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洲城大街上车水马龙，人潮熙熙攘攘。这风月楼的门前更是热闹，脂粉的香气、悦耳的丝竹一阵阵地勾着过往的男子。

自远处驶来一辆马车，停在了风月楼前。

小厮掀开帘子，两位身着黑色斗篷的姑娘自轿中下来，她们打扮十分低调，径直来到风月楼内。

老鸨招呼着进了楼，一脸讨好地问道：“请问两位姑娘来我们这风月楼是？”

两人卸下斗篷，露出了姣好的面容。原来正是顾家的二小姐和三小姐――顾盈和顾芊。她们的语气略带了一点不屑道：“我们找你们这里的海棠姑娘。”

老鸨疑道：“唉哟，不巧这海棠姑娘生了病……没法见人……”她心里怪道，两个官家的小姐来他们这风月楼到底是有何贵干？还要找一个生了病的脏姑娘，这是什么道理？

顾盈看向身边的丫鬟良儿，良儿便往老鸨手里塞了一锭银子。这下老鸨没再多问，堆上满脸的笑容笑嘻嘻说道：“两位贵人请跟我走。”

推开房门，一个阴暗的小屋里。昏黄的灯光明明灭灭，仿若将枯之象。破烂的床板上斜倚着一人，正是顾家五小姐顾兰。顾兰气息虚弱，时而发出痛苦的呻吟，本是俊俏清秀的脸蛋上只留下痛苦的神色，狠狠地瞪着面前的几个人。

顾盈用帕子掩了掩鼻子，嘲讽开口道：“哟，五妹妹如今怎过得如此落魄？”

顾芊向前几步，伸出修长又白嫩的手指挑起了顾兰的下巴，惋惜道：“啧啧啧，你们看看，这脸以前多好看啊，还想借此来勾引陆公子，如今不过是个长满了红疹子的贱货罢了。”

说着两人一齐轻笑起来，连着几个丫鬟也在背后指指点点，即便是顾家五小姐，可墙倒众人推，王侯家族，向来如此。

顾兰吊起一口气，她几乎是歇斯底里喊道：“你们……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我到底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们，对不起顾家，你们要这样折磨我……”此刻的顾兰愤怒不已。

她家产被夺，母亲遭陷害至死，她被迫在青楼卖身，如今染上病却无钱医治，两个姐姐在她最绝望的时候再来踩上一脚。“哼，天生的贱种，你也配嫁给陆公子？还是这种地方比较适合你。”顾芊开口道。

“噢，对了，你还不知道吧，你那两个可爱的小妹妹，可真是红颜薄命啊，年纪轻轻地就香消玉殒了，我这心里啊，还挺难受的呢。”

顾兰的眼睛一下子瞪大，“妹妹，七妹六妹？你们把她们怎么样了？她们这么小，你们好狠的心！”她愤怒极了，像一头野狼一般在嘶吼。

“五妹妹，瞧你这话说的，六妹七妹也是我们的妹妹。我们自然会为她们着想，进了王府和候府可是她们的福气。”顾盈假意叹了一口气，“只不过啊，她们无福消受罢了。六妹妹不过是嫁与候府做妾，没几天便寻了短见。七妹妹啊，听说在王府偷了东西被硬生生地打死了……”说完还摸了摸自己的胸脯，似乎被这骇人的事情吓着了。

“顾盈顾芊，……你们不是人！我曾经那么信任你们！你们却不择手段害了我，害了我母亲，害了我妹妹！”她颤颤巍巍伸出一只手，拼了命地想要往顾盈和顾芊身上扑，却身子一软栽在地上，嘴里一口鲜血喷出来。

旁边两个丫鬟忙道：“姑娘小心，别脏污了您的裙子。”

顾兰心里冷哼了一声，她受够了。这些年，她们一家子一直受人欺负，无论是丫鬟嬷嬷，还是府里的少爷小姐从曾正眼看过她。可她们却只懂得一味隐忍，以为退一步便可明哲保身、海阔天空。可是她错了，在这世上，恶人从来就只会得寸进尺。

顾芊退开几步，向老鸨问道：“她，还能活多久？”

一旁的老鸨一脸讨好的模样，向着顾盈顾芊说道：“两位小姐，这个贱人生了见不得人的病，估摸着也就这两天的事了。”

顾芊向良儿使了个眼色，良儿便从袖中取出一个药瓶。良儿蹲下身，一把抓死顾兰的头发，一手钳住顾兰的下巴。顾兰虽死命挣扎，但无奈病入膏肓，只能任由丫鬟摆布。

顾盈轻轻开口道：“你们一家子女人，都生了狐狸精的皮相，怎么就不长点脑子呢？想跟我们争男人、争家产、争父亲的宠爱？也不自己掂量掂量有几斤几两？”

对于女人而言，嫉妒二字有时可以产生毁灭的力量。就像男人争夺女人一样，殊不知，女人争夺男人一点也不逊色分毫。

忽然间，顾芊的眼底闪过一抹狠厉：“我待妹妹还是好的，与其让你苟活几天，还不如姐姐早点送你上路的好，良儿，还不动手？”

闻言，几个小厮团团围住，将顾兰的手脚按死，免得她挣扎。良儿卡住她的下巴，将一瓶毒药拼命往里灌。

不多时，顾兰便口吐白沫，四肢开始抽搐，五脏六腑像要被撕裂一样的难受，这种痛，比她染病的苦要痛上百倍千倍，就如千万把刀子在心头一刀一刀地割下她的肉。

“妹妹，你可要一路走好，姐姐送你去见六妹和七妹了。”顾盈扬起了嘴角，见到这一场景，似乎颇为开心。

老鸨见到此情此景，总觉得心里有点害怕，这两位贵人看着光鲜亮丽，美貌动人，却不曾想，连一个身染重疾的青楼女子都不肯放过。活了一把岁数，却不曾见过这般狠毒的手段，竟还可以将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心中默念道，还是小心行事得好，千万别冲撞了得罪了两位小姐。

“我……我，”顾兰用尽身上最后一丝力气，带着暗哑的嗓音，一字一顿地说道，“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不知为何，这话让众人皆感受到了一丝莫名的寒意。不过很快，顾兰在这强烈毒药的作用下，很快便咽了气，只是两只眼睛死前还瞪得大大的，看着也怪瘆人的。

画面虽有点骇人，两个人还是心中大快。今日来的目地算是达到了，她们亲眼看着顾兰在自己眼前痛苦地死去。

顾盈转身便对老鸨说：“将她丢在乱葬岗，不许掩埋，就让野狗野鸟咬烂她的尸体。”

而后两人便扬长而去，戴回了斗篷，坐了马车离开了风月楼，弄死了一个将死的风尘女，就像弄死了一条野狗一样。这一日的京洲城依旧很平静，街上人来人往，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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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新书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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