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苏没想到杜若心直口快至此,急忙打断:
“再说,小心小姐撕烂你的嘴。”
她心中虽有担忧,可也知道不可明白说出来,不可随意揣测主子的事情。
顾兰停了下来,制止了两个人的说说闹闹。
“紫苏,替我将首饰和帕子收起来。别的你们不许再妄加议论。”
听闻顾兰此话,两人便噤了声,如今小姐的是愈来愈有威严了。放在寻常姑娘家,这等与人私相授受的事,只是提起来都会羞红了脸。
而她们小姐却脸不红心不跳,好似一个大人,不屑于少男少女们的情情爱爱。
顾兰心思正往别出去呢,她手里玩弄着这坠子,九辰堂的名贵物件,定是个人人喜爱的香饽饽。
“这样吧,你们帮我将上次父亲赠的墨玉玉璜系了青绦子,让谢不凡送到九辰堂去。就说来而不往非礼也,白公子的礼物过于贵重,顾兰身无长物,希望他不要嫌弃才好。”
“是。奴婢明白了。”紫苏杜若不敢再置之评判,心里却也觉得小姐行事十分妥当。
想着想着便觉得疲惫,药性也催得她越发困倦。
“我先歇下了,有什么事改日再说吧。”说罢她便眼皮一沉,沉沉睡去。
……
此刻九辰堂中,白松正静静擦拭着红漆西域琵琶。
他生得极为俊俏,长眉如柳,身如玉树,其肤白润宛若何郎傅粉,两片嘴唇薄而红润,泛着淡淡的光泽。
这等气度,怕是令许多待字闺中的少女,都望尘莫及。
可他眉宇间却不带一点扭捏的女儿态,反倒是文雅秀气之中带了洒脱风流。
一个人想着事情便出了神,喃喃自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冷不防从屏风背后闪出来一个身影,抢着回答:
“啊呀啊呀,才几日不见,难道已经如此想我了?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白松白公子,竟然痴痴地对着一个木头说话了?”
只见来人身量长挑,脊背挺直,外穿一身湖蓝色丝绸袍子,内套雪白滚边罗衣,绣着雅致的竹叶花纹,还隐隐闪耀着金线的光泽,衣袂间飘飘逸逸。腰系玉带,下垂褐色丝绦,系着一块无暇美玉。
他半束着乌发,冠上束着光亮的羊脂玉发簪,额前余下一小丛刘海,随意地撇在两旁。
眉目如画一般,俊美绝伦,一双瞳仁灵动不已,如水晶球般吸引着人。白肤皓齿,如皎皎明月,他嘴角上扬着,噙着浅浅的笑意。
此人手持象牙折扇,垂着细碎的流苏,随着其动作起伏,一扇一扇地带着暖暖的风。
他落于凉亭周围的坐榻之上,动作极轻极快,一只手靠着朱木栏杆,偏斜着脑袋靠在手臂上。
另一只手利落地收起了折扇,夹于腰间,顺便捻起了桌上的一枝梨花,放在鼻子旁嗅了一嗅,深吸了一口气,叹道:
“嗯……白兄这里的花开得真好。一枝梨花赏尽春色。”
白松似乎并没有被这个不速之客打扰到,他只是往这边瞟了一瞟,轻轻皱了皱眉毛。
“杜公子今日又不用习四书、练骑射,跑到我这里躲清闲来了?”他语气中微带了嘲讽。
“哎呦你就别提了,提起来我那个老爹我就头疼。让我来你这九辰堂清净清净,也省的我整日被人唠叨。”
说话的人正是当今朝廷威胜将军杜靖的公子――杜逸萧。他说这话时仿佛又想起了被人罗里吧嗦的情景,拿扇子敲了敲脑袋,一副头疼的模样。
“纨绔子弟……”白松暗暗嗔着。
“纨绔子弟怎么了,你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公子还不是跟纨绔子弟厮混在一起。”
杜逸萧两手抱胸,表情写满了洋洋得意。
每次白松在嘴上都不过他的时候,会直接选择无视掉。
“白公子,白公子?白松?”他接连喊了几声。见他没有理会自己,循着他目光望向那把红漆琵琶,心中了然了几分。
便将手里的花瓣摘下,迅速而轻盈地往白松身旁掠过,一双狡黠的眼睛笑看着向白松,手中将雪白的梨花瓣四散开来。
恰好落于白松发上衣襟前,顿时香风缭绕。
“看来白公子想念的不是我啊。”杜逸萧作满脸悲戚状。
“哎,也难怪也难怪,如今春意正浓,你有花堪折直须折,白兄也算是花丛中人了……”
杜逸萧自言自语正起兴,还想接着说下去。白松已然送来了一个白眼。他只好轻轻甩着手里的扇子,一旁自怨自艾,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一会后,白松方才开口道:“你可知道这我这琵琶的来头?”
杜逸萧见白松终于搭理他了,登时又兴奋起来,一下子坐直了。修长的手指轻抚着下巴,忖道:
“噢,我知道了。定是哪位美人抚过的琴,白掌柜不惜花重金求来的宝物。”
白松正想好好说话,见他不正经,又背过身去,不想理会。
“好了,白兄。谁不知道这是白兄最珍爱的琵琶。天下除了你还没有第二个人能弹奏它。”
杜逸萧服了个软,在他的背后探头出来,两只眸子眯得弯弯的,荡漾着令人目眩的微笑。比起白松的温和儒雅,多了几分夺人心魄的风流韵致。
白松依旧背对着他,又陷入了自我沉思,喃喃细语着:“这第二人已然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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