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香显然有点着急,两只手扑了个空,回道:
“自然是真的,我亲手所放,亲眼所见,这药从头到尾就没经过别人的手,还能有假不成?这几日五小姐都躲在房间里不出门,想必是,药效起了不敢出门见人呢。”
良儿掂了掂手里鼓囊囊的袋子,口气里带了淡淡的威胁:
“我们小姐可待你不薄,你若是乖乖替小姐办事,自然有你的好日子过。”
芸香低眉顺眼,连连附和,眼睛还是离不开袋子:
“那是当然的,我芸香生生世世都是扶安堂的人。为小姐效力,是我的福分。”
“嘘……你小声点。”
良儿将手指往嘴巴竖了竖,脸色略带了不满。心里怪道,真是眼皮子浅的下贱东西,没见过银钱似的。
环顾了一周,将袋子递给芸香,嘱咐道:
“你与袭香二人分了便是,做事小心些。”
芸香喜上眉梢,沉甸甸的报酬让她心花怒放。自小家中就清贫,平日里一板铜钱都要掰成几瓣花,更别说一大袋白花花的银子了。
“谢姐姐,谢姐姐。”
良儿见她这般模样,心里又生了厌恶,忍不住数落: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小姐自然会好好庇佑你的家人。若事情有差池,就不是你一个人的性命了。”
她的口吻十分果厉。
良儿自小就跟着顾盈,出身贫苦,命运也凄惨。但因面容姣好,长得清清爽爽,一双眼睛目如明珠,面若夹桃。
父母将她卖与顾府作丫头,换点银钱给她的兄长娶媳妇。
因此她极其痛恨她的亲人,从那以后便和家里断绝了关系,一心想凭借自己的努力往上爬,心性还带了些与家世不符的傲慢。
她与芸香本同属贫寒的穷人家,可她却最瞧不起像芸香这样的人,给点利益就像野狗一样,向人摇尾巴。
良儿早就想逃离那个低贱的家,除了一副好气囊,那个卑贱的家什么也没给她。她觉得自己天生就属于侯门大户,即便是以下人的身份。
也许她心里从没把自己当作奴才。
什么样的主子便养什么样的奴才,这个良儿的手段,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她为了顾盈奔走、陷害顾兰,做事向来狠辣、滴水不漏。
可笑的是,这样一个从头到尾都与“良善”二字无关的人,偏偏唤作“良儿”,真是好不讽刺。
两人说完后,又放高了声音说了些不相干的话,以避人耳目。便一前一后地离开了。
这时西院的一个细小的人影闪到了院墙后面,
……
后园暖芳阁中,此刻大房二房正几个夫人小姐正聚在一处,热闹非凡。
早先因老夫人总说在府里寂寞,方楚云知道老夫人爱看戏。便请了许可,拿了些公中的银两,张罗着在园中搭了一方戏台子。还在城外寻个了戏班子,以供老爷老夫人玩乐消遣。
因为老夫人要听戏,方楚云特意寻了顾府附近一处小民宅,将戏子们都安置好,想听戏便召入府中,晚了出府也方便些。
这一处也选了个颇为雅致的地方,池水环绕,回廊曲折,香气缭绕,方楚云便另起名作——笼香楼。
楼中正演着戏,另一头的桌上案前摆满了待客的果子茶饼,几个坐着的女人正有说有笑的,旁儿站满了侍奉的小丫鬟。
这天刚下了一场春雨,空气里湿润润的,颇为清新。
园子里的花儿草儿上还带了新鲜的露珠,亭子檐角不时滴滴答答滴下几滴水来。这番景象使得众人心情皆分外地好起来。
其中有两个女人面生得很,其中一少女,身着浅红色纱衫,袖口绣着嫩白的梅花。
她打扮得不如何华贵,颊边隐隐现着梨窝,周身透着一股青春活泼之气。
又见她修眉端鼻,双目光彩照人,又因身材比普通的女子要高大不少,秀雅里夹着一种英气。
另一妇人身穿深蓝色织锦的长裙,一头黑发挽成高高的髻。面目和蔼可亲,举手投足都十分得体,但比起方楚云自然天成的贵家气度,还是显得略为刻意。
“徐夫人和徐小姐好久不上我这顾府来,今日来了,我啊,定要拉着你们好好说说话。”方楚云语气极为客气地招呼道。
来人正是她嘴里的徐家小姐――徐雪凝,以及徐夫人――陈书桃。
顾远毕竟是朝廷正二品官员,如今权势正盛,正得圣宠。
有朝中同僚们走动走动也是正常,不过男人们只在朝堂官场活动,在深宅里通通气还是要交给自家的夫人。
顾远难得在京洲城中一段时日,于是不少达官贵人家的小姐夫人,便纷纷说要来和顾家的女眷们叙叙旧、谈谈情。
其实夫人们心里都明白,这种打交道只是朝堂政治的延伸,不见得有几分真情实意。
不过她们又很乐意在这样的场面抛头露脸,毕竟闲来无事,能凭借一点嘴皮子功夫为自己的夫君前途铺铺路,并且稳固自己在众多妻妾中的地位,何乐而不为呢?
而小姐们就不这么想了,纯当是结识一些闺阁朋友,一同谈些女儿家的小玩意,图个乐子。
徐雪凝自知这个姨娘难登大雅之堂,却也不想与她计较。谁叫她爹年少时不好女色,除了她娘亲只娶了一个小夫人。
如今已年过半百,早已不思娶妻纳妾之事,他也不怕人家笑话,就只留着陈书桃当着徐大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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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小狐今天考试考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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