羽掩饰自己身份故意扯的慌，何不利用利用。

“他从乡下来，不懂规矩，不教怎么入得了沈府？陈羽现在不过仗着有几分姿色趁沈少主几分喜欢就敢肆意妄为，才敢无视家规，等她老了呢？”

“你是沈府的下人，还是陈姨娘的下人？”杏雨步步逼近。

嬷嬷咽了咽口水，“自然是沈府的下人。”

一侍女跟风道：“杏雨姐姐说得就是，我们好心伺候她，她不懂规矩害我们被罚险些逐出沈府。”

杏雨在沈府地位不低，在这群下人这里说话份量不轻，也怪白静羽刚嫁入沈府就想要树立威信，结果……反讨了沈括的嫌。

杏雨靠着这三言两语就把人心全部拉拢了过来。

嬷嬷对陈羽的印象还是不错的，但是她也不敢为这一个才见了几天的小妾得罪这些沈府的下人，丢掉自己饭碗。

但也不想加入她们。

“陈姑娘入府，没有礼节，没有嫁妆，只有一纸婚书，名不正言不顺怪可怜的，等哪日沈少主娶了正妻，兴许啊陈姑娘的日子也要到头了。我知道嬷嬷你心善，那可得多照顾照顾她了。”

“啊。”嬷嬷大惊失色，低着头，“怎么会。”

没有礼节入门，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